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憂話落,所有人的視線霎時都緊盯著廳中女子,也有人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思去看凌霄,果見這位凌掌教鐵青了臉。
「風門主稍安勿躁。」雅音慵懶的斜靠在椅子上,微微眯著眸,縴細兩指捏著一方瓷白小樽,莫暢俯身為她斟滿,她輕抿一下,方道︰「想是凌掌教的寵姬小姐別出心裁,美人掩面,更添神秘不是。」
「教主所言甚是,那麼凌掌教也算有心了。」風無憂哈哈大笑,語中盡顯嘲諷。而隨著雅音話落,眾人的視線也變得揶揄起來。
「凌大哥,你還能忍!」雷石怒瞪風無憂一眼,見凌霄依然雲淡風輕的模樣,不禁疑惑,「莫非大哥怕了雅音那個小丫頭。朗」
「我說過,不過看戲而已,她要鬧,隨她就是。」凌霄勾起嘴角,舉杯遙敬向雅音。
雅音一怔,隨即暗自咬了牙,冷道︰「既然人都來了,就給各位門主跳個舞逗樂吧。不過小姐記住,務必好好跳,別丟了凌掌教的臉!」最後幾個字,雅音說的極為嘲弄,她早就打定主意,要打凌霄的臉面。
這聶詩音,可是她特地叫人「請」來的。雖然不知道凌霄心里對這女人真心多少,但也總算是他的人,在這里被人侮辱,凌霄怎麼會好受,而她要的,就是凌霄不好受。
周圍樂聲漸起,可站在廳中的掩面女子卻始終沒有動作宮。
不過不是她不想動,而是她根本就不會跳舞。因為她根本就不是能歌善舞的聶詩音,而是喬裝打扮本想著能夠混出鬼目台的戚玉白。
叫她跳舞,會不會太過好笑?她總不能就著這麼溫柔舒緩的樂曲來段以前看過的廣場舞吧?也許她該向殷折顏求助,沒錯,剛才她一進廳,就看見了他。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里,但她總覺得他可能有什麼計劃,她決不能破壞了他的計劃,免得二人一起陷入危險。這里是塔斯總教,就算是殷折顏再厲害,也是人少敵不過人多吧。
那麼怎麼辦?眼看著四周人的視線越來越灼熱,玉白如鍋上螞蟻,急的直冒冷汗。忽然,一個想法閃過,玉白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將裙擺拉起折在腰間。
然後,在眾人的驚訝聲中,她打了一套拳。
縴細的腰身,凌厲敏捷的招式,玉白的拳法,開始還是為了應付,到後來,她漸漸忘我,開始變得行雲流水,英姿颯爽。
凌霄心知聶詩音不會武功,而眼前之人,雖然打的是一套入門拳法且氣力不足,可他卻還是隱隱看出些門道。而從她輕盈的身段來看,恐怕輕功不低。這人絕不是聶詩音,那她是誰?一個答案慢慢浮上心頭。
凌霄驚悸,心下微涼,這在場又何止他一人能看出,何況那人也在。
想要上前去帶走廳中正打拳打的入迷的笨蛋,卻又怕打草驚蛇,凌霄這一猶豫,就犯下大錯。
風無憂本就對凌霄不滿,這時看他的‘寵姬’如此耀眼,冷冷一笑,暗中捏了袖中暗器向玉白飛來。那暗器本就不是要玉白的命,而是沖著玉白臉上面紗。
隨著暗器貼著頰邊飛過,玉白怔在原地,輕紗慢慢從臉上滑落,露出一張清麗至極的女子面容。
凌霄看著那張臉,憤怒至極,剛要動身,只听得一道聲音緩緩響起,震驚,沉痛,混亂,壓亂了同樣驚疑的眾人唏噓聲和樂聲。
「是你!」
凌霄聞言,眉目一凜,身影一動,要將廳中站定的女子攬過的同時,有人卻比他快了一步。
不過須臾間,青衣飄閃,玉白已被殷折顏收入懷中。
玉白重新回到熟悉的沉木香懷抱,貝齒一咬下唇,堪堪忍住眼眶中即將泛濫的眼淚,抬起頭,她往進那一泓深如淵的鳳眸。
兩人就這麼旁若無人的四目相對,忽然,眾人只見那紫衣女子伸手錘上青衣男子肩膀,說了句什麼,接著,那一直面無表情的青衣男子竟然笑了,還是那樣溫柔的笑意。
他們是什麼關系?那女子不是掌教大人的寵姬嗎?難道青衣男子是情郎不成?懷著各種揣測,眾人視線紛紛投向怔楞站在一邊的凌霄身上。
此時,凌霄看見那個只會對自己惡語相向,沒有半分溫順可言的女子就那樣乖巧的依偎在另一男子懷中,眉目間還滿是信任,他心中便被怒火和苦澀席卷,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做出反應,朝青衣男子出手。
抱著玉白側身躲過凌霄的襲擊,殷折顏一手攬著玉白腰肢,另一手抽出腰間軟劍,一挽劍花,凌霄身後的桌木應聲而裂。
隔空襲物?!竟是如此高深莫測的招式?!
「殷公子先別急著動手,你是否應該給本主一個合理的解釋?」
就在此時,雅音足下一點飛身到凌霄身前,阻了兩人之間的戰火,可她眸中的火焰遠遠更深,更烈。
殷折顏是她從汜水村請來的客人,可其實,她是對殷折顏有好感,心有所屬,只不過偏偏殷折顏是懷瑾國的國師,雖然塔斯教立誓不屬于焰國,但對于這
tang懷瑾國也不是沒有半分敵意。
這一切的障礙如此的多,但又都抵不過她內心的那一份悸動。冒著危險,她請回殷折顏,為的就是勸他離開懷瑾國,放棄國師的位置,因為她相信,憑自己的美貌和塔斯教主的地位,她能夠給他更好的。
「實不相瞞,在下這一次隨教主來到塔斯教只為尋找失蹤的妻子。」殷折顏把玉白攬的更緊些,話落,他看向臉色鐵青的凌霄,勾起嘴角,「如今人已經找到了。」
「你說,她是你妻子?!」顫抖的食指指向玉白,雅音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她不是被凌霄保護在島上的寵姬嗎?!」
「我從來沒說我有什麼寵姬。」凌霄淡淡道,隨即眉角一簇,冷道︰「只不過此人確實是我心愛之人,名叫白玉,是否是白玉與國師大人的妻子長得太像,所以大人認錯了?」
「喂!你胡說什麼!」一直安靜的玉白,在听見這句心愛之人的時候,終于忍不住暴走了。她平白無故的被他擄走,還要莫名其妙的變成他的什麼心愛之人?
「你閉嘴!」凌霄听玉白反駁,不禁怒急,低吼一聲,他手臂一伸就要去奪玉白,殷折顏卻是眸光一暗,劈手擋開他,抱住玉白飛離廳中落到門口處。
「你想走?!殷折顏,事情沒說清,你怎能走!」雅音大喊,聲嘶力竭,顧不得在各門主面前失儀,她抬步就要追去,卻是腳步剛挪,手臂便叫人緊緊握住。
「放開!」回頭對著握住自己的莫暢怒吼,雅音另一手猛地抬起,一掌擊在莫暢胸口,莫暢身體瞬間飛出數米。
「該死的!你怎麼不抵抗!」凌霄見狀,飛身過去將人扶起。
莫暢苦澀一笑,低聲道︰「她是教主,是我主子,主子出手,我怎可還手。」
「你把她當主子,她可真要把你當奴才了!」凌霄冷道,視線轉向門口處緊密相擁的兩人,「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
莫暢一听凌霄語氣,便知他是入了魔障了,按住他手臂,莫暢道︰「你明知她就是他妻子,且她不是她,你何苦糾纏。」
「想得到的即使用盡手段又如何。」
「總之,我勸你不要妄為,但確實是要幫我攔住殷折顏。」
「怎麼你還想幫雅音那丫頭留住她的心上人?那你自己怎麼辦?!」
「我不重要。」莫暢抬手擦干嘴角血跡,用輕功到達殷折顏面前,微微矮身,恭敬說道︰「殷公子可否先行留下,我們教主剛才情緒不好,想要和公子致歉。」
「致歉就不必了。」殷折顏鳳眸一掀,淡淡看向不遠處咬著貝齒眼眶微紅的雅音,「折顏尚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多留,既然妻子已經找到,就此告辭了。」說完,他一拱手,帶著玉白轉身要走。
「我說過了,殷折顏,你不能走!」
雅音手臂一抬,各門門主和門徒瞬間涌上,將殷折顏和玉白困在中間。
凌霄默不作聲的看著此中變故,他的注意力全在玉白身上,她是他所有的希望,既然雅音看中了殷折顏,不若他與之聯手,各得其所。這樣一思慮,凌霄悄然退出眾人視線。
「我能不能走,不是由你說。」月光下,那抹青衣盛開妖嬈,在他身畔緩緩聚起銀白色光霧,如此深厚的內力,在場的門主都是不敢貿然上前。
「你們還猶豫什麼!給我上前活捉了他們!」雅音一聲令下,門主門再猶豫也只好硬著頭皮上。
可是玉白如今沒了武功,殷折顏一邊護著她,一邊還要退敵,且對方人數眾多,漸漸地,殷折顏青色衣衫上被刀刃割破數個口子,隱隱滲出血來。
玉白看著他受傷,心里疼極,要不是她拖累,憑他想月兌身簡直易如反掌,都怪她!
「殷折顏,你先走吧!別管我!」終于,玉白下定了決心,她喊了一聲,用盡全身力氣推開殷折顏,想要退出他的保護圈。
殷折顏反應極快,在她推開他的同時又向她伸出手臂。玉白咬牙避過,卻不想身後一人的刀鋒在此刻直逼她背脊。
千鈞一發之間,玉白眼前一花,鼻尖猛地撞上一堵溫熱胸膛。接著他抱著她快速轉了身,就在她眼前,一柄凌厲刀鋒穿透了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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