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白像一只小貓一樣蜷縮在靈姝身邊,頭枕著靈姝的膝,她舒服的嘆息一聲,微微眯起眼楮。這是她對待熟悉的人不設防的情況下才會有的舉動,靈姝不禁柔和了眉眼,伸手拍拍玉白額頭。
「走了這麼久?路上一定發生了很多事吧?朗」
「嗯,可不是,不過我得慢慢跟你講,昨天被凌波和微步纏著已經說了一遍,我都快煩死了。」玉白嘟嘟嘴,爬起來和靈姝面對面的坐著。
歪著腦袋,她朝靈姝呵呵笑了一下,道︰「我托你照顧小狼,他沒給你添亂吧?」其實她想問的是,靈姝知道不知道小狼化為人形的事,可又怕直接說,萬一靈姝壓根不知道,把她嚇到就不好了。
「還說小狼呢,你把它帶到這里來不久,它就自己跑走了,我還想說怎麼和你交代呢。」靈姝一臉歉疚模樣,似乎很是懊惱。
玉白松了一口氣,趕緊告訴她︰「你別急,小狼有靈性,他是跑去找我去了。」
「咦?他知道你去了哪里?」靈姝一驚,隨即一握玉白的手,「他真的去找你了?」
原來他真的去找玉白了,靈姝在心里默想。她本打算偷偷去找玉白,卻不想,雪狼在臨走前,往傾城閣加了封印,那封印凌厲,竟把她生生困住。無奈,她只能祈禱玉白安好。
「嗯,小狼他,鼻子靈,嘿嘿。」玉白尷尬的撓撓頭,覺得還是不要馬上告訴她沉寰的事為好,畢竟這狼化為人,還挺讓人難以接受的。不急這一時,以後再告訴她吧。
不過還有嫆裳,對了,嫆裳那麼疼小狼,這下子恐怕要驚訝死了宮。
和靈姝聊了一上午,玉白留在傾城閣吃了午飯,午後,她準備回去,卻在樓下遇見獨自喝悶酒的林卿。
「卿姨?」玉白初始還不敢確認那背影是否是林卿,所以便輕輕喊了一聲。
對方沒有回應,玉白抑不住心中好奇,悄然走過去。
還真是林卿,不過此時的林卿似乎哪里不同了,具體的玉白說不太上來,最直接的感覺就是,她身上有一種悲切和妖魅相結合的氣質,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說實話,玉白曾經在私下向靈姝打听過林卿的來歷,只是靈姝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不願提及的過往,她也只是知道,林卿在一年前來到傾國閣,這一年,從未出去過。
「卿姨?你怎麼了?怎麼自己在這里喝酒?」玉白坐在林卿身邊,伸手輕推了她肩膀一下,林卿迷迷糊糊的抬起頭,迷離的眼楮勾人心魄,和這張明顯添了歲月的臉極其不配。
「是玉白來了?」林卿笑道,隨即拉了玉白的手,「來,陪我喝兩杯。」
玉白蹙眉,為著林卿身上濃濃的酒味,一個女子,除卻為了男子,好像也沒什麼理由用酒來麻痹自己了,難道卿姨也有心中割舍不掉的人嗎?
「不喝了,卿姨,你要是有心事,不如和我說說?」玉白握住林卿的手腕,將她扶起。都說喝醉的人重的很,這話果然不假,最後還是喚來兩個小廝幫忙,才把林卿弄回房間。
安頓好林卿,玉白剛要走,手臂卻被人猛地拉住,她順著那力道看向床上的人,見林卿正微微睜著眼楮看她。
「怎麼了?卿姨,是頭痛嗎?」她復坐回床邊,握住林卿的手。
「玉白,好好珍惜你身邊的人,不要等失去了才發現,原來你什麼都沒得到。」
回府的一路,玉白都在想林卿的話,最後想著想著,竟想到另一件事上去了,頓時羞得自己臉蛋通紅,可又有下定決心之意。
頂著紅透的臉頰回到房間,一進門,她便被里面的人嚇了一跳。
「你跑哪里去了?」殷折顏蹙眉坐在桌子邊,看向她的眸光里深沉卻意外有一點熱烈,玉白遲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心跳擂鼓的緣故,所以看錯了。
凌波和微步小心的站在殷折顏身後,見到玉白,不停的給玉白使眼色。
玉白慢慢蹭進去,想到她要做的事,視線不禁在殷折顏身上快速閃過,臉卻更紅。
殷折顏不明白她怎麼了,疑惑的站起身,他走到她身邊,手還沒踫到她的衣角,玉白已經敏感的跳起來,雙手交叉在胸口,瞪著他,「你做什麼!」
「戚玉白,你!」殷折顏被她氣的說不出話,狠狠瞪她一眼,他轉頭對凌波和微步道︰「你們和她說吧,我在府門口等你們。」
「是。是。」凌波和微步應了,看殷折顏青衣消失在門外,兩個小姑娘松了口氣,上前來一左一右拉住玉白,道︰「小姐,你剛才又在做什麼?」
「我,沒什麼!」玉白搖搖頭,可不能讓她們知道自己將要大膽所做之事,太羞人了。
「殷折顏叫你們和我說什麼?什麼叫在府門口等我們?宮宴不是在明日嗎?」
「小姐,你可要冷靜听我說。」凌波故作神秘的得意一笑,和微步對視一眼,一字一頓道︰「玉玨少爺回來啦!大人要帶你回戚府去!」
半
tang響,玉白怔楞的呆在原地,然後,房間里突然響起巨大的歡呼聲。凌波和微步被玉白吵得只能捂耳朵,不禁想到,大人不會是預見到小姐會如此,才先離開,讓她們來說吧。
國師府門口。
殷折顏負手而立在車前,一臉怒意。
小八見狀,想死的心都有了,硬著頭皮,顫抖道︰「師傅,要不您先上車里等?小師娘還在搬東西呢。」
一邊的小卦看自家師傅臉色越發鐵青,在心里幸災樂禍,面上卻裝作一副同樣怒氣的樣子,「要不,我去告訴小師娘,師傅不樂意了,讓她別搬了,趕緊走?」
殷折顏冷冷看小卦一眼,怎能不知他心思,這小子,從天海回來就變得放肆起來,看來是經書抄的不夠多。
小卦被師傅的凌厲眼神嚇得一顫,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還沒等他開口求饒,就听殷折顏淡淡道︰「也罷,我自己去找她吧,至于你,小卦,從戚府回來,便將先前落下的經書都補上。」
「啊!師傅不要!」他們去天海去了那麼久,要他補上落下的經書,他的手非斷了不可!果然他不該逞一時口舌之快!
國師府,庫房。
只為殷折顏的一句,你喜歡什麼都帶上的隨口之言,玉白已經整整在這里折騰了一個時辰。
他國師府里有什麼家當,玉白現在也算是略知一二,誰叫他說了那句話,而且自己還準備……拿什麼都是應當的。抱著這種心態,玉白重鎮旗鼓,再次投入到茫茫珠寶中。
「小姐,夠了吧?」凌波蹙眉看著手中的玉石和微步抱著的寶劍,頓時有一種她們會不會要把國師府搬空的錯覺。
「哪里夠,給福伯的禮物我還沒選的合適的呢。」
「福伯?是在家里負責栽花的那個福伯?他不是戚府的人啊。」而是夫人請來偶爾扶植花草的花匠,小姐怎麼連他都記得!
「給戚府出力,就應該有禮物。」玉白頭也不抬的說道,手里正翻著給玉玨的字畫,冷不防身後傳來凌波和微步倒吸冷氣的聲音和一個清冷的男聲。
「還沒選完嗎?不如都拿去?」
「怎麼?你心疼了?」玉白站直身體,撇嘴看向來人,「是你說讓我喜歡就帶上的,可不許說話不算數。」
「怎麼會,只是,娘子,如今時辰已晚,再不去,豈不是讓你的家人久等?」
啊?是啊!她怎麼沒想到呢!
玉白趕緊從寶物堆里爬出來,殷折顏已經率先出去了,她由凌波和微步陪著走在後面,到了府門口,才發現,除了他們要乘坐的一輛馬車,還有兩輛黑色馬車。
悄聲問旁邊的微步,她多怕听到那里面坐的是戚青畫。
可是從微步那里得來的答案,也讓她臉色好不到哪里。
「小姐,那里面都是你要帶的東西。」
天吶!她到底干了什麼?只是這樣,殷折顏都不生氣嗎?
「小姐,你怎麼還在發呆?大人等著你呢!」往愣神的玉白腰上一捏,微步急推了玉白一下,玉白差點一個趔趄,慌忙往殷折顏那里看去,只見他正一手挽著車簾,凝著她。
她臉上一熱,一溜兒小跑著過去,只听周圍傳來眾人低笑。
她哼了哼,心道他們笑什麼笑,她還不是怕國師大人等急了發火。
一手往車架子上一撐,玉白輕躍上車,簾帳一落,外面響起小八高喊︰「出發咯!」
「怎麼?小八也跟著去嗎?」她坐到他對面,伸手撫了撫衣角,這樣的小動作難得顯得出她的女孩子氣,殷折顏看了,眉眼也柔和了些。
「嗯,他和小卦非要跟著。」
「咦?」听到殷折顏這樣說,玉白不禁疑惑,怎麼國師大人今日如此的好說話,他們要去,他就答應了?
「小孩子不懂規矩,若到時闖禍,你可要擔待著。」
「他們能闖什麼禍,你不也說了,只是小孩子罷了。一起去也好,讓我爹娘見見他們。」
「你便只想著你爹娘見他們嗎?」殷折顏冷冷的問話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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