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深夜,妖獸山中也格外的陰暗。看不見一絲光亮,陳月只得將真氣聚在雙眼之處,才能看清眼前的事物。待確認了一番周圍沒有什麼危險之後,他才繼續前行。也怨不得他這麼小心。妖獸山可不是其他地方,對于現在的他而言,離了外圍便沒有什麼安全的地方。須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不可。
「兩個二級妖獸的族群,只要躲避一點,還算不上什麼威脅。」陳月思量著,他現在的實力,尋常的二級妖獸族群並不是不能對付的。以探測到的這些妖獸真氣來看,並不是什麼強大的妖獸族群。不過是普通的妖獸罷了,以他的實力就算是不敵,也絕對可以逃走。只要別被兩個族群聯合群毆,便不會有什麼危險。所以雖然兩個族群的妖獸數量雖多,但是對于他而言還不算什麼致命的威脅。
這般想著,陳月便運起真氣。不得不加緊找個地方躲起來,想辦法躲過那李天等人的追捕。那李天當初與他說了三日時間,但是卻不能全信。他可不想傻乎乎的慢慢悠悠走三天,然後被那李天追上殺掉。那可就白死了。心中同時也暗暗嘆著自己的實力不足,修為還不夠強。這次過去之後,還是要在這里好好磨練一番,讓自己的實力再增長一個台階。待攢到足夠的十枚三級妖獸妖核,便可以從魔神處換得那個法寶。到那時,只要自己修為進階一層,便可以戰築基後期者。甚至可以與李天這樣各方面都遠遠超出尋常築基後期的天賦異稟者。就算是還不足以與金丹武者一戰,也相差不遠。這般實力,足以讓他在下一次的擂台戰中進階到黃符的地步。不過,這些的前提,都是自己能夠躲過李天這一劫。
「此番還是我估計錯誤,想不到那李天竟真的有這般可怕實力。也低估了他這種出自大家族之人的底線。那李峰在他心里算不得什麼,真正讓他這次出手的,還是那李家的顏面。」陳月想道。他並非出自這些名門望族,就算是在世俗中時,也不過是平常人家的子弟。所以對于這些世家子弟的想法總是有些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思索了。但是這類出自大家族的人,尤其是李天還是這家族中出類拔萃的佼佼者,對于家族顏面的看重,遠遠高于親情。這一次若非是自己在眾人面前讓李峰丟人,完全打擊了李家作為名門大族的尊嚴。這才是李天真正出手的原因。
他之前雖然與李天沒有任何交織,但是對于此人的心性也是有所了解的。此人天資絕頂,與弟弟李峰幾乎同時入宗。本來入宗之時沒有絲毫修為,卻在短短半年後進階築基後期,只差一步便結成金丹。這般堪稱恐怖的修煉速度,在整個落陽宗歷史上都是極為少見的。而且他的戰力,足以在築基期稱尊。是黃符弟子中最強一人。就算是金丹武者,也須得二品之上才能勝他。且他身上有著無數法寶靈符之類,又為他增添了許多實力。
此人與那李峰外溢于表的自負截然不同,這是一個傲在骨子里的人。他表面謙遜和煦,骨子里卻高傲到了極致。可以說,他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偏偏他面對任何事任何人都能夠做到絕對的冷靜,絕對不會偏激。他也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所以在面對陳月之時,才會說出讓他先逃三日的說法。他這樣說並非看不起陳月,只是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心。這也是他獨特的地方。其他大族弟子若是踫到了陳月這樣損害了自己家族顏面之人,要麼不去管,要麼直接干脆鎮殺。但是絕沒人能夠做到李天這樣。放任陳月逃走,且還說好在三日之後再行追捕。仿佛他將萬物都掌握于心,萬事都無法逃月兌他的掌控。
面對著這樣一個對手,陳月的壓力大到了極點。這樣的對手,是他修武道至今面對的最可怕的對手。這是一個真正在任何方面都壓制自己的存在。無論天賦、戰力亦或是功法招式、真氣。還有法寶之類。他都遠遠遜于此人。所以,他只能借用各種能夠借用的東西逃跑,以圖擺月兌他。
「或者,便引幾只強大妖獸攻擊他。」陳月一邊跑一邊想著。打,他是打不過的。那李天實力太強,不但是只差一步就到金丹的存在,戰力上更是可以跨境戰斗。自己比他低了兩個小境界,功法上也遠遠及不上他。根本不可能在正面對戰之時勝的過他。而想要勝過這個對手,只能通過各種外因來作用。妖獸,便是其中之一。同時也是這妖獸山中最為常見的一種外因。
「他的實力足以抗衡四級一二階的妖獸,甚至于三階的都可以一戰。加上各種靈符以及強**寶之後,甚至于更高階的都能對付。若是低了根本不足以對他造成傷害。」陳月思索著。李天太強,戰力太高。雖然修為只比自己高不到一個境界,但是戰力卻遠遠不是現在的自己能比的。加上他層出不窮的靈符法寶以及各種奇異神通功法,金丹前幾層的武者踫見他都未必能討到好處。
「四級高階的妖獸我只怕見了都立刻要死,根本沒法跑。」陳月對于自己的實力估計非常準確,現在的他,實力還非常弱小。對付一級二級的妖獸還是綽綽有余,三級的便有些吃力。四級的便只能跑。四級中階的跑都有可能會被抓到,四級高階的直接跑也不用跑,立刻就要死掉。這樣子的實力,也決定了他不可能在這里橫行霸道。只能小心翼翼的躲避。想要引出強大妖獸與李天死戰,這可不是件輕松的事情。真得要計算好,不能出現一絲一毫的差錯。一旦其中任何一環出現錯誤,便會導致自己命歸黃泉。不用李天來殺,便已經死在妖獸爪下。
為了對付李天,自己出戰是絕對送死的。唯有吸引一只或幾只妖獸來,讓它們與李天發生沖突,要麼兩敗俱傷,自己正好趁機逃掉。要麼一方死掉,自己也可以趁它們作戰之時逃跑。這計劃雖然有些卑鄙,卻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辦法。要擺月兌那李天不是件易事。妖獸山下一次開啟要在五日之後。而李天最晚也會在明日傍晚開始追捕自己。也就是說,自己有四天的時間來擺月兌躲避他。雖然難以保證在外面他會不會再找自己麻煩,但是終歸在宗門中是安全的。
宗門中有著規定,除妖獸山中,弟子間不得自相殘殺。況且到了外面,自己便有許多的辦法可以保命了。不過陳月可不會認為只要過了這幾日便會萬事大吉。只要這個李天活著,自己便很難真正安心。除非,李天死掉。便在無人來威脅他。只要李天死了,他也無懼李峰的報復。至于其身後的家族,天高皇帝遠。只要是在妖獸山中殺了他,便佔據了道理。況且其身後家族雖強勢,卻也不敢在宗門之內強行斬殺一個弟子。這等于是對落陽宗尊嚴的嚴重挑釁。陳月這樣想著,只有將李天徹底滅殺在此處,自己才能真正的安心。雖然這李天目前並沒有對自己表露出殺心,但是在其弟李峰的挑撥之下,對于自己的恨意說不準便會大大增加。自己可不能將全部希望寄托于李天的一念仁慈,會放過自己一命。
將自己的性命,寄托于敵人身上。這是極其愚蠢的想法。陳月自然不想做那個蠢蛋。陳月雖然不知曉那李天究竟是否真正想殺自己,但是他絕不能抱著任何一絲僥幸的念頭。自己要想盡一切辦法將那李天,留在這里。就算是不能滅殺他,也要想辦法讓他實力下降。不至于如現在一般那他沒有一點辦法。
李天的法寶靈符之類的寶物數不勝數,若是不能宰上一下,著實不像話。不過想做到這種程度,便需要縝密的計劃。而這計劃的源頭,便是一只足以令他重傷的強大妖獸。想要引得如此妖獸,還不讓自己喪命重傷。著實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是霧氣?」正快步趕路時,陳月卻忽然感到進入了一片雲霧樣的東西中。原本的荒原,一下子進了雲霧中。他不得不心生疑惑,更加警惕起來。又加大了聚在雙目之上的真氣。雲霧彌漫十分久遠。前後都見不到其他東西。
「看來從外圍進入內圍還有這樣一個雲霧區域。只是不知這雲霧中,是否還有著什麼妖獸。」陳月自語,接著繼續在雲霧中前行。時刻注意著四周的狀況,不敢大意分毫,雖然困得很,卻根本不敢躺下入睡。這里可不是適合睡覺的地方,難保睡著之後,便會被不知何處冒出的妖獸給吞了。雖然疲憊,陳月卻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這種充滿不確定性的雲霧中,若是不小心一點,下一刻就有可能死掉。
「這霧中有血!」陳月有些驚駭,雲霧彌漫十分廣闊。幾乎看不見這雲霧的盡頭。而他突然間發現,在這雲霧中,卻是有著點點血跡存在。雖然這血跡不易察覺到,但是卻很清晰的被他捕捉到。血跡被包含在雲霧的每一處角落中。卻聞不到一絲氣味。一種無比詭異的感覺籠罩了陳月,讓他不寒而栗。旋即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直接拔出了鞘。雲霧中神秘詭異,讓他有些不安。越發的心神不寧。
「有武者的血,還有妖獸的血。」陳月仔細分辨了雲霧中的這些血跡,終于看出了這些血跡。並非全部都是妖獸的血,還有武者的血。而且,武者的血還佔了大多數。可見,有不在少數的武者死在這片雲霧中。陳月心中有些忐忑,這雲霧令他感到恐怖。到處都彌漫著血跡。這些死去的武者究竟是如何葬在此處,陳月不得而知。
漫天的血跡,仿佛溢進了他的眼中。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