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盡求他們已經被關了七天了,但一直也沒有人過來審問,估計督師大人也知道這事跟他們沒什麼關系,但現在抓不到凶手也得做做樣子給上面看。
這牢里的環境太差了,又髒又臭,人吃的比豬食還差。昨天就有一個女閣長因受不了這種折磨半夜自殺了,史夢隻她們一個個都嚇瘋了,早上官差來抬尸體的時候都哭喊著要出去。
江盡求被關在里面的單獨一間只能隱約听到外面的動靜,沒人來搭理他,這幾天他逼得頭都多了,以前自己不怎麼喜歡說話,現在才知道原來一天不說話是那麼地逼得荒,連神經都感覺開始有些錯亂了。
他心里很害怕,他怕自己不明不白地就死在這牢里了,他是清白的,若就這樣冤死他一萬個不甘心。嘗若自己真死了,遠在家鄉的父母該怎麼辦?這麼小的弟弟該怎麼辦?
想想當初不來天都現在還平平安安地在神里,還快快樂樂地跟蕭山、大頭他們一起喝酒,就算是被大小姐上官燕兒呼來喚去,捉弄、嘲笑那也甘心,真不知道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在這里被關著將會作何感想?
想到這里他又想起了那個顧小影,她那甜美的笑容真讓人難以忘懷,她說她家就在天都,若當時自己勇敢一點說跟她們一起走,或留她的一個地址也好,唉……不過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呢……。
江盡求想了很多很多,官差送飯來的時候他還在閉目冥神。官差粗魯地罵了兩句把飯菜扔在地上,臨走前還補了一句道「臭小子,在這牢里餓死了可沒人管你,我勸你千萬別跟自己置氣,那沒用,你就是有再大的冤屈也得上頭說了算。」
江盡求斜了眼地上的飯菜,還真別說,堵了好幾天的氣,早就餓得腸子都打結了,管他三七二十一,死了也得做個飽死鬼。他爬起來沖向那冷冰冰的飯菜抓起來就吃,他吃得很粗魯,吃得很痛快。
吃完他狠狠地睡了一覺,他已經好多天沒合上眼了。由于吃得太飽,下半夜肚子難受得他睡不著,他坐在牆角,外面沙沙地好像在下雨,以往每到下雨的夜晚睡起來最安逸。他家是木房,他跟弟弟睡在二樓,下雨的時候雨水打在瓦上沙沙地听得很真切,雨越大聲音越響便覺得內心愈加安靜,安靜地無邊遐想,那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此刻他坐在麥桿上回想看過去的那些個夜晚,隱隱約約他听見有人在抽泣,唰地頓時汗毛全立起來了,他站起來模到門邊四處張望,看是不是隔壁牢里關了新人進來,可抽泣聲好像就在旁邊離他很近。
江盡求心里咯蹬咯蹬幾下想,難到是昨晚死去那閣長的陰魂?想到這里他心里越害怕,越怕那抽泣聲越清晰。
「主人,鬼奴已經等了五百年了,五百年里總共就來過兩個少年,可兩個都是沒什麼資質的白痴,鬼奴實在受不了了,不想再等下去了。」
抽泣聲停止了,江盡求清楚地听見有人在耳邊說話,他嚇得臉色慘白,舌頭僵硬,腿發軟。」
「對不起了主人,鬼奴只有把《追魂冊》傳給他了。」
江盡求全身瑟瑟發抖,半天才捊直了舌頭道「你,你是誰?」
「傻小子,你別怕,我是鬼奴,我不會害你的,相反,我還要幫你呢。」
江盡求左顧右盼,前後戒備,擅聲道「你到底是誰?要干什麼?」
「臭小子你害怕什麼?跟你說了我不會害你,我是來幫你的,傻小子,能遇見我是你五百年修來的福。」
江盡求仍是左右戒備。
「听我說,轉身看著你後面的牆。」
江盡求繃緊了全身的神經,並住呼吸慢慢轉身,只見黑乎乎的牆面慢慢隱現著些金光閃閃的字,字的首書是」追魂冊」,那一個個艱深難懂的字跟飛蛾撲火般不斷撞入他的腦海,頓時感覺頭暈目眩,脹痛難耐,他想要擺月兌可卻被一股力量深深地拽著,沒有絲毫反抗的余地。
他飽受折磨,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個個字如毒蛇一樣鑽進自己的腦髓。
就跟做夢一樣,他醒來後那黑乎乎的牆什麼也沒有了,他踉蹌了一下,又听見一個聲音道「臭小子,你所看的可是我的主人九朝聖人花盡畢生經力所創的《追魂冊》,雖然你沒有修行的根基,資質也不算上品,但只要你每日潛心修煉,假以時日定能修成。」
江盡求有些蒙,左顧右盼想搜索那人在哪里,不解道「什麼《追魂冊》?」
「哈哈,現在它已經在你腦海里了,只要你想它就會依依在你腦海閃現。」
江盡求一冷靜下來回想,剛才那些字確實依依地記得清清楚楚。
「你為什麼叫我煉這個?」」你以為我想嗎?等了五百年才等到一個比較靠譜點的人,我再不叫你煉,我恐怕還得在這鬼地方再待五百年,五千年。」
「那你叫我煉這個起什麼用啊?」江盡求心里己經開始平靜下來不再那麼害怕了。
「啍,起什麼用?這可是上乘的修真法寶,你說起什麼用?」
「你到底是誰?你在哪里?我怎麼看不見你?」
「別急,你先面對著牆跪下來給我主人你師父磕三個頭。」
「啊?」
「啊什麼?你還不願意啊?」
「不是,我,我沒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臭小子,我剛才說的還不夠清楚嗎?唉!氣死我了,我家主人,九朝聖人花盡畢生經力創煉《追魂冊》,臨終前托我幫他找個傳人,可是歷經五百年才找到你這麼個蠢蛋。」
捋了捊思路道「你是說你家主人曾經也被關在這里?他也是被冤枉的嗎?他是怎麼死的?
「老死的,笨蛋,你以為我家主人跟你一樣倒霉崔啊,五百年前這里是我主人的書屋,後來被督察院這幫王八蛋給改成地牢了。」
江盡求似懂非懂。
「那你是誰啊?」
「少廢話了,快點磕頭,笨蛋。」
那人火氣變得似乎有點大,江盡求想了想,給他磕個頭也不虧,倘若自己真能踏上修真這條路給他磕一百個都行,想著,于是走近黑牆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
江盡求站起來向著空氣道「你還在嗎?」
「我不在能去哪里啊?」
「我怎麼看不到你呢?」
「你準備好了,我出來了你可別嚇暈過去。」
江盡求想了想道「你出來吧。」
……
「你出來啊。」」在這里啊,笨蛋。」
江盡求一轉身,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白白淨淨,頭發蓬亂,還長著小胡子,赤身**地站在他面前。
江盡求嚇了一跳,尷尬道「你,你怎麼不穿衣服啊?」
「廢話,我死的時候就沒穿衣服,現在哪來的衣服啊?」
江盡求一下子冷到了骨髓里,死……原來他是……
「臭小子,你直勾勾地盯著人家看干什麼?我可告訴你啊,雖然我家主人叫我把《追魂冊》傳給誰後就認誰作新主人,可我不會認你這個笨蛋做主人的。」
江盡求見他那滑稽可愛樣,也不像自己想的那麼怕人,于是平靜了下來道「好了,你先把我的外套披上吧。」
江盡求把外套遞過去,鬼奴後退了一步道「別傻了,我是鬼魂,是沒有軀體的,怎麼穿衣服啊?」
江盡求不太白,但隱約也能理解鬼魂這東西,于是道「那你以後怎麼辦?總不能一直光著吧?」
「那有什麼關系,反正在你們陽間我也只能晚上出來,況且誰願意有事沒事來你們陽間啊,來受你們那恐懼的白眼?我可告訴你,出去以後別有事沒事地就招喚人家出來。」
江盡求有些惆悵道「出去,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出去呢。」
「放心吧,我給你看了,你的命數還長著呢,要不然我也不會把《追魂冊》傳給你啊。」
江盡求听他如此說心里一陣溫暖,有些欣慰,笑道「放心吧,出去以後你走你的陰間路,我走了的陽關道,我不會來打擾你的。」
鬼奴頓時怒道「你什麼意思!你是想出去了就把我拋棄了是嗎!」
江盡求連連擺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要想跟著我當然可以跟著。」見他發怒,江盡求還是有些忌憚。
「什麼可以跟著,是必須跟著,你煉成了《追魂冊》還要去紫陽山幫我找我的六魄呢。」
「找你的六魄?這是怎麼回事啊?」
鬼奴又怒道「我為你守著《追魂冊》守了五百年,你不會這麼忘恩負義吧!這可是我家主人臨終前也答應過我的。」
江盡求連連擺手道「我不是那意思,那你要我怎麼找?」
「等你煉成了《追魂冊》自然會明白的。」
「那煉這個要多久才能煉成啊?」
鬼奴瞄了他一眼道「唉……你什麼修行根基也沒有,努努力煉個十年二十年吧。」
「十年二十年!」
「怎麼你不想煉啊!」
「想想想……"江盡求心想怎麼這些修練的事動不動就是十年二十年?不過沒關系了,自己之前不正想踏入修界嗎,現在白白撿了個大便宜,那可不能錯過了。
「哎?鬼奴,你們陰間是怎麼樣的?可以跟我說說嗎?」由于他赤條條地,江盡求覺得難為情便側過頭不看他。
「有什麼好說的,天快亮了,我得走了,哦對了,今天的一切別跟外人說,別提《追魂冊》的事,更別提我家主人。」
「為什麼?」
「別問為什麼,我家主人交代的。」
「對了,那我以後怎麼找你啊?」
鬼奴早不見了人影,只听空氣中回蕩著他的聲音「默念三聲我的名字。」
鬼奴走後江盡求一直呆站著,腦袋還處于夢幻當中。天窗外寒風呼嘯,雨聲不斷。
他坐下來盤膝冥神,迫不及待想試試《追魂冊》的玄妙。他按照腦袋里閃現的法訣一步步進入,他剛剛感知到那麼一點點氣息,內心便有些躁動,大腦有點缺氧,他大吐了一口氣,睜開眼來感覺全身有些虛月兌,他有些不甘心,又冥神強行進入。這一晚他不斷地失敗,又不斷地嘗試,可堅持的時間一次比一次短,最後是累得癱軟在地,他有些失落,難到自己真沒有修行的天賦?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回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小時候由于家里貧寒,父母帶著我們兄弟姐妹到城里討生活,離開故土去陌生的城市,那是一個冰冷的城市,那是一個寂寞的城市,那一陣子我的心無比的孤獨,每天做夢都想回到故鄉,回到我童伴們中間去,那時媽媽總安慰我們弟妹幾個說明天掙到錢了就回去,于是我們就一直期待一個又一個的明天,生活的無奈和殘酷欺騙著我們直到現在。
不過那時我跟弟弟比小妹幸運,因為每年清明節我跟弟弟可以回家掛一次墳,父母很看重這個節日,每年都不落下,雖然由于忙著掙錢抽不開身,但每到這個時候媽媽總是買上東西送我倆上車回去,就這樣我跟弟弟每年清明節都回家,每年也都期盼著清明節,過年都沒有這麼期盼。
這麼多年過去了,回家掛墳的熱鬧場景還歷歷在目。
自從上了大學就一直沒回去掛過墳了,過去幾年一直是弟弟去,可去年弟弟也上大學了。想想時間過得真快啊,跟在光陰的道上坐火車似的,二十多年光景一溜煙就被車輪碾在了身後……。
不好意思,今天是清明節,跟大家絮叨了這麼多。希望清明節可以回家的朋友回家看看,陪陪父母,看看親人。另,求關注,求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