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允昔淡淡的點了點頭,收起自己的情緒,轉頭看向梅兒︰「梅兒,各個勢力都是什麼反應?」
「主子,對于昨晚發生的事情,司徒極好像並沒有看見一般,沒有安排人調查,也沒有對死者家里有任何的交代,依舊照常上了早朝,但在早朝上什麼也沒有說。」
「而死了親人的那幾個大官,嘴上沒有說什麼,暗地里卻做了不少的勾當。據我們的人回報的消息,那些官員家里在今天一天的時間里起碼有不少于十撥人來往,據我猜測,他們恐怕都是昔日里柳貴妃的人。」
梅兒大致的將這些信息說給了允昔听,同時手里遞上了厚厚的一沓資料,顯然便是她今天白天整理的。
允昔接過資料,隨手翻了翻便放在了桌子上︰「你先坐下吧!」
低頭,沉思,允昔並沒有說什麼。
「昔兒,我這里有點東西,我想你會感興趣的哦!」
「想給我就趕緊送來,少說廢話!」
楚羽軒面上得意的表情還來不及收起來,便被允昔的一句話說的僵在了原地。而允昔好似絲毫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似得,依舊自顧自的低著頭。
看來昨天的計劃很成功,起碼現在從表面看起來司徒極已經歸順了他們,而接下來她要做的,就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揪出柳凝寧!
然後——允昔詭異一笑,不知道大陸上處處皆烽火的樣子到底怎麼樣呢?
‘砰砰——’兩聲輕響自門外響起,緊接著,一個清脆的略帶急切的女聲傳了進來︰「梅娘,外面有個白衣公子鬧事,下面已經快要攔不住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到外面傳來一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時,梅兒這才征求意見一般的看向允昔。自家主子在這里,貌似還輪不到她說話。
「以前怎麼做的,現在就怎麼做。」允昔淡淡的聲音響起,面上沒有絲毫表情。
「是!」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梅兒正欲出去,楚羽軒卻是站了起來,沖著她說道。梅兒看了看允昔,見她微微點頭之後便出去了,後面楚羽軒連忙跟上。
一聲輕微的聲響,允昔抬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心里若有所思。
不久之後,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夾雜著絮絮叨叨的說話聲。一聲輕響後,梅兒首先出現在了允昔的視線里,之後便是楚羽軒。
而在楚羽軒身後,緊跟著一個白衣男子,臉上青紫了一塊,嘴里還在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就像一只蒼蠅一般一直嗡嗡嗡的叫個不停一般。
「玄觴,閉嘴可以嗎?」房門關上之後,楚羽軒突然停步轉身,對著白衣男子溫柔的說道。
听到楚羽軒的語氣,玄觴猛地閉上了嘴,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雙肩微微向下縮,似乎很害怕的樣子。
「不說就不說,凶什麼啊凶…」嘴里嘟囔著,玄觴卻是一點也不客氣的坐在了桌子旁邊的椅子上,沒有絲毫主客的意識。
「軒,介紹介紹?」允昔目光深邃的看了眼玄觴,雙眼微挑向楚羽軒問道。允昔面對玄觴,竟然有從心底發出了一種壓迫感,對他很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嫂子,我是玄觴,軒的師弟,很高興見到你!」听到允昔的話,玄觴猛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面對著看著允昔一臉的小星星樣。
雖然他之前從畫像上知道了允昔的樣子,但真正見到本人還是第一次。早在谷里的時候他就已經對那個未曾謀面的嫂子很是好奇,好不容易見到本人了,自然是要多激動就有多激動。
「莫允昔。」
「知道知道!師兄總提起你!我這次跟著師兄來就是想見見你,嫂子…」
「玄觴,我覺得師傅他老人家一個人怪可憐的,你還是陪著他比較好。」楚羽軒淡淡的語氣,卻每次都能狠狠地抓住玄觴的軟肋。
玄觴看著楚羽軒,不甘不願的坐了下來,眼楮還不時地向允昔的方向瞄了瞄。
「昔兒,咱們繼續吧,不用管他的!」
委屈的看著自己的師兄,玄觴瞬間感覺自己被拋棄了,剛剛臉上被打,毀容了不說,現在還被自己的師兄嫌棄,他是不是該找塊豆腐去撞死?
「今晚我準備夜探皇宮,楚羽軒,你和我一起。梅兒,發出消息,讓各地的負責人準備行動,今晚三更,我希望看到一個全大陸範圍的火把節!蘭若,你和絕在城外接應,隨機應變。順便…我對城外的那個糧庫很感興趣!」
簡單幾句話,允昔已經將幾人的任務安排了下去。而她的安排,無疑是最為合理的。蘭若的心機,她看得進眼,而在城外接應的,必須要一個應變能力強的人,蘭若當之無愧;她與楚羽軒的默契和配合,也是她選擇與楚羽軒合作的重要原因。
「我呢我呢!」玄觴看到允昔說完了還是沒有說到他,頓時急了,手舉得老高的向允昔說道,就像是一個小學生一般。
「你會做什麼?」
「我…我會…我會的東西多了去了!」
「可我卻看到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允昔的聲音波瀾無驚,話落之後便起身了。
而被允昔這句話雷的外焦里女敕的玄觴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可是宮里那一批人里最為天才的存在,現在竟然被說成是廢物?
「喂,嫂子,你不能欺人太甚啊!你哪只眼楮看到我是廢物了?」玄觴悲憤的聲音透過木門傳到了外面,允昔听後,嘴角上揚。她知道他是天才,而且還是百年一遇餓天才!可那又怎樣?他不是她的人,她可沒有資格隨便安排的!
不過允昔相信,楚羽軒不會讓玄觴閑著的,免費的勞動力,誰不用?可憐的玄觴,現在是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呢!
「別叫了,你看看他們都被你嚇跑了!」
在允昔離開之後,蘭若,絕還有梅兒剛剛也跟著走出去了,此時此刻,房間里只剩下楚羽軒和玄觴兩人。
「什麼是我嚇跑的,師兄你眼楮又跑到哪里去了…」嘴里嘟囔的慢慢坐了下來,面對著楚羽軒,端起面前的一杯香茗,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楚羽軒看了一眼玄觴手里的茶杯——嗯,不是他家昔兒用過的——然後便低頭不管玄觴做什麼了。
「怎麼樣?那群人見到了嗎?」
「師兄,你還好意思問。你昨天拍拍**走人了,我都快被那群老家伙煩死了!」
「說正事!」
「哦哦!他們都同意幫我們,可是我看著有幾個人好像不怎麼樂意似得。師兄啊,你準備怎麼處置那群人,小弟我很樂意效勞啊!」
「都有誰不樂意?」
「十三號,十七號,二十九號,還是四十四號。其他人都沒有表現出什麼情緒,但這幾個人是明顯的不樂意的。」
「嗯,我知道了。」楚羽軒頓了一下,看著玄觴笑得不懷好意︰「師弟,據說那二十九號可是很喜歡像你這樣的少男的,要不你就委屈一下,來個美人計使使?」
玄觴面上的表情瞬間僵硬,緊接著,面上的青紫色以肉眼可見的程度輕輕的跳了一下,可以想象,玄觴面上的肌肉已經在抽搐了——被那個老家伙壓著…想想都滿身的雞皮疙瘩啊!
「師兄…」可憐兮兮的聲音並沒有喚回楚羽軒僅剩的那麼點善良,玄觴覺得自己最不該做的事情就是湊熱鬧,最最不該想著的事情是去湊楚羽軒的熱鬧!
他可是早都知道了楚羽軒這個家伙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啊!
楚羽軒起身,離開,瀟灑的背影沒有絲毫留戀,屋子里僅剩玄觴一人可憐兮兮的坐在那里,一臉糾結的想著,他要做點什麼去救回自己的小命?
半晌,玄觴眼里一亮,瞬間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猛然從窗戶處又消失了,活像一匹月兌韁的野馬。
夜黑風高,正是殺人放火時!
兩更天的時候,燈火通明的霽月樓樓頂突然出現了幾抹黑影,他們在樓上停頓了一下之後,倏地便分開了。
允昔和楚羽軒兩人一前一後的向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他們的所有動作,都要在三更之前完成!
到了城牆之上,兩人彼此點了點頭便分開了,一向東一向西,轉眼間便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這次兩人都各有任務,完成之後還在他們所待的這個地方匯合。
允昔與楚羽軒分開之後,便直接進入了皇宮里,直接雙腳著地,像一只矯健的兔子一般在夜色下若隱若現。
旁邊的一隊巡衛兵在允昔藏身的灌木叢旁邊經過,愣是沒有發現她的存在。允昔側倒在灌木叢中,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
待到人影消失在黑暗中,允昔再次跑了出來,身影只是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司徒極的寢宮里,一張足夠五人橫著睡的大床上,司徒極大睜著眼楮,卻絲毫也沒有睡意。是的,他失眠了,自從成為西南第一藩王之後第一次失眠了。
突地,一聲輕響在出現在他的耳朵里,就像是小貓經過不下心踫到了東西時的那種輕響。可司徒極卻能感覺得到,窗外的不是什麼小貓,而是一個人!
「陛下可真是好記性啊!這麼快就忘記你和別人的約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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