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
「戚玉白。」他叫她,聲音有些急躁,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嗯。」背對著他的人低低應了一聲。
「你轉過身來!我有話說。」殷折顏蹙眉,斥道。
玉白卻無動作,只是身體微微顫抖宮。
殷折顏一愣,反應過來,他上前捏住她的肩,逼她轉過身。
玉白索性抬起頭,一張滿臉帶淚的面孔撞進殷折顏瞳眸,「干嘛讓我轉過來!你就這麼想看我哭嗎!朗」
「阿白……」他無措,小心翼翼的攬住她,手掌輕拍她的背,那麼憐惜和心疼的樣子,很像深愛著。
「殷折顏,我這里很痛!」玉白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怎麼會這麼痛?她不明白,不就是戚青畫找來了嗎?她為什麼這麼難過,好像前些日子的一切,都像是一個夢一樣,戚青畫出現,夢就醒了。
「對不起。」殷折顏喃喃,不停的輕吻她的發心,忽然懷中人身體一軟就要往地上跌,他一驚之下攬住她的腰肢,玉白已經閉了眼暈了過去。
「砰砰砰!」
殷折顏剛把玉白抱到床上,門就被大力的敲響。他蹙眉,給玉白掖了被角,這才走到房門那里,打開門,正對上即墨喜然帶著陰沉怒意的臉。
「玉白呢!?」即墨喜然低吼,腳步一移就要進屋。
殷折顏一手擋在他胸口,止了他的步子,冷冷道︰「她睡下了,您恐怕不方便進去。再說,三皇子如此關心我的妻子嗎?」
「你!」即墨喜然凝眉,越過殷折顏的肩也只隱約見到床上躺著一人,今日確實不方便多做糾纏,既然玉白暫時無事,便明日再來吧。
「殷折顏,你記著,如果你不珍惜玉白,我必帶她走!」
「你沒有這個機會,戚玉白是我的妻,無法改變!」
月色漸明,房間,兩人沉默。
若不是她央求小八和小卦去請他,恐怕他都不會來見她吧。
「玉白怎麼樣?」戚青畫咬著唇,問道。站在她眼前的男子,明明是殷折顏,為什麼她卻覺得他似乎不同了,到底是哪里不同了?
「你不該來。」殷折顏淡淡道,轉身看著戚青畫。
戚青畫嘴角噙著笑,眼淚卻成滴成滴的從眼眶里落下,眸光悲切到極點。
「我不該來?你是怕我破壞了你和戚玉白獨處的好時光嗎!」戚青畫唇角的笑意越發擴大,啞聲問︰「殷折顏,你對得起我?!」
多年相守,傾心付出。一瞬間,那年夏天女孩子明媚的笑臉閃過他的腦海,可如今,他卻讓她哭的這樣傷心,為了另一個女子?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他們?
「畫兒,對不起。」殷折顏嘆息,上前擁她入懷。
戚青畫咬著唇,伸手推開他,她深深凝著他的眼,一字一句的問︰「殷折顏,你心里,可還有我?」
「有。」當那一聲簡單卻又讓她欣喜若狂的回答傳入耳畔,戚青畫幾乎沒多想便撲回他懷中,短短一霎那,她多怕他否定的回答,幸好,幸好她還沒有輸,幸好。
「這里不安全,我讓冷冽護送你回懷瑾,有什麼事,等我拿到雪蓮再說。」
「不!我不回去!殷折顏,你休想再趕我走!」她從他懷中退出,仰起頭看著他。
殷折顏皺眉,一撫她肩,道︰「畫兒,不要任性。」
「折顏,你是因為玉白,才一定要趕我走的嗎?我不能留下來陪著你嗎?我不會惹事的,我會和玉白好好相處。」
面對這樣卑微的戚青畫,殷折顏沒有辦法再說一句讓她走的話。她是如此的驕傲,難道他一定要磨平她所有的自尊嗎?不是承諾過,會照顧她一生嗎?
翌日一早。
一個人在床上醒來,玉白先是盯著身邊冰涼的位置發了會兒呆。
哦,對了,昨晚戚青畫來了,他不在這里,很正常。
從房間出來,玉白無處可去,想了想,決定去客棧後面的院子那里待一會兒。
剛走近,她便見石桌那里竟有人。
怎麼會這麼倒霉!不想見的人偏偏總在眼前轉悠!玉白冷笑,轉身就走,才走了幾步,背後卻傳來一個柔軟女聲。
「玉白。」
戚青畫發現了她。
玉白頓住腳步,蹙眉,想了想,終是轉過身來。她要是裝作沒听見,戚青畫還以為她怕了她!
「玉白,過來一起坐坐嗎?我做了糕點,本想送去給折顏吃,但他好像跟冷冽在談事情。你要吃一些嗎?」戚青畫站起身,朝她輕笑。
玉白只覺那笑容刺眼,更何況她話中還說到了糕點是做給殷折顏吃的。
「不必了!我不想吃!」
「玉白,我們談談好嗎?」戚青畫並不在意玉白的語氣惡劣,一再的懇求讓玉白恨不得上前撕碎她的面具。
眸光一閃,玉白想到什麼,竟然點了頭。
兩人坐下,戚青畫給玉白倒了一杯清茶,茶香繚繞在鼻尖,清新淡雅。
「是我剛沏的,喝一杯嗎?」
「不會又是給殷折顏沏的吧?」玉白笑,只是那笑意並未達眼底。
「看來你真的很討厭我啊。」戚青畫苦笑,低垂了眉眼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玉白咬牙,拿起茶蠱猛地喝了一口,把茶杯用力摔在石桌上,她冷哼,「這里沒有別人,再裝下去就沒意思了吧!」
「你怎麼總是誤會我?玉白,不管怎樣,我都是你姐姐啊。」話說著,戚青畫竟然掉下淚來,弄得好像是被她欺負了一樣。
玉白怒火中燒,踢開身邊石凳站起身,她指著戚青畫,大吼︰「你惡不惡心?!啊?別一副貞潔烈女模樣,這是你嗎!」
「難道要像你一樣嗎?」一道低沉嗓音從身後傳來。
戚青畫淚眼朦朧的朝那人奔去,玉白僵硬的轉過身,正好見戚青畫投入他懷。
第二次,這是她第二次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看見他和戚青畫的親密。而他的身後,冷冽、小八、小卦,還有即墨喜然,統統蹙眉看著她。
他們一定以為,她盛氣凌人的欺負了一個弱女子吧,說來也好笑,剛才情形,好像就是這樣。
「戚玉白,你沒有什麼說的嗎?」殷折顏輕輕將戚青畫推開,這個動作已經讓戚青畫變了臉,可殷折顏渾然不知,玉白也無暇顧及。
「說什麼?我說了,你會信嗎?」玉白倔強的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朝他方向走去。
殷折顏下意識的往前挪了一步,她卻從他身邊離開。
「站住!戚玉白!」他愣了一下,馬上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你去哪兒里?!」
「放心,我不會離開,我答應陪你找雪蓮就一定會做到,只是現在,我不想看見你。」玉白話落,甩開他的手。
殷折顏頓時僵在原地,雙眸血紅,眼睜睜的看她消失在橫廊深處。
「殷折顏,你會後悔的!」即墨喜然冷笑,丟下這句話,便朝玉白方向追去。
***
新門本就靠客店酒肆謀生,而離玉白他們所住客棧不遠,就是新門最大的一間酒樓,名曰煙雲樓。
「一個人喝悶酒?不若我陪你?」
玉白抬起頭看著來人,勾起嘴角笑了笑,喊︰「小二,再加一副碗筷,嗯,再來兩壇酒!」
「好 !」店小二高聲應道,轉身往後廚房跑去。
「坐吧!」玉白一拍身邊位置。
「說起來,我們有好久沒一起喝酒了。」即墨喜然悠然坐于玉白身側,奪下她手中酒壇仰頭喝了一口,「好酒!」
「嗯,這家的酒沒兌水。」玉白呵呵笑著,貼著他的耳低道。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他耳際,即墨喜然不禁渾身一熱,不著痕跡的挪了一下,幸好玉白並未注意。
酒過三巡,桌上已放了五個空酒壇。
玉白朦朧著眼,枕在自己手臂上傻笑,只是那笑容苦澀成分居多,看的即墨喜然心里一疼。
「既然這麼難過,為什麼不離開他?」
「這話,你從前也對我說過。」玉白突然坐起身,指著即墨喜然鼻尖,「我不是告訴你了,我告訴你,我舍不得殷折顏。」
「那我呢?玉白,他不能為你做的,我可以。一生一代一雙人,還記得嗎?你對我說過,你想要一生一代一雙人,我可以做到啊!」
「一生一代一雙人?」玉白口齒不清的呢喃,然後大笑起來,「是啊,我想要的就是這個,不過這輩子都得不到了。」
「可以的,玉白,我可以為你做到。」即墨喜然苦笑,捏住她的肩膀。
玉白被他捏得疼了,不禁使勁兒掙月兌開,嘟著嘴巴道︰「喜然,我不喜歡你。你做的,我也不要。」
可憐她就算喝醉也是拒絕他,不肯給他一絲希望。他眸光一暗,將拒絕完他就醉死過去的玉白背上肩頭。
「客人,這位姑娘喝醉了嗎?」店小二迎上來,擔憂的看著即墨喜然肩上的玉白。
即墨喜然點點頭,道︰「我這就送她回去。」
「哎!客人,您給這位姑娘弄點醒酒茶,要不然明天起來,可是要頭疼了。」
醒酒茶?
或許她要的卻是痛痛快快的醉一場,不要醒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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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閱讀的你們!謝謝訂閱的你們!沒加群的姑涼們,小歌特地送上國師大人經典語錄︰阿白,我會再等你500年,不會再讓你一個人看我的背影。陪你吃叫花雞,到咸湖放冰燈,騎著白馬去買雙色雷,讓所有人知道我殷折顏愛著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