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害怕,我這人很好說話,不會要你性命的。」頓了頓,我戲謔一笑,「只要切下你一條胳膊就行了。」
剛開始這只鬼東西听到我說很好說話,不會要它性命時,臉上立時露出了一絲喜意,听到最後那句時,頓時又顯出的濃郁的苦澀,隨即又變成了深深的憤怒,緊跟著他吼叫起來︰「不行,把我的手切了我以後不就殘廢了麼?這樣的代價也太大了。」
「他馬的,早在你動手殺人之前,就應該想到這個代價,老子今天慈悲大發,沒要你鬼東西的性命,你就應該謝天謝地了,還嗦什麼,快把胳膊伸過來,老子要給你截肢了。」我怒罵道。
「不行,你要切我的胳膊,老子就跟你拼命。」這鬼東西骨頭倒是挺硬。
「他馬的,想跟我拼命,你還不夠點兒。」我怒罵著揮起手中的青銅劍就像這鬼東西捅去,它居然敬酒不吃吃罰酒,不肯讓我卸它胳膊,那麼我就直接要它鬼命更甘脆。
眼看我手里的青銅劍就要捅中它胸口時,這鬼東西突然向後極速滑退,同時揚手向我拋來一團泥土,我沒想到這鬼東西會來這一招,猝不及防之下,被泥土弄得滿頭滿臉都是,眼楮還差點進到碎土了,向前捅的青銅劍也被迫停了下來。
我甩了甩頭,弄干淨頭臉上的泥土,再看前面,厲鬼已經不見蹤影了,哪里去了?我正納悶。
空中突然傳來一句充滿憤恨的怒罵︰「高老道,這筆帳我記住了,以後我一會回來找你清算,你等著,到時我非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他馬的,以後回來找我清算?你沒有機會了,本道長今晚就要結果你性命。」我怒罵著當即就要再掏一張追魂符出來追蹤這鬼東西,只是隨即我又泄氣了,身上已經沒有追魂符了。至于剛才那張符用過一次便失效了,不能重復利用的。
他馬的,算你鬼東西命大,就怕你以後不來找我,真要來的話,我必定果斷取你性命。我心里不甘地罵著,卻也只能無奈地打道回府。
我獨自一人回圩,走著走著,見前面鎮圩的方向,幾道雪亮的手電光芒,撕開黑夜,來回交錯著四下掃動,同時一陣交談聲在夜色籠罩下的空曠荒野中,由遠而近清晰地傳來︰「羅明富,你看到它是往這個方向逃跑的嗎?」
「是啊,它殺死我店里一名小工後,又打傷另一名小工,這時,你們就來了,他就迅速逃出我的餐館,往這個方向逃了,很多人都看到了呢。」
「哦,那咱們快追,別讓他跑掉了。」
交談聲中,那幾道交錯著的白光,迅速向這邊移動而來。我明白了,是羅明富帶著民警來抓鬼來了,我都無功而返,你們還能抓到?我心里感到好笑。也沒吭聲迎面走了上去。
等到雙方走近我才說道;「別追了,早跑了,大家回去吧。」
這時一束手電光芒直直地打在我臉上,隨即一個聲音有些自嘲地笑道︰「靠,我還以為是鬼呢,嚇我一大跳。」
「鬼早跑了,哪有什麼鬼,要是真有鬼的話,我也早就把它滅殺了。」我笑著說,「大家回去吧,別白費勁了,哎,那誰,把你的手電筒移動,別老是照著我的眼楮,看不清……」
我說了不要照我眼楮了,但是他們卻沒听到似的,依舊直直地照射著我的眼楮,令我不由得火大,剛想質問這是啥意思。就感到兩只手腕上傳來一片清涼感,旋即又是 兩聲異響,我低頭仔細一看,靠,我兩只手竟然已經被手銬銬上了。
「你們這是啥意思?怎麼把我給銬起來了?」我頓時大吃一驚。
「銬的就是你。」一個冷冷的聲音從我耳邊響起。
我一看,原來是我們鎮派出所的民警,我急忙質問︰「你們憑啥銬我?」
「憑啥你還不知道?涉嫌故意殺人,懂嗎?」這位警察口氣憤懣地說道。
我頓時有些懵︰「我,我,我啥時殺人了?」
另一名警察說︰「就在半個小時前,你在羅明富餐館里,將餐館里的一名小工打死了,還將另一名小工打成重傷,這麼快就不記得了?真健忘啊,哈哈。」
這下,我慌了,急忙申辯︰「警察同志,你們搞錯了,我沒殺了,我是去救人,我是去救人……不信,你問問……」
我說著急忙將站在一邊,一直未吭聲的羅明富拽了過來︰「肥子,你快給警察解釋清楚,殺人的不是我,而是鬼!」
羅明富心虛,開始唯唯縮縮,遲疑著不敢說話,片刻後,突然又大聲說︰「沒錯,是鬼,就是你這只鬼。是你把我店里的小工打死打傷的。」
我差點一跟斗載地上,這狗日的太他馬不是東西了,竟敢這麼黑我。
我當下被警察們呼喝著帶進了派出所,然後又將我帶進一間狹小的審訊室里,開始連夜對我進行審訊。
這些個警察,我都認識,當然,僅是認識而已,平時沒有交集。審訊我的兩名警察,一名是二十四五歲的汪寧,另一名是三十七八歲的蔡成林。
「三子,你是怎麼把莫有群(馬腳)殺死的?還有怎麼把羅二華(東瓜)打傷的?你們之間有什麼過結,快老實交待。」蔡成林第一個開口問道。
我說︰「老蔡,天地良心,馬腳和東瓜的死傷事件,真的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我是去救人的。」
「救人的?那把他們打死打傷的又是誰?」汪寧眉毛一揚,質問道。
「是鬼啊,怎麼能怨到我頭上?」
汪寧諷刺一笑︰「沒錯,是鬼,就像剛才羅明富說的,就是你這只鬼。」
「你們非要說我殺人打人了,那我還有什麼可說的,你們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我真是無語了。
「羅明富明明看見是你把馬腳和東瓜打死打傷的,你還敢狡辯?趕緊老實交待作案經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汪寧瞪眼對我斥道。
我保持沉默。
「不說是吧,你以為不說我們就拿你沒轍了?」汪寧說著提起電警棍,打開警棍上的電源開關,警棍前端立即嗶嗶啪啪閃出幽藍色的火星子。他冷酷一笑,揮了揮警棍向我起來,看樣子是要對我動手段了。
「汪寧。」這時蔡成林急忙輕喊了一句,示意他先退下,自己走上前來,推心置月復地說,「阿三,你這個事,最後還是要縣公安局刑偵隊的人偵辦定調,我們只是例行公事作份簡單的筆錄。咱都是本鄉本鎮的人,你別為難我們,我們也不為難你。你老實交待一下事情的經過,怎樣?」
我視死如歸地說︰「既然你們都認為殺人打人的就是我,那我無話可說,你們要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好了。」
「他馬的,看來不給你上點手段,真是不行了。」
汪寧怒罵一句,提著電警棍又上來了。走到我面前,打開警棍上的電源開關就向我身上戳來。
就在這時,審訊室外面的大院里突然嗷的響起一聲慘叫。
汪寧條件反射性地定住了戳向我的電警棍,滿臉驚訝︰「怎麼回事?」
「不知道,聲音好像是做飯的老李發出來的,可能是摔跤了還是咋的,我出去看看。」蔡成林說著走出了審訊室。
汪寧留下來看守我,倒沒再對我動手段了,叫我老實乖乖坐好別動。自己倚著門框,探頭不住地往外張望,好一會兒不見蔡成林回來,汪寧按耐不住,張口大聲喊叫︰「老蔡,老李,老劉……」
汪寧連續叫了好幾聲,都沒回應。整個派出大院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仿佛所有有生命的東西,都在一瞬間消失掉了,靜的可怕。
整個派出所大院被瓦斯燈泡昏黃的光暈籠罩著,四下靜悄悄,顯得格外的詭異。從汪寧那疑惑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一絲明顯的不安。他又進到審訊室里面,坐回他自己的坐位上,極為不解地喃喃自語︰「到底出了啥事?老蔡去這麼久不回來,其他同事也不見蹤影,叫也沒個回應。」
「汪寧,你相信有鬼嗎?」我開口問道。
「我當然不相信,要是真有鬼的話,我就是鬼頭。」汪寧隨即回答道。
我呵呵一笑︰「我實話告訴你,現在派出所里就來鬼了。」
其實早在大院里響起第一聲慘叫之前,我就聞到了一股奇異的怪味,知道是派出所遭鬼了。
汪寧整個身體頓時一抖,不過嘴倒還是挺 ︰「放屁,你這個成天裝神弄鬼的神棍,騙的了別人,騙不了我。」
「你不信出去看看。」我說道。
汪寧似乎是不想在我面前露怯,定了定心神,提著警棍真就往外走了。
剛走到門口,大院里又傳來嗷的一聲慘叫,汪寧立馬嚇得渾身一哆嗦,像被獵狗追趕的兔子一樣躥回了審訊室,一臉慌張地看著我,對我的稱呼也變了︰「高道長,外面真的有鬼嗎?」
「沒有,要是真有鬼的話,你就是鬼頭。」我諷刺地笑道。
汪寧狠狠地剜了我一眼︰「給我坐好了別動,老子真就不信這個邪了。」
汪寧說完,提著警棍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誰的模樣直接走出了審訊室。
望著汪寧的背影,我心里發笑,孫子,別跟老子面前裝英雄,就你這貨色,我擔保五分鐘之內你會跑回來喊救命。
我還是失算了,遠沒到五分鐘,這小子出去後沒走幾步遠,便發出一聲十分可怖的驚叫,一溜煙跑回來了,砰的一聲將審訊室的門關死,背靠著門癱坐在地上,驚恐萬狀地看著我︰「高道長,有鬼,有鬼,救命,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