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嫆裳?」沙啞至極的嗓音,玉白還有些不敢置信,眼前的人真的是嫆裳嗎?難道嫆裳也穿越了,還是說,彌靈騙了她?
「這里是?」
「這里是戚府。玉白,你安全了,別怕。」
「戚府?」苦澀的喃喃著,玉白閉了閉眼,再一次睜開,*頂的雕花滑入眼簾。
她不能騙自己,這里的確是她的房間,而她,彌靈根本沒有送她回現代世界,而是送她回了懷瑾。
是彌靈的仙術失靈了還是有意為之,似乎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不管是什麼原因,她再一次回到這里都是事實,而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
嫆裳見玉白失神的躺著,以為她還在想殷折顏,輕嘆一聲,她伸手拉住玉白手心,道︰「我不知該怎樣勸你,玉白,我總是與你在一起的,無論以後如何,你要記著這一點。」
玉白聞言,轉頭看向嫆裳,半響,她點點頭,慢慢回握住嫆裳的手。懷瑾有這麼多愛她的人,她不能離開也是好事。
「我的事,是否傳遍帝都?」終于,問出這一句。不斷告訴自己,她不在意這結果,可矛盾的是,她卻又怕自己成為整個懷瑾的笑柄。
「想來是殷折顏封鎖了消息,我並未听見此事在帝都傳開。不過,玉白,你要有個準備,紙包不住火,若你和他一定要分開,瞞是瞞不住的。」
「那時候,我便沒什麼隱瞞。只是此刻能瞞一時是一時,我怕我爹和我娘傷心。」
「你放心,我也會幫著你的。」
「嗯,嫆裳,謝謝你。」
又陪著玉白待了一會兒,看著她睡著,嫆裳這才離開。
門口那里,也不知道戚玉玨等了多久,只是當嫆裳出來的時候,就見他坐在石階上,垂著頭。
嫆裳心中一悸,在他身後站了一會兒,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玉玨,你怎麼坐在這里?」
「我等你出來。」戚玉玨邊抬起頭邊說道,清澈的雙眸映出嫆裳姣好容顏,呼吸微微一滯,戚玉玨別開視線,臉頰有一絲可疑的紅霞。
這一幕並沒有逃開嫆裳的注目,只是她什麼也沒說,反而是與戚玉玨一同席地坐在石階上。
「玉玨,若有一天,你要成親娶妻,那時候,你會怎麼辦?」
「玉玨不是還小?」
「是啊,你還小,可我已不再妙齡。」
到底是什麼時候,對戚玉玨存了這樣的心思,她已經想不起。她本已是適嫁年歲,可是為了等戚玉玨長大,她拒絕了多少名門公子的求親,只記得每一次拒絕,換來的都是眾人的不解和白眼。
和她親近的閨秀們都不懂她在等什麼,惟有玉白一人知道,她的心意,竟是心理年齡只有孩童般的戚玉玨。
她等他,歲歲朝朝,可到底什麼時候,戚玉玨才會明白,也或許,戚玉玨永遠也不會明白的。
「若有一天,玉玨要娶妻子,就娶嫆裳好不好?」
手指忽然被握住,嫆裳耳朵嗡的一響,瞪大了眼楮去看戚玉玨。他剛才說了什麼?娶她嗎?
「嫆裳不願意?」戚玉玨見嫆裳半天不回答,于是嘟起嘴巴一副要哭的樣子。可是真正要哭的,明明是她慕容嫆裳啊!
「我願意的,玉玨,我願意。」我最想的,就是做戚玉玨的妻子。哪怕此刻你或許並不懂成為你妻子的意義,但是玉玨,我很開心你這樣說。
戚家書房。
戚天正沒有想到,他才剛剛回到帝都不久,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寫信給戚青畫,就是去問這一切的緣由。
他早就看出戚青畫那孩子心思極深,雖然她平日里對自己畢恭畢敬,可是戚天正心里明白,她恨自己,連帶著也恨極了玉白、玉玨和他摯愛的夫人。但能怎麼辦?他固然疼愛玉白,但戚青畫也是他的親生骨肉,那是不能逃避的存在。
說到底,罪魁禍首還是殷折顏!枉他在倉塢的時候那樣答應自己,自己還那樣相信他。
拿了一塊布子擦拭天罡方戟,戚天正神色冷滯,已在心中盤算將殷折顏大卸八塊。才想著,門忽然被推開,他來不及收手中東西,一下子被戚夫人逮個正著。
「你要去做什麼?還要去找殷折顏?」戚夫人快步奔過來,按住戚天正手背。
戚夫人與他生了氣,所以他才會來書房,這時候夫人主動前來,戚天正便知道她是原諒了自己,展臂攬自家夫人入懷,他聲音溫柔道︰「是我對不起你,若不是當年我犯錯,也不會……」
「你不要說了。」食指按在戚天正嘴上制止他再說下去,戚夫人眼含熱淚,輕輕咬著唇瓣。不過自己的一時氣話,沒想到戚天正這般在意。這麼多年過去,他為了她,主動遠離戚青畫,那是他的女兒,他肯這樣做,也是夠了。
「夫君,答應我,不要去找殷折顏了。我了解女兒,她不會希望你這樣做的,我們的女兒那樣善良,是殷折顏不懂得珍惜。」
*玉白醒來以後就一直不太願意見人,總是一個人靜靜的呆著。以前愛說愛笑的戚玉白消失了,凌波和微步每天看著玉白臉上消失的笑容,只能干著急。
「小姐,靈姝小姐來了,就在外面,你要見她嗎?」
「請她進來吧。」
「玉白。」
一進到屋里,看見玉白,比起她,靈姝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幾日不見,靈姝竟瘦的厲害。快步向玉白走來,站在*榻邊,靈姝含淚看著玉白,眸里的心疼滿溢。
玉白頓時鼻尖一酸,堪堪忍住,嘴角勉強擠出一抹笑意,道︰「怎麼了,我不是好好地嗎。」
「你哪里好了!」一聲低斥,靈姝俯身用力擁緊玉白肩膀,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麼抱著對方。
「從焰國回來,我以為,他會好好照顧你,卻沒有想到,情況比我想象的更差。」
「這都是命運,也許我和他注定就是如此,互相折磨,互相傷害吧。」
***
「不要走!我相信你!對不起!我真的相信你!」
猛地睜開眼楮,往身邊抓去,卻抓了個空,這間房間,這張*,再不會有那個人。
窗戶被輕輕推開,接著一道身影翻進。
殷折顏丹鳳眸微眯,良久,那人一聲輕嘆,「若你現在後悔,將她帶回來就是。」
冷冽話音剛落,卻是青衣一閃,殷折顏已到他眼前,五指並攏抓上他的衣襟,咬牙冷道︰「你以為我不想?不過是不能!」
時局未定,他的每一步模索都有可能引發不可預知的後果,更何況有些事情,他也不是絲毫不知。玉白留在他身邊,只會步履維艱,倒不如將她送走,保住她的安全。
看著眼前這張幾夜未曾安睡的臉,清渣冒出,眼底青黑,唇色蒼白,冷冽蹙眉,「既是如此,想必你不曾後悔?」
「你越來越話多。」殷折顏閉上了眼,而後再次睜開,已經冷靜下來,他放開冷冽衣襟。
「派出去的暗衛可帶回有用消息?」
「還沒有。」
「砰!」的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應聲而裂,殷折顏怒道︰「都是廢物!」
「你不要如此,她知道了,會傷心的。」
「傷心?她已被我徹徹底底傷透了心,傷到恐怕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怎麼還會為我傷心?」殷折顏冷笑,眸光落在玉白曾經枕過的枕頭上,無限溫柔,「冷冽,你知道嗎?剛才我看見她了,我看見她了滿身的血,我看見她倒在地上,我想過去,過去扶她,可她卻大喊著,讓我走開,說我不相信她!」
「你……」
「我怎麼會不信她?!我是不能信她!」殷折顏說到這里,停了下來,手指捂住心口,似乎痛極。
這樣脆弱的他,哪里還有一點懷瑾國最年輕的掌舵國師的樣子,不過是一個失去心愛之人的平凡人,會痛,會難過。
伸手捏上他的肩,冷冽蹙眉,卻是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此刻,他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冷冽,你知道嗎?我本打算對她放手的,可是這里,」話說著,殷折顏使勁兒錘了錘自己心口,聲音沉啞,「這里疼的厲害。我不能,不能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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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府。
冬日里的陽光很好,今日的天又不冷。玉白被凌波和微步用厚厚的棉披風裹好,扶到院子里。
在石凳子上墊了厚厚的軟墊,微步這才扶著玉白坐下。
現在玉白是每一步都有人跟著,凌波和微步照顧她也比從前更加細心。玉白心中知道原因,可是她卻不能說出來。
是的,玉白其實自己知道,從國師府出來,她不僅失去了殷折顏,還失去了另一樣極為重要的,那便是她的孩子。
她不敢提,因為那實在是太痛了!她寧願這樣裝糊涂,裝作不知道,只希望不要再去痛。
「小姐,要不要喝一杯熱茶?」凌波柔聲問道。
玉白搖搖頭,望向天際,忽而身後,一個許久未曾听到過的男聲響起。
「阿白,你可好?」
玉白也不知道怎麼了,眼淚就那麼落下來,轉過頭看著他,她搖搖頭,嘴角苦澀的勾起,「我不好,沉寰,我一點兒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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