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春心里想著所謂穩定工作,如果自己能一直在強華干下去,而且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強華的發展越來越好,工作不也就穩定了麼,像這幾位同學說的,在縣里的小型國企上班,連工資都開不出來,所謂的穩定,又有什麼意義。
而李建則跟後來的幾位同學,連話也沒時間說上,從郵電局出來,直奔江州市區而去,江州電廠的談判,已經談出來了眉目,不過跟當初預想的不一樣,齊翠萍竟然更深入一步,將整個電廠給談了下來。
江州電廠目前欠市工商行五千萬,欠市農行一千五百萬,欠市建行兩千五白萬,總計千萬的銀行欠款,僅僅每個月的利息,就已經把電廠給壓的喘不動氣。
原本的電廠收支還算勉強平衡,這是包括了市里每年下撥的幾百萬在內,可是因為響應市委市政府的轉型改革號召,廠領導雄心萬丈,看到國內電視機生產線一條接一條的上,決心也轉型上電視機,反正電廠生產家電,也算本行。
千萬之,八千萬是貨款,購買兩條黑白電視機生產線,余下一千萬,電廠準備留作電視機生產的啟動資金,可是錢付出去了半年,生產線還沒有到貨,電廠已經撐不下去了。
原本的生產節奏被打亂,新生產線沒有到位,一千萬花了個七七八八,電廠沒米下鍋,偏偏在這個時候屋漏又逢連陰雨。國內一批上馬的電視機生產線已經達到了七十八條,而後續還有七十幾條生產線,產能急劇過剩。
原本國內只有幾十條線的時候。彩色電視機根本不愁銷路,可是等一百四十多條生產線都上馬的時候,那整個電視機市場就是一場亂戰,像江州電廠這樣的新手,能在市場佔據多大的份額暫時先不考慮,生產線什麼時候到貨,才是電廠領導最關心的。
因為資金有限。電廠選擇的是所有生產商之最便宜的日本高古公司產品,原本談好的是半年之內到貨,可是高古公司因為經營不善。被破產重組,整個公司所有賬目被凍結,而兩條造了多半的生產線卻一直不能如期交貨,這一拖就不知道拖到哪一年。
電廠跟日方談判。日方答應給賠償。前提條件是電廠選擇接受這些只完工百分之八十左右的生產線,高古公司的工程師早就已經跳槽,後續的工作沒有人來完成,而從經濟角度上來講,將這些生產線再包給別的公司,付出的價格還不如給電廠賠償。
電廠不得不接受了這個辦法,否則拿不回來錢,就算拿回來幾千萬。再重新去訂購一條生產線,又需要半年時間。光銀行的利息就足夠壓塌整個電廠了。
所以,現在躺在電廠的車間里的,就是這樣兩條未完工的生產線。
「你答應的也太早了點吧,不問問我,你怎麼知道我能修。」
見到電廠門口正在等自己的齊翠萍,李建無奈的攤開雙手。
「技術上的事情,你不是說沒有你完不成的麼,你只要幫他們修好,我們這次就賺大了。」
齊翠萍抿著嘴,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這份工作了,因為總有意想不到的好處,比如這次。
「電廠拆分?跟強華合資成立新的電設備廠?工人隨便我們挑?廠房跟場地由他們負責?我們只需要出技術跟資金?」
李建琢磨著江州電廠的條件,還算是優惠,江州電廠的地理位置不錯,位于江州市心五公里範圍之內,有兩千畝左右的面積,其一半是樹,這次電廠願意把原本所有的廠房跟設備都劃給合資公司,而場地劃給合資公司一千畝,工人給合資公司一半,剩下的都投入到電視機生產上。
至于電廠的負擔,目前還不是很明顯,建國十幾年之後才成立的電廠第一批工人還有十年左右才會退休,而電廠本身又沒什麼三產公司,什麼幼兒園之類,這部分也不用考慮。
除了不能把這些工人廠房及場地直接收歸到強華旗下之外,已經跟強華直接收購半個電廠沒什麼區別。
李建知道,這是江州電廠的領導準備壯士斷腕,只要電視機生產線可以生產,他們就抓緊機會,在電視市場上殺出一條血路,完成江州電廠的轉變。
「電廠的領導前幾天向市政府打了報告,請市政府出面同日方協調一下生產線的問題,日方的回復依然是一切按照法律程序來,如果市電廠非要日方解決生產線的完整性,可以等破產程序走完,集成高古公司大部分資產的公司如果能夠承擔這個任務,可以派員來,如果不可以,他們會請其他有實力的公司安排工作人員,只是時間上就不能保證,而且根據預測,這個時間最早還需要兩年。」
齊翠萍拿出小本,給李建算了一筆賬,兩年時間,銀行利息不算,江州電廠如果生產電視機,即便一個月只生產三千台,也足夠整個電廠維持下去,兩條生產線最低千台的產量,就足夠電廠從困境之走出來。
兩年的時間,差距太大了,更何況,如果由國內自行解決這個問題,日方會給很大一部分賠償,盡管高古集團破產,但是當初的合同還是有效的,半成品和成品之間的差距存在,日方法院稱已經掌握了這部分情況,會首先考慮到客戶的利益。
「可是你也不能把我往火上架啊,我什麼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那麼神,乙烯生產線還用去求勝利機械廠?」
李建撇了撇嘴,
「如果我要能幫他們弄好,這點條件可不行,你得再想想還有什麼好處。」
「無非是佔股比例上的退步而已,你看看他們這個條件,你還有什麼想法,難道你想參與他們電視機的生產線,這可是于廠長的金雞,你就是出再多的錢,他們也是不會同意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