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老鼠全身的皮毛油黑發亮,一雙眼楮賊溜溜的望著兩個人。
項飛隨手撿起一塊石頭向著老鼠扔去,「啪」的一聲落在它的旁邊。
老鼠卻沒有驚慌,而是站起來看了項飛幾眼,然後叼起一塊肉,不慌不忙的鑽進樹叢之中。
兩人啞然失笑,「這只老鼠好像見過世面似的,根本就不把我們放在眼里。」項飛說道。
「可能是因為山里少有人來,這里的動物都不怕人的。」楚妍解釋著,「但是這麼大的黑老鼠我還真從來都沒有見過。」
項飛也點點頭,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因為他覺得這件事很不簡單。
「你們聊得挺歡的。」季長青笑眯眯的說道。
項飛這才想起已經到了換班的時間了。
趙謙的病好了大半,臉上還是那種謙卑的笑容。
「我們回去休息了,」望著他們兩個人,項飛微微一笑,說道︰「二位受累了。」
「項兄弟不用客氣,」季長青已經從那件恐怖的事情中解月兌出來,臉上掛著招牌式的笑,「這都是份內的事。」
帳篷里,張步歡睡得正香,「看來這個家伙已經適應了這種生活,不再失眠了。」
項飛找了個地方,把行李鋪上,翻個身就睡了過去。
夜風吹得帳篷「噗噗」作響,陡然間一條大蛇沖了進來,項飛根本來不及躲避,整個身子被蟒蛇纏住。
蟒蛇的頭高高的懸在空中,然後變成了老太太滿是皺褶的臉。
「我來找你了!」陰森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放開我!」項飛拼命的掙扎著,他仿佛能夠听到自己骨骼寸寸斷裂的聲音。
「嘿嘿嘿」蟒靈不停的冷笑著,身體越發的收緊。
隨著「啵」的一聲悶響,項飛眼看著自己的身體像氣泡似的崩裂開來。
「啊……」項飛一聲慘叫,從夢中驚醒過來,冷汗已經浸透了衣服。
一睜開眼楮,項飛就看到一個白影正蹲在自己的包裹旁邊,低著頭在包裹里面搜尋著什麼。
那人身穿白色的外衣,從背影看身材頗為苗條。
「是那名白衣女子!」雖然不知道她在找什麼,但是項飛知道,絕對不會是好事。
他悄悄的從枕邊把手撐子戴上,然後飛身躍起,短劍向著那個身影凌空刺去。
白衣女子找得非常認真,再加上她以為項飛睡得很熟,根本沒想到項飛會驟起發難。
距離她一尺多遠的時候,短劍的寒氣使得白衣女子警覺起來,她的反應也是極快,猛的向旁邊一滾。
短劍沒有刺中要害,卻在外衣上刺出一個洞來。
隨著一聲尖叫,白衣女子陡然消失了蹤影,地上只留下一條一尺多長的白色東西和幾滴血跡。
張步歡也被從夢中驚醒過來。
他猛的站起身來,手中握著桃木劍,愣眉愣眼的望著項飛,「發生什麼事了?」
「你這個家伙睡得真死,」項飛埋怨著,「被人害了都不會知道。」
「走了這麼遠的路,累得半死,很快就睡著了。」張步歡蹲子看了看那條細長的東西。
「好像是什麼動物的尾巴。」項飛說道,那條尾巴是純白色的,和那只老狐狸的皮毛一樣都是油光發亮的。
「這絕對不是狐狸的尾巴,」張步歡很肯定的說,「狐狸的尾巴比這個長多了。」
「這還用你說?」項飛橫了他一眼,「我也知道狐狸的尾巴長,你說這是什麼動物的尾巴?」
張步歡撓了撓腦袋,翻了翻白眼,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就讓我看一條尾巴,我哪能猜得到?」
「嗯,那就算了吧。」這個家伙除了時靈時不靈的道術還拿得出手之外,別的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了。
見危險排除了,張步歡倒下去繼續蒙頭大睡,項飛卻睡不著了。
如果白衣女子不是狐狸,那麼她跟著眾人就不是為了給老狐狸報仇了,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項飛坐起來把自己的包裹拿過來,里面除了幾件換洗衣服之外就是金精和那本小冊子《靈經》了。
這幾天金精很安靜,好像那天吸足了生氣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而小冊子就在包裹的上面,如果白衣女子找的是這兩樣東西,應該已經到手了。
自己身上真的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了。
項飛坐在那里思索著,忽的腦海中一亮,「難道她找的是老狐狸的內丹?」
「對,絕對是這樣!」項飛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白衣女子很明顯的是某種靈物,吞掉了老狐狸的內丹,會使她增加數百年的道行。
這足以使她鋌而走險了。
項飛從貼身的****口袋里取出那顆內丹,內丹在夜色里閃爍著淡紅色的神秘光澤。
白衣女子的靈氣是銀白色的,應該是金屬性的靈物,或許這顆內丹能夠克制住她。
想到這里項飛又把內丹慎重的收了起來,他知道白衣女子很能對付,這顆內丹是唯一的希望。
一連幾天那名白衣女子沒有再出現,或許那晚傷得很重,躲到某個隱秘地方療傷去了。
山路極為艱險難行,走了好幾天也沒有到達山頂,不過已經到了雪線附近,周圍變得寒冷起來,大白天的眾人都得穿著棉衣。
季長青笑眯眯的抱著一大捆草走了過來。
楚妍很好奇的問他是干什麼用的。
季長青笑著說︰「這可是東北三寶之一。」
張步歡是南方人,不知道東北三寶是什麼,便讓季長青給他解釋。
季長青說︰「東北三寶是人參,貂皮,烏拉草。在三寶里烏拉草是最不起眼的,卻也是對老百姓幫助最大的。把它墊在鞋里能保暖,保管你走一路腳都不帶疼的。」
听到季長青有些煽動性的話,眾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那些細長而柔軟的草葉上。
「真有那麼神奇?」接連的趕路,早已經使得眾人的腳上生出了血泡。
項飛先捋出一大把,然後塞進鞋子里,果然非常的柔軟舒適。
大伙爭先恐後的在鞋子里墊上烏拉草,腳下舒服了,疲倦感也減輕了很多。
「你怎麼不早把這種寶貝拿給大伙?」黃權埋怨著。
「我也很想哦,」季長青仍舊笑眯眯的說,「可惜這種草不是哪里都有的,這不,一發現我就給你們采來了嗎。」
眾人接著往山頂上爬去,山路很滑,經常會跌跌撞撞的摔下來,幸虧沒人受傷。
大半天的時間也才爬了一小段距離。
眾人坐在山腰望著山頂嘆息不已。
「大家不要氣餒,山高不如腳底板高,我們一定能征服這座大山的。」洪海給大伙打著氣。
不過這句話大家已經听了好幾遍了,沒人理會他。
「不行我們就先在這里休息吧,明天再繼續爬山。」洪海苦著臉說道。
這句話得到了大家的強烈支持,眾人趕緊動手支帳篷。
「救命啊!」一個很細微的聲音傳了過來。
自從吞噬了茯苓之後,項飛的感官比從前靈敏了很多,別人沒听到的時候他已經听到了。
「有人在喊救命!」項飛停下手里的活,說道。
「不會吧,」洪海說道,「荒山野嶺的哪里會有人來?更不會有人喊救命的。」
「我不會听錯的,」項飛搖搖頭,說道。
這一路上許多凶險都是靠著項飛才能安然度過,洪海對他還是很信任的。
听到項飛說得那麼認真,洪海說道︰「長青,你和張步歡跟著項兄弟去看看,是不是有人遇到了麻煩,能幫的我們盡力去幫。」
「你這個家伙的耳朵真夠靈的。」張步歡不冷不熱的說,因為他覺得在這些人里面有什麼風吹草動的都該是他最先知道。
項飛嘿嘿一笑,「不如我們打個賭,如果真的有人喊救命,回來後你幫我洗襪子,怎麼樣?」
「還是算了,大不了我陪你去吧。」張步歡皺著眉頭說道,當先站起來跟著項飛往前走。
看著這個脾氣古怪的家伙,季長青無聲的笑了笑,加快腳步跟上二人。
那個聲音若隱若現的好像就在不遠處,可是三個人走了一頓飯的時間仍然沒有找到喊救命的人。
「你沒有听錯吧。」張步歡有些不耐煩的說。
「我不是跟你打賭了嗎?誰讓你不賭的?」項飛頭也不回的說。
張步歡張張嘴巴,還沒等說話。
「救命!」喊聲真真切切的在旁邊傳來,就連季長青都听到了。
「在那邊!」季長青喊道,當先向著一處密林中跑去。
聲音是在一處陷阱里傳出來的。
經常有獵人為了捕捉野獸,在林子里挖一個近一丈深的坑,里面插滿削尖的木棍。
然後在上面鋪上浮土,浮土上在放上誘餌,獵物在吃誘餌的時候就會掉進陷阱里。
項飛蹲在陷阱的邊緣處向下望去,只見在黑洞洞的土坑里,模模糊糊的有一個人趴在坑底,那人好像傷得很重,時而發出呼救聲。
「救人要緊。」季長青說道,「我下去看看情況。」
項飛和張步歡取出繩索來,一頭拴在一棵大樹上,另一頭放進陷阱里。
「季大哥,對方來歷不明你要多加小心。」項飛叮囑著。
「不會有事的,項兄弟盡管放心。」季長青往手心上吐了兩口唾沫,然後順著長繩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