「血還是有點少!」曾會長搖搖頭,說道。
他的目光落在了烏先生的身上,烏先生早已經被嚇得坐在了地上。
曾會長卻是微微一笑,「烏先生是守口如瓶的人,並且又立了大功一件,我當然會好好感謝你的,你的家人現在可能正在家里等你吧!我們把最後一點事處理完就回去。」
他回過頭對吳彪吩咐著,「除了我們乘坐的那輛大車外,其它的馬匹全部宰掉,然後把它們的血都放到埋著龍骨的地方。」
「是!」吳彪應承著,與那些黑衣人一起把馬匹牽過來,馬匹似乎也感到了危險,驚嘶著,恐懼的望著被血液染紅了的土坑,並不斷的後退著。
黑衣人也不做聲,用力的把馬匹拉到土坑附近,數道寒光閃過,馬頭應聲而落,血漿噴射在土坑之上。
曾會長滿意的點點頭,「七煞困陰龍遇血便會化為邪龍局,三年後邪龍出世,主公便會出手,到時候天下就是我們的了。」
板著臉望著那片被鮮血浸染的土地,曾會長冷聲說道,「吳彪,那個小子現在怎麼樣了?」
「據老姜講,再有一年的時間,那個小子就能為我們所用了。」吳彪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嗯,那個小子可是一顆很重要的棋子,千萬不能出問題,你告訴老姜就算拼了命也要達到目的。」曾會長面色嚴肅的吩咐道,「九爺還沒有消息嗎?」
「我一定把會長的吩咐轉告給老姜,至于九爺,他在黑衣娘子的那次事件中受了重傷,然後就銷聲匿跡了,恐怕早已經傷重而亡了吧。」
「九爺可是個老狐狸,生要見人死要見尸,絕對不能給他喘息的機會,否則說不定他會翻出多大的浪來,吩咐金影子的人,幫我們一起搜尋九爺的下落。」曾會長吩咐完畢,臉上重新堆起笑來,對著烏先生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說道︰「我們走吧!」
烏先生早被嚇得屁滾尿流的,哪里還敢走在他的前面,只能灰溜溜的跟在曾會長的身後。
車廂的黑簾又被掀起,烏先生有些狼狽的爬了進去,曾會長吩咐道︰「出發!」
吳彪已經坐在了車把式的位置上,手中長鞭一揮,馬匹一聲嘶鳴,車輪滾滾而起,大車沿著崎嶇的山脊走到山路之上,逐漸消失了蹤影……
金影子組織的人也像憑空蒸發了似的再也看不到蹤影,山谷中又恢復了平靜,只是空氣中仍舊有著濃濃的血腥味,
「吼……」一聲沉悶的吼叫從地下傳了出來,緊接著幾個血泡在黑色的血泊中破裂開來,剩下的血液飛快的向著地下滲入進去……
項飛恨不得一步就跨回家中,坐著火車回到溪安縣,仍舊不忘走到縣城外挖出金精的地方。
那個坑已經被填平並重新種上了莊稼,項飛把金精拿在手中,並把綁在上面的紅繩取下來,然後在地上用手挖了個小坑,把金精放在坑里。
他知道金精一入土就能自行離開,可是就在金精剛剛放在地上的時候,那個虛幻的小人忽的出現在身前,那個小人跪在地上不停的向著項飛磕頭,
「不用客氣了,」項飛微微一笑,「跟我出去這一趟已經讓你吃了不少的苦,把你放回原處也是應該的。」項飛以為它在感謝自己。
邁步就想離去,小金人忙不迭的迎到他的身前,邊磕頭,邊落淚,地上又出現了十幾顆金豆。
看著它倉惶的模樣,項飛忽的停下腳步,「難道它不想留在這里嗎?或許老狐狸已經知道了捕捉它的辦法,就算它能在地下走動也逃不掉老狐狸的追蹤。」
想到這里,項飛重新走回來,蹲子,又把那個小坑挖開,金精仍舊靜靜的躺在土坑里,項飛把金精抓在手中,那個虛幻的小人臉上終于露出了喜色,並不斷地向著項飛作揖。
「既然你不想走,那就跟著我吧。」項飛把金精收進兜子里,輕聲說道︰「跟著我可以,就是不許再吸人的生氣,否則我立刻把你送回來,讓老狐狸吞了你。」
虛幻的小人似乎听懂了他的話,拼命的點著頭。
走到大路上,攔了一輛大車,車老板剛卸完了貨,三匹健馬拉著一輛空車,速度自然極快,不到中午時分就已經到了鎮子上。
項飛付了車錢,飛快的向著黑泥坎村的方向跑過去,他仿佛看到老爹正站在大門口處,望眼欲穿的盯著村口方向,他一定很為自己的安危著急,
「老爹,這次是我不對,不該不辭而別,下次再也不會了。」項飛的眼楮微微有些濕潤。
終于熟悉的村子出現在眼前,他三兩步跑到自家大門口,邊推開木門,邊喊道︰「老爹,我回來了!」
清脆的聲音在院子里回蕩著,他卻沒有看到老爹熟悉的身影,
「難道老爹沒在家嗎?」項飛隱約的有著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推開半掩的屋門,老爹的煙袋還放在炕沿上,老爹卻不在屋子里,
「就算是他出去干活了,也應該帶著煙帶的。」握著煙袋,項飛尋思著,
這些年他從來沒見過老爹離開過煙袋,就算是不抽的時候,他也會把煙袋別在腰帶上,難道老爹真的出事了?
他懊悔不已找遍了整個村子,甚至連鄰居家都問過了,也沒見到老爹的蹤影,鄰居說,昨天還見到老爹在門口乘涼。
回到空落落的房子里,項飛的頭上汗如雨下,「老爹到底去了哪里?他現在一定很危險,難道是九爺綁架了他?」
有了這個念頭之後,項飛的心里稍微平靜了一些,如果是九爺應該不會對老爹下毒手的,可是九爺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他的目光不知不覺的落在那對古老的箱子上,箱子顏色暗黑,也不知道使用了多少年,在箱子上面放著一只骰子,骰子下面壓著一張字條。
項飛一步就竄了過去,把字條抓在手中,字條上面寫著幾行小字︰
「老姜在我們手里,如果你想要他沒事,就按我們的吩咐去做,否則後果你也知道,三日內拿著骰子到省城和泰旅店去找一個名叫洪海的人,然後听從他的吩咐。」
在字條的後面有一大片觸目驚心的紅色,很像是人的鮮血,難道老爹受傷了嗎?項飛的心跟著一緊,如今已經由不得他退縮了。
項飛把那顆骰子拿起來,骰子有些沉重,好像是用某種骨頭制成的,而在骰子的六面上都有一個紅色的圓點,這與普通的骰子異常的不同,
「這顆圓點代表什麼?」項飛抬起頭,望著外面有些昏暗的天空,心里卻像亂麻似的,理不出一點頭緒來。
他一夜未睡,眼巴巴的等到天亮,趕緊收拾好東西便往省城趕。
火車上的人並不多,空空蕩蕩的座位上隔很遠才能夠看到一個人。
項飛斜著坐在座位上,無聊的望著過往的人,忽然他發現在前面的座位正被淡淡的土黃色靈氣籠罩著,
不會看錯,那是某種靈物才能散發出來的靈氣,根據靈氣的顏色能夠判斷出是陽靈散發出來的靈氣。
座位很高,他伸長脖子只能看到坐在座位上的是一名身穿藕色長裙的女子,她的頭靠在座位上,長發擋住了半邊臉,露出來的半張臉膚色白皙,鼻子挺翹,那女子好像睡得很熟。
項飛不想打擾她,有一種可能,她是某種修煉成人型的靈物變化出來的,另一種可能就是她的身上帶著什麼靈物。
這節車廂里坐了有二十幾人,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何在,項飛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仍舊若無其事的坐在原處,不過心里卻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由于昨夜一宿沒睡,火車的轟鳴聲逐漸變成了催眠曲,項飛的眼楮變得模糊起來,不一會就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項飛覺得寒氣逼人,忽的睜開眼楮,外面天已經黑了下來,車廂里光線很昏暗,每隔幾米才有一盞車燈鬼火似的閃爍著,好多人都已經睡了過去,鼾聲此起彼伏。
車窗外面月色朦朧,項飛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楮,他的眼楮陡然間直勾勾的盯著車窗,臉上浮現出驚恐之色。
只見在前排座位對應的車窗外面正有一張蒼白的面孔緊緊的貼在玻璃上面,雙手也同樣的毫無血色,似乎已經吸附在玻璃上面。
那張臉的五官都在一個平面上,表情異常古怪,在項飛的角度看來更像是一個面具,黑洞洞的眼楮里有著一縷綠油油的光澤在閃動著,那張臉貼著車窗並悄悄的向上面爬去。
「什麼東西?」項飛倒吸了一口冷氣,車里的人都很平靜,好像只有自己看到了那張臉。
那張臉爬到窗戶的頂端便不再動彈,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氣透過窗縫進入車廂之中,雖然是初夏時節,黑氣透過來的車窗處已經結了薄薄的一層冰。
「好重的寒氣,難怪自己會感到陰冷。」項飛已經鎮定下來,由這黑氣能夠看得出來,吸附在窗外的一定是某種陰靈。
對付這種陰靈必須要用很強盛的陽氣,可是在火車上到哪里能找那麼強的陽氣?
項飛的目光落在皮兜子上,忽然有了主意,金精修煉上千年,並經常吸食靈氣,陽氣十分充足,用它對付窗外的東西應該問題不大。
他悄悄的把手伸進皮兜子,把金精握在掌中,卻沒有拿出來,而是目不轉楮的盯著頭頂處越來越濃重的黑氣。
黑氣很快的便匯聚出與外面一模一樣的面孔來,緊接著一雙手也浮現出來。
那張臉就浮在前面那人的頭頂處,嘴巴張開,露出一種很恐怖的笑意,長長的手爪猛的向下抓去。
「不好!如果再不出手,恐怕前面那人會有危險!」
項飛趕緊咬破中指,用血液在金精的頭頂處畫了一個五角星的符號,然後用手向前一指,一縷金光從金精的頭頂噴射而出,並與黑色的手爪糾纏在一起。
項飛擦了擦頭上的汗水,看來自己還沒有記錯,這招果然奏效,這是相靈術中釋放靈氣的一種辦法,如今運用出來好像有些生疏,不過幸好還管用。
金精的陽氣很盛,很快便將黑氣逼到火車的頂棚上。
黑氣步步後退,金光步步緊逼,與金光相比,黑氣似乎不堪一擊。
項飛的心剛放下一半,卻听到窗外發出一陣桀桀怪笑聲,一縷鮮血溪流似的順著對方的嘴角流了下來,並滴在車玻璃上。
奇怪的是那縷血流像有生命似的,同樣從玻璃的間隙流進車內,並與黑氣混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