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出嫁後兩家生活習慣並沒與之前差別太多,香兒平日依舊會回李家幫忙,兩口子也還是和李家一起吃飯,並未分開,都是豁達之人這些並未去斤斤計較,況且香兒做事,李家提供吃食這也合理,不會留下爭吵的隱患。
香兒出嫁後有間屋子便是空了出來,都是一個村子的,這房間香兒也是用不上了,便是收拾了做平安的房間。
如今平安也快滿十一歲算是個小大人了,需要自己的空間,小肉包也有五六歲,分開住也好培養他的獨立性。
而且平安如今已經正式步入醫者行列,平日也開始給村子里人看些小毛病,把脈開方子不在話下,他自個的東西越來越多,小肉包雖然小,自個也是有生意的,那也是一堆東西,這麼一分兩人都十分高興。
杜舒雲還幫他們把屋子重新收拾一番,還添了些家具,整個屋子煥然一新,兩個屋子布置得不同,按照兩人個性來的,雖是簡單卻十分實用,更是讓兩人興奮不已,第一天弄好小肉包便是叫來一堆孩子參觀自己的房間,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可這一下杜舒雲卻是更要操心了,小肉包畢竟還小,睡姿也不太好,平日有平安照顧著還不太擔心,如今一個人怕他晚上會踢被子,因此半夜都要起來一兩次,還好小肉包表現的不錯,自打自個睡了之後沒有尿床也很少踢被子了。
害得平安那念叨,以前兩人一起睡的時候小肉包那睡的姿勢叫個差,經常半夜醒來幫他蓋被子,或者被他搖醒帶他噓噓,如今一個人睡了什麼毛病都沒了,自個起來噓噓也不會害怕不會抹黑找不到夜壺,原來之前都是故意整他呢。
小肉包一听頓時訕訕撓頭,便是答應第二天給平安采草藥,平安這才罷休。
妞妞如今也快滿兩歲,跌跌撞撞的走路還沒穩就學會了跑步,平日還不喜歡人抱著,就喜歡自個一扭一扭的那自個走著跑著,摔了也不哭,自個爬起來繼續往前搖。
杜舒雲每日干完家里的活,都會抽空與村子里的大嫂大嬸邊做些針線活邊嘮嗑,杜舒雲的針線活做的又好又利索,在鎮里賣得不錯,也添了不少家補,平日做做還能打發時間。
每次這時候杜舒雲都會帶著妞妞一起,李家離的遠,可妞妞都堅持自己走著,有的路段不好杜舒雲想抱著她,她還不依,你若是把她一把抱過去,她下地時候又會跑回去再走一遍,還氣鼓鼓的瞪著你, 得不行,因此杜舒雲只能一旁護著,這麼一小段路費了不少時間。
「你們家妞妞今後可是了不得的主。」一大嫂笑道。
一群大嫂大嬸在一旁曬太陽,妞妞在平坦的地方和一堆差不多大的小孩在玩,一群孩子里就她最能蹦,拿著布劍那揮個不停,搖搖晃晃的也不怕摔著,其他孩子有的比她大些動作都沒有她這麼穩健靈敏,在一旁邊流口水邊拍手的看著她。
李默曾笑說這村子里的孩子都被他們李家統治了,大點的小肉包管著,小點的都擁著妞妞,其他半大不小的對平安醫術唏噓佩服,他們家養出的孩子一個比一個能耐,知道如何籠絡人心。
杜舒雲頗為無奈,妞妞如今也是喜歡和小肉包一起去玩的,小肉包能鬧,又知道許多新鮮玩意,可是杜舒雲卻是不敢讓兩人一起,小肉包畢竟還小,一玩起來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且還喜歡偷偷跑到亂七八糟的地方,要是讓小肉包帶著妞妞,那她一天心都是懸在喉嚨的。
「皮得要死,家里有個小肉包都夠我折騰了,如今自己又生了個鬧的。」杜舒雲搖頭嘆道。
一大嬸卻是笑道︰「村子里的孩子皮點好,這才命大好養。」
「小肉包是個男娃就罷了,只要不出岔子我也不怎麼管的,妞妞一個姑娘家今後也這麼胡鬧,誰還敢要啊。」杜舒雲有些發愁道,要是妞妞一直是這性子,那今後可不知道鬧騰成什麼樣,如今她就和其他小女娃不同,給她做的女圭女圭之類可愛東西她都不喜歡,杜舒雲給她縫了不少,人家看都沒看一眼,就喜歡些劍啊刀啊的。
每次鬧得不行的時候,李默一舞劍她便是立刻不哭了,有一次沒注意,妞妞不小心被劃傷,那血流的杜舒雲看著眼淚都止不住往下流,也痛得妞妞哇哇大哭,怎麼哄也沒用,直到李默舞劍便是立馬停了,明明那表情還透著傷口很疼,不小心踫到眼淚還掉下來,可是卻是再也不鬧了。
現在妞妞路還沒走穩,就開始學李默揮舞她的那小布劍,雖然依照大人標準那是亂扭,可是從年紀標準看,她的動作可謂十分標準,一群孩子都十分佩服,連小肉包都喜歡拿她顯擺,說自己佷女是如何能干。
「我們這又不是那城里,喜歡姑娘家嬌嬌滴滴的,妞妞這樣活潑的今後才好生養,那才好找人家呢。」另一大嬸笑道。
「可不是,你要是擔心,現在就讓妞妞和我們家小子定女圭女圭親,我們可是求之不得呢。」一豪爽大嫂笑道。
話一落其他大嬸大嫂也開始給自家孩子做媒牽線起來,直把杜舒雲樂的。
「這些都是你們說的,別今後真到那份上一個個都躲起來不見我。」
「哪能呢,就怕你們家妞妞看不上我們這些人家。」
「就是,你看看現在我們家兒子一天叫妞妞,妞妞的,什麼好吃的自個都舍不得,也不給我們這爹娘的,就想著給你們家妞妞,可你們家妞妞看都不看他。」
「可不是,上次我們家……」
眾人頓時神扯開來,直把杜舒雲樂得不行。
鬧了一會便是消停了,此時一大嬸神秘道︰「你們可知道丁家那兩家最近鬧的可凶了。」
大家伙看看四周,都湊了過來,小聲問起。
「那兩家一直不和,怎麼最近又鬧什麼事了?」
丁家兩兄弟妯娌之間一直不和,丁大嬸和丁二嬸每天鬧得可凶,如今老爺子已經不在了,分家也是不遠的事,丁二嬸的男人早沒了,可是有個丁二狗照例能分到,丁二嬸那脾氣哪會吃虧,這搶家產的份必是不會落下。
「丁二嬸這沒了男人也挺可憐的。」一個慈眉善目的大嬸道。
另一大嬸卻是冷哼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看她是怎麼對自個媳婦的。」
「可不是,這次爭吵貌似跟方柳兒有關系,丁大嬸似乎幫她說了一句話,結果丁二嬸便是把兩人罵了一頓,竟還扯到丁水生是不是看上方柳兒所以才這麼袒護。」
丁水生是這丁大嬸的兒子,也是這丁二狗的堂哥。
「哎喲喂,造孽啊,這種話怎麼能胡說呢。」
「嗨!丁二嬸本來這嘴就沒個把門的,吵起架來什麼話都能胡說,大家又不是沒見識過,上次還罵誰來著,是狗娘養的,當時差點被人用刀砍咯。」
「真是可憐這方柳兒了,這媳婦長的這般水靈,外村人都知道我們村子有個大美人,而且還十分勤快,我每次回娘家我娘就念叨我,說我人沒她好看,活沒她做的好,脾氣也沒她溫順,要不是命好夫家不計較,哪有現在這般舒坦,我平日很不服氣,可是一看到她那樣還真是沒話說。」
「可不是,現在哪家找媳婦不想找她那樣的,可丁二嬸還不知足,成天又打又罵的。」
一群人又開始扯自己家的媳婦婆婆,話題又是轉開,杜舒雲心里卻是擔心起來。
話說這兩家關系惡化跟他們家還有些關系,上次丁二狗借老黑之事鬧開,也不知道他哪來的消息竟知道是丁大嬸報的信,原本是面上好著,暗地較量,如今直接關系崩了,面上也開始對罵起來,尤其老爺子過世之後,兩家更是水火不容。
杜舒雲也能猜想到上次丁大嬸絕非偶然過來逛逛,估計也是看不順眼對方才專門報信,至于到底是不爽對方賺得錢還是心疼老黑,這些她也是不好揣摩的,但是結果都是幫著了,兩家戰爭她沒理由也沒立場介入,但是依然開始擔心方柳兒和小傻子來。
尤其是這方柳兒,小傻子如今幾乎成了他們家的孩子,料想丁二狗母子兩也不會太敢如何,方柳兒卻是不同了,小傻子現在越來越懂事,每次看他傷心沒勁的樣子,必是方柳兒受了委屈,他在那心疼。
想幫不能幫,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讓杜舒雲心里惱火得很。
果不其然,丁家兩兄弟沒過多少時日便是鬧著分家,當時還叫來里正做公證,後來人們說起還那笑這兩家實在絕活了。
其實這老爺子留下的東西也沒多少,這房子和田地沒什麼好爭的,都是之前丁二狗和丁水生入過軍營上頭給分的,各家管各家的,主要便是老爺子留下的那點家當,其實又不是富庶之家算來算去就那幾小樣。
可是丁大嬸和丁二嬸一個都不樂意吃虧,說兩人多貪那不一定,大部分都是為了爭那口氣,最後連個簸箕都要一分為二,也不知道這簸箕分開了還能做啥用,可是人家就是不干,偏要分成兩半不可。
其他小到針線,大到祖傳的一些首飾,都是一分為二,原本里正還想著同等的兩件東西,一人挑一樣就好,這都切成兩半算怎麼回事,可是人家就是不干,尤其是這丁二嬸,丁大嬸選什麼她就想要什麼,若是不依又那開始坐地上嚎嚎大哭,說大家都欺負她這個寡婦雲雲,丁二狗也是個不懂禮的,也開始摻和進來破口大罵,還要動粗。
丁老大和丁水生原本想兩家兄弟不要鬧這麼僵,可是那兩母子實在是太令人窩火,什麼便宜都想佔了去,還那嚷嚷自己被人欺負,于是也不管了,爭一樣是一樣,而且丁大嬸也不是善茬,不能自己這麼辦虧了去,于是越鬧越僵,最後竟然鬧出這麼個分法。
什麼東西都是切成兩半,在場的人看到如此分家都哭笑不得,就連里正也那唏噓,沒見過分家分成這德性的,實在太丟人了。
這事一度成為村子里的一個大笑話。
分家之後果然如杜舒雲所料,方柳兒的日子越發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