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發生的事情證明,玉白的預感竟然沒錯。
就在她突發奇想收拾包袱的第二天,宮里面傳來消息,太後突然染病。
太後淺語,正是青春年華,那是在宮中數年都不曾得過什麼大病的。太醫院里對太後的病例記載從來都是,身體欠安,體質微寒之類,所以這一次,太後突然的病倒,對整個太醫院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措手不及。
試想懷瑾國所有大國手束手無策,急得皇帝差點下令斬殺所有太醫。最後還是突然,並且自稱是雲蕪族祭司的女子給太後開了一劑藥。只是那藥方奇特,藥引竟指明遠在天海盛開的天山雪蓮。
即墨錦然不敢涉險毫無懷疑的用藥,遂將那藥方交給眾太醫仔細的嚴查。經過所有太醫一致判斷,結果便是那藥方確實是救治患了奇病的太後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此信一出,即墨錦然立刻下旨尋找雪蓮給太後入藥。
只不過這件事萬不能有半點差錯,皇帝和朝臣經過商議,決定請當今國師殷折顏親自一行,去天海帶回雪蓮。
聖旨擬定之際,彼時,玉白正在房間里擺弄她的香檀。
這放入香檀的香料也是阿黛上一次留給她的,據說是有凝神安眠的功效。
玉白知道自從錦山之行,嫆裳雖然住在國師府,可心思卻極重,小婢說,嫆裳已經三天未睡好了。玉白听到之後,便叫微步翻出這香料,按著阿黛留下來的方子親自調制。
凌波進來的時候,玉白還趴在桌子上研究香餌,見狀,凌波有些心疼了,「小姐,你弄了一整天了,過來喝杯蜂蜜水吧?」
伸了個懶腰,玉白活動了一下脖子,聲音倦倦的,「我不累,那水等會兒再喝吧,天快黑了,我要趕緊弄好了給嫆裳送過去。」
「小姐疼郡主,可也要顧忌自己。」凌波搖搖頭,捧著杯子走過來,將杯子遞給玉白,她一副不喝不行的架勢,玉白失笑,只得接過杯子一口氣喝個精光。
眼見凌波這才露出微笑,玉白心里一暖,倒也真沒那麼累了。
「小姐!小姐!出事啦!」
就在玉白剛又重新投入到調香中不多時,微步忽然呼喊著,從門外奔進來。
玉白正忙,遂頭也沒抬,道︰「什麼事這麼慌?」
「我剛听宮里面傳來消息,說太後病倒了!」
「咦?太後怎麼會突然就病了?」玉白聞言,趕緊放下手中香料,招呼微步過來,「你快仔細的和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具體什麼情況還不清楚,宮里面對這消息守得嚴的很,我也是撞見小八和小卦,見他們在給大人收拾行李,這才打听出來的。」
「為什麼給殷折顏收拾行李?他是國師,又不是太後的什麼人,難道要進宮侍疾不成?」
話說她雖只見過太後一面,卻對太後有著莫名的好感,就連她自己都奇怪,為什麼會覺得太後特別的熟悉。可緊接著听到微步說,小八和小卦在給殷折顏收拾東西,她的注意力馬上離開了太後,轉到後者身上。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微步嘆息著,她就只打听到這些。
玉白點點頭,忽然就想起來什麼,著急的站起身,「對了,太後患病的事情,我得趕快去告訴嫆裳,她是不是得回宮去了?」
她起身起的急了,失手打翻了的香檀也顧不上,抬步便往嫆裳房里跑,誰知剛出門就和來找她的嫆裳撞上。
「嫆裳,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和你說。」
「你不用說了,剛才宮里派了人來,我要即刻回宮去了。」
「嗯,太後重病,你是該回去。」玉白嘟起嘴,不舍的拉住嫆裳的手,「才住沒幾天你就要走了,我給你調的香料還沒送你呢。」
「那個不急,以後有的是機會。」嫆裳笑笑,拍拍玉白手背,「我這次回宮,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咱們才能再在一起,你記得萬事順其自然,還有和折顏好好地,別耍你的小脾氣……」
「我才不會。」玉白搶白一句,推著嫆裳往外走,「你可真煩死了,還是快走吧。」
「你呀!」嫆裳無奈的笑,由玉白陪著出了國師府,門外宮里的馬車已在等候。
看著嫆裳上了車,玉白又在門口站了很久,直到那車影都看不見了,消失在街道盡頭,她才輕輕嘆息。
回到房間,她看著雖然已經被凌波和微步收拾好的香料,仍止不住心情低落,那香料毀了,到底是送不成了。
躺在*上,玉白捂著心口,悶悶的發呆。
那預感從嫆裳走以後就更加強烈,似乎什麼事情在向一個不可抑制的方向發展似的,心里藏著事,晚飯她也沒怎麼吃。
所以到了半夜,她便餓的睡不著,在*上翻來覆去,最後還是抵不住,準備偷偷去廚房弄點吃的。
拿過*頭的單衣披著,她手里拿了一盞小燭,躡手躡腳的往門口走。
誰知剛打開門,她便被月光下那個負手而立的青衣男子嚇了一跳。
「殷折顏!你嚇死我了!」
幾步竄到他跟前,她咬牙切齒的抬頭瞪著他,卻見對方似乎出了神,正目不轉楮的盯著夜空。
「喂!你干嘛!進宮那麼久沒消息,回來不說一聲也就算了,還跑到我門口發呆?」見他不理自己,她有點生氣,語氣也惡劣起來。
「戚玉白,你很聒噪。」他蹙眉,不悅的轉頭看向她。
玉白撇嘴,哼了一聲,道︰「嫌我聒噪是吧,我走就是。」話落,她抬腳就走,但沒走兩步,就有一只手伸過來,拉住了她。
「干嘛!」玉白沒好氣的吼了一聲,卻偷偷低頭去看拉住自己的手,有些心悸。
「我來告訴你,我要出門了。」低低沉沉的的男聲來自身後的人,玉白一滯,身體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握住他的手,轉身。
「你去哪里?」
明早,他就要出發,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在去見戚青畫的路上忽然間來了她這里,他自己都被突然的決定弄得不知所措。
太後染病,尋雪蓮都不過是個幌子,即墨錦然是想支開他。
看來,即墨錦然是查到了什麼蛛絲馬跡,或者是那個雲蕪族的祭司帶來了什麼關于他的消息。
只是這樣突然的決定,即墨錦然以為可以改變什麼嗎?
其實,他要做的事情,早已按照他的預想一步一步在發生了,只是這中間唯一的變故,就是現在站在他眼前的這個小女人。她竟然是他守護星旁的那顆星辰,她竟然會牽扯到自己的命運。
剛才他在這里站了很久,竟見夜空星象有了變化。這次尋雪蓮之行,似乎還有莫測,他要走的這條路絕不可能容易,而這一刻,他竟想帶上她,以防她留下來有什麼不妥。
這不是瘋了嗎?殷折顏,看來真的要瘋了。
在所有事情失控之前,或許他應該殺了她,沒有她,一切會不會變好?
真是的!她就沒見過有人能這麼喜歡發呆的!眼見殷折顏不回話,眸光閃爍,玉白耐心告罄,伸手在他眼前一揮,「喂!回神吧!話說殷折顏,你怎麼了?這些天在宮里吃得不好睡得不好嗎?」
他想殺她,她卻關心他在宮中吃住?戚玉白,你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在心里狠狠的想把戚玉白碎尸萬段了,殷折顏一把握住她不停揮動的手腕,神情淡漠,「戚玉白,你就只關心這些嗎?」
「我還想知道太後為什麼會突然染病,你說走,要走去哪兒?」
「具體的事情,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至于我的行蹤,當然不能告訴你。」
「你!殷折顏,你哪里來的啊!這麼不可愛!」玉白真是要被他氣死,整個人快要炸掉了!使勁兒掙開他握住自己的手,「隨便你!大晚上就是來惹我生氣的是不是!」
玉白吼完,不再理他,氣呼呼返回房間,還將門「砰!」的一聲狠狠關上。
這下子好了,不用吃東西了,氣都氣飽了!
***
戚青畫輕輕打了個哈欠,又往窗外看了看。他還沒有來。是宮中又出了什麼事將他絆住了嗎?
早些時候,他突然命小八和小卦送來消息,說入夜的時候要來她這里。她奇怪他為什麼要入夜來,也擔心他進宮的這些天是否有什麼變故,一刻不敢有差,她听了消息便寸步不離的守在房里,如今,夜過三更,他卻還沒來。
肩上多了一襲披風,戚青畫微微側身,便見是自小就跟著她的小婢晴川。
「小姐,大人這會兒還沒來,怕是要更晚些,我扶你去*上躺一會兒吧?」
「不了,我要在這里等著他。」戚青畫搖搖頭,拉緊披風衣領,可夜里的風卻涼的很,才一會兒功夫,她便打了數個冷戰。
「小姐,快把窗子關上吧,大人來了也是從門進來,你也是一下子就能知道的。」
晴川說著,不等戚青畫開口就關上了窗,戚青畫想想,也就起身到*邊的小塌那里,誰知才剛坐下,就響起了輕微的叩門聲。
「他來了!」戚青畫一喜,趕緊站起身,晴川已經跑到門口去開門了。
可隨著門被拉開,戚青畫臉上笑意卻僵住……
___________
謝謝閱讀的你們!求訂閱,收藏。筒子們有票的話,就送小歌一張吧厚臉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