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大人,咱們得分頭行動了,地精豢養的戰狼和座狼嗅覺靈敏,我們必須分散突圍才能保證甩掉追蹤。」
這位連名字都來得及讓羅正道記住的仁兄說罷,他伸手一指旁邊那名拎著斧頭的壯漢,說道︰
「範德法克,你替大人帶路,其他的人跟我來。」
見此情景,羅正道知道這是棄車保帥的手段,急忙擺手示意他們停下,微笑著說道︰
「等一下,我有更好的辦法,咱們不用跑了。」
說著,左手掌心里握著的卡牌崩散為無數光點,羅正道隨即擺出了一手指天的拉風造型,說道︰
「激活——庇護所!」
話音未落,一扇若有若無的光門出現在眾人眼前,現在不是浪費時間解釋的恰當時機,羅正道拉開了大門作出請進的手勢。抵抗者們在贊嘆于法術神奇之余,他們心里多少有些不托底,一個人開口問道︰
「啊!太神奇了,伯爵大人,我們躲進去地精就不能發現了嗎?」
在點頭表示肯定的同時,羅正道的笑容很是燦爛,說道︰
「兩天之內任何人發現不了這里,這段時間足夠了吧!」
不論是哪一路的搜捕者也沒耐心在案發現場蹲坑待上兩天時間,等著罪犯回來自投羅網,喜歡玩刻舟求劍這種千年難得一遇的極品蠢貨也不是那麼容易撞見的。听到羅正道的說法,抵抗者們開開心心地進了門,等到羅正道從內側把大門關閉,外面的那個世界就跟這座獨立的庇護所空間沒什麼關系了。按照奧術理論來說,這座庇護所是由魔卡師截取了半位面所構成一個獨立空間,即便外人知道入口在哪里,想闖進來那也是痴心妄想,除非他們具備了超越魔卡師的法則解讀能力,否則不如洗洗睡了吧!
確定己方業已月兌離了險境,這時候羅正道始終緊繃的神經得以松弛下來,招呼抵抗者們說道︰
「大家別客氣,這里很安全的,你們先休息一會吧!床鋪和食物、飲水,所有生活所需的設施都是齊全的。」
類似庇護所的法術在新世界的法師技能列表里當然也存在的,但那不是一般小角色能玩轉的高階貨色,隨手就能釋放出這種高級法術,使用者本身的水準估計不是傳奇就是典範了。
感覺到羅正道的神秘與強大超乎想象,那名頗有義士風範的抵抗者頭目試探著向羅正道求證說道︰
「伯爵大人,您是法師嗎?」
這個敏感問題,底氣不足的羅正道沒敢亂吹牛,新世界法師該會的玩意他是一樣都不懂,不過又不能直說自己的魔卡師身份,當下他唯有含糊其辭地說道︰
「我不是法師,要問為什麼能用法術,中間的原因很復雜……」
只要羅正道的腦殼還沒進水,他就該明白魔卡師的身份絕對不允許曝光出來,盡管你可以表現出諸多特異能力,但新世界也是有魔法和神術的,那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不可思議的事件都能用超自然力量來推月兌。像是傳承了某個未知祖先強大血脈力量的術士也是不錯的借口,魔卡師身份曝光則是另外一碼事了,作為曾經站在新世界力量金字塔峰巔之上的頂級強者,很難說當世的神明們會對魔卡師重現人間報以何種態度,在不能確定自己的秘密泄露無害之前,羅正道肯定不會容忍把自己放在聚光燈下任人研究的事情發生。
倘若說諸如魔法,或是稱之為奧術這樣的力量是常規武器級別的存在,那按照魔卡師的力量檔次來說,無疑是規格外的戰略兵器。換言之,在舊世界的核生化三大殺器,外加全球7x24小時覆蓋打擊能力也不過如此。
曾以非神族之身,彪悍地滅掉了荒神一系,魔卡師的這份逆天大能擱在任意一個時代都能用變態二字加以概括。可想而知,一旦羅正道的魔卡師身份曝光,恐怕那些平常時候降下個把聖者行走于世間都要肝疼的神明也要為之側目,他還敢指望著自己有一天消停日子好過嗎?
無數雜念從羅正道的腦海中閃現而過,很快,他靈機一動找到了恰如其分的台詞,語氣夸張地說道︰
「……這要感謝先祖賜予我力量。」
聞聲,在場的抵抗者們無不張大嘴巴,好一會才有人接口說道︰
「對呀!我听說光明皇帝陛下是有龍族血統的,沒听說陛下的後裔會覺醒為術士啊!」
沒等羅正道再構思出一個合乎情理的解釋,已經有人替他把問題解決了,一個沙包大的拳頭敲在這家伙的腦殼上,動手的人大聲喝斥說道︰
「混蛋,伯爵大人需要向你作出解釋嗎?對不起,大人,這家伙最近被蚊子叮了,腦袋不大清醒。」
毋庸置疑,在一個社會階級上下分明的威權社會里,質疑上位者需要的可不單只是勇氣和智慧,反對聲浪首先是來自你的身邊。沒等羅正道這邊唏噓感慨完,那位冒失鬼就自動自覺地鞠躬向他道歉了,說道︰
「啊!伯爵大人,真是太失禮了,請您務必要原諒我。」
見狀,羅正道還能說什麼,只得報以淡然一笑,隨即他岔開了話題說道︰
「嗯,既然咱們現在有時間了,不如商議一下如何營救緋炎船長吧!」
所謂不作死就不會死,這話的可信度不低,光明王朝的貴族們玩內斗玩到活活把自己坑死了還不算,連累普通人也跟著當了亡國奴,這種日子決計與安閑愜意無關,說是水深火熱那倒很有可能。
主大陸上的人類生活在異族統治下,生活境況是很容易想見的,即便沒有奧斯維辛那樣流水線作業式的大屠殺效率,最低限度也不會讓人覺得身心愉悅。這份淪為亡國奴的心理感受暫且擱置不論,走在大街上的地精隨便看哪個人類不順眼直接出手殺掉,只需賠給奴隸主一點小錢就行了,壓根算不上犯罪行為。身在如此高壓野蠻的暴力統治下,人類的遺民們自是滿心憤恨,只可惜他們是敢怒不敢言,只等著什麼時候有機會來個翻身農奴把歌唱。
那位即將被地精劊子手套上絞索,距離一命嗚呼只剩下最後幾天時光的布蘭多•緋炎船長,他的被捕倒不是因為反抗異族統治的光榮事跡敗露了,而是這家伙膽大包天地盯上了地精在瓊州全島搜刮來的巨額財寶。
前些時候,跑去酒館里打探消息時與人發生沖突,據說事件起因是對某位吧女的使用權存在異議,與供職于偽軍的小頭目大打出手。這位風流不羈的船長閣下不小心得罪人,然後被舉報給地精,結果是當他決定采取行動時就被大隊地精警衛堵在寶庫里,這才惹來了殺身之禍。姑且不考慮這位見財忘命,無度的緋炎船長人品到底如何,他在航海方面的專業能力正是羅正道所需要的,所以對于劫刑場這件事,實施難度再高羅正道也得努力試一把。
「……伯爵大人,綠皮雜種收繳了瓊州所有金屬器皿連根鐵釘都沒留下,現在我們切菜都得改成用手撕了,好在也正因為這樣,它們的戒備不算太嚴密。從牢房到刑場這一段路不到一千碼,又是在地精軍隊眼皮底下,那些綠皮絕對想不到這里會出亂子。」
傾听抵抗者的意見,羅正道參照著地圖判定情報的訊息可資利用,來回忙活了一陣子,他開口說道︰
「對了,緋炎船長準備下手打劫的那筆財寶哪去了?」
人類抵抗者們沒有組織武裝暴動,首先是顧慮到侵略者會對平民進行殘酷報復,其次是他們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探查消息上面,當即有人接口說道︰
「當然在海口城的地精總督府里,听說再過兩個月是綠皮皇帝的生日,這筆財寶是紅石旅團準備用來獻禮的。」
听到這個消息,羅正道滿心不解地反問說道︰
「財寶在海口城,那緋炎船長怎麼會關在海角城里?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嗎?」
一提起這件事,在場的抵抗者們忽然面面相覷,跟著他們哄堂大笑起來,早前沉默壓抑的氣氛為之一掃而空。只是這些家伙自己笑得十分暢快,這場面就叫羅正道模不著頭腦了,一個嘴皮子明顯比較損的年輕人替他解釋說道︰
「伯爵大人,緋炎那小子沒弄明白財寶到底藏在哪就忍不住跑去海角城的金庫外面打探消息。哈哈哈哈,這地精沒逮住他,他在海角城里也找不到那筆財寶啊!」
聞听此言,知曉了事情前因後果的羅正道又何嘗不是苦笑連連,要說無論新世界還是舊世界,貪財的家伙他也見得不少,這麼執著又單純的極品財迷卻也難得一見,這位布蘭多•緋炎船長果然是個開心果似的妙人哪!
金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無論身在哪個世界,想要生存下去,安身立命都需要一份本錢,尤其是在當下這個稱得上是亂世大航海的新世界,一個人不單要有錢日子才能過得舒服,更重要是是掌握強大的力量。當然,所謂力量也要一分為二,一個是內在的自身力量,一個是外在的權勢。魔卡師的身份固然給了羅正道諸多困擾,荒神詛咒隨時也可能剝奪他的生命和靈魂,然而身上有這麼一招狗急跳牆的本事傍身,終歸好過連垂死掙扎的本領都沒有吧!
在羅正道不具備前輩魔卡師們那樣改天換地的大能之前,這份力量也不是所向無敵的,在此期間,他求助于外力幫助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