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芾,你到底檢不檢查?
還委屈著的小護士稍顯不耐的說。
啊,我就來。兆芾一邊答應一邊四處張望,結果很失望,沒看到月月。他只好跟幾個知心哥們打了聲招呼,把該掏的都掏出來,進屋里接受檢查。
見ct室的門一關上,孫子幾個就議論起剛剛踫到的漂亮女生,說的眉飛色舞,可惜誰都不認識人家。當ct室里一陣異常的忙亂引起這群少年注意時,瞎扯就停止了。跟著兆芾從ct室里走出來。
腦袋有隱患嗎?
機器壞了。檢查不成。我們走吧。
兆芾一邊跟朋友解釋,一邊東張西望。從孫子手里接過自己的鑰匙串和手機,他幾次想給月月打電話。可瞅著身邊這群超沒底線的**,還是放棄了。
兆芾,兆芾。等等。你好,忘了跟你說,機器一修好,你就可以來醫院檢查。
還能來?
繳過費的單子都是有效的。你留個聯系方式吧,機器修好了我通知你。手機號碼最好。
哦,你記一下。
小護士手握水筆在本上快速記下手機號碼,又照著口述確認一遍,這才轉身離開。想起剛才自己對人那麼惡劣的態度,兆芾有些不好意思。
好迷人啦。嘖嘖。
孫子看著護士的背影,制服裙上來回變動的皺折,忍不住嘖嘖贊嘆。
沒剛才哪個短裙小美女好看吧。
正嘉邊說還邊學人走路的樣子。
跟她一起是不是還有個大叔?
哎,你怎麼知道?
秦淮和韓森驚訝的問。
屑特!兆芾沮喪的一別頭,撇下一幫朋友就跑到醫院大樓外的空地上打電話。他感覺在屋子里憋壞了,像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一直跟著似的整個被糊住啦。出來露天太陽一曬,感覺好很多。給月月連打幾次電話,都沒人接。完蛋,進黑名單了?大熱天汗流浹背的,他倒冷的慌。哥四個跟出來,看兆芾哆嗦的樣子,就勸他先回家休息安安神,記得明天學校報到。孫子自告奮勇攔了輛的士,送兆芾回家。那哥參就泡網吧去了。
車上一晃,兆芾忽然感到有些惡心想吐,嘔嘔的。嚇的駕車的師傅單手扶著方向盤,幾次回頭問要不要先靠邊停一下,吐好了再走都行。兆芾直擺手,那意思是沒事。果然到家也沒吐一口。一下午孫子就一直陪著兆芾,幫他接電話,回短信,听他嘮叨些希奇古怪的感受,直到兆芾媽媽下班回來留他吃飯,孫子卻沒像往常那樣答應,只趕緊把兆芾中午受傷的事簡單的說了下,又說自己也有點頭疼,要回家休息,就走了。
兒子出了這麼大的事,付紅瑋趕緊的給孩子他爸打電話。兆燁一听兒子被隕石撞,堅決的從餐桌上退下來,立馬下樓驅車回家。留的一桌子人都議論起隕石來。
到家一看兒子還好,兆燁才松了口氣。兆家三代單傳,一點香火可都指望在兒子身上啊。付紅瑋做飯的時候,兆燁一直在客廳陪著兒子看球賽,一邊問事發時的情況,一邊上網搜了現場的照片、視頻看,又商量著怎麼感謝月月一家和還錢的事。見兒子言語如常,思維清晰,兆燁又放心不少。
吃了飯,爸陪你到陸總做ct。不用等它修好。
人家好心留了我電話。再說我也沒啥,不急。
早點排除,早點放心嘛。
在廚房做飯的付紅瑋忽然手拿鍋鏟轉出來,伸長脖子喊了一嗓,又縮回去繼續炒菜。
看,你媽也這意思。
我的腦袋,我做主。吃了飯,我要在家休息。明天還要到學校報名。
耽誤了病情可不好。
醫生說了沒事,只是為了保險。那小護士會打電話給我的。
你還笑的出來。小護士長的漂亮嗎?跟那個月月比。兆燁湊近兒子放低聲音問。
月月漂亮些。兆芾也壓低聲音說。
你們兩個在蛐什麼呢!吃飯了。
見熱氣騰騰的菜肴上桌,父子兩個直接忽略了付紅瑋問訊的眼神,從沙發上起身吃飯。兆燁剛站起又俯身下去操起茶幾上放著的遙控器,把台調到衛視。
球賽還沒完。
興許一會兒有你新聞。
听老爸這麼說,兆芾也就沒堅持。一家人正在吃飯的時候,衛視果然播報了中午在步行街發生的隕石襲人事件,並請到科學院的專家講解了隕石的相關敏感問題。滿頭銀發的著名學者,手拿從步行街地里起出的黃豆大隕石,叫市民不必恐慌。主持人說了我們會繼續關注傷者的情況,節目就轉入居民小區水管爆裂的事上。
他們怎麼關注我?
如果你覺得被騷擾了,我可以提供法律援助。
繼續吃飯,你們兩個。
晚飯後,兆芾嘴一抹,啥也不管,進屋關起門準備睡覺。臥室的空調從下午回來就一直開著,屋里涼爽的跟北極一樣。望著窗外,夏日紅暈溫暖的余輝,靠在床頭的兆芾覺得從來沒有這樣感動過。
廚房里,正洗碗的兆燁忽覺不對,怎麼抽抽噠噠的?他關了水龍頭,用抹布擦干手,轉身把老婆抱進懷里,輕聲安慰︰哭什麼,兒子不是好好的嘛。
再差一點就沒了。
你看這嘴癟的。本來就是個大嘴,這一癟更難看了。
討厭!你才難看。
哇,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兆燁邊逗老婆樂,邊抬手搽去老婆臉上漣漪的淚水。
討厭。油手。
好,討厭。你換個角度想想呀,再差一點不就根本傷不到咱兒子嗎。
也是。付紅瑋說話抱在胸前的胳膊一使勁,小拳頭撒嬌的給了老公一錘,轉身走了。兆燁一聳肩膀,打開水龍頭,繼續洗碗。
媽。
還疼嗎?付紅瑋說著話手按裙擺側身坐上床沿,伸手去模兒子額頭,卻被兆芾頭一偏閃了,氣的她眉頭擰出個川字,手收回來握成拳頭一副要打人的樣子。
媽,沒事。你別當我小毛毛。
空調開冷了。睡覺搭個單子。
不冷。兆芾把老媽拉來蓋身上的單子又掀回床邊。
有不舒服隨時說。
啊。
你就這樣睡呀,洗了沒有?
下午回來就沖了個澡。我沒事。靠著看會兒夕陽,我就睡。媽你不用擔心。
听兒子這麼說話,付紅瑋面色一凝略有些失神,轉眼看了看書桌上關的好好的電腦,書桌下關的好好的路由,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好點點頭,起身走出兒子房間,隨手把門輕輕帶上。
卡嗒的落鎖聲清脆悅耳。付紅瑋低下頭,齊肩的長發披散下來遮住了她焦慮的面容,握著門把的手沒有松開,兒子給她的感覺跟平時不大一樣,卻又說不出是哪里不一樣,今天這事太叫人害怕了。
兆芾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發現已經是關機狀態。他立刻起身下床,在書桌上找到充電器給手機插上,接上電源充電。手機屏幕自動點亮時,看到電池顯紅電量見底。手機好用,就是電池疲軟。兆芾手指敲打著木頭的桌面,听著噠噠的聲音,聞到空調吹出的冷風里有絲以前沒有聞到過的氣味,蠻有趣的味道,夕陽的映照下,白色的電腦鍵盤上光影交錯,常觸的按鍵表面格外光潔明亮,和沾染著污跡的鍵面觀感截然不同。自己平時怎麼沒注意到呢?再看自己房間牆壁上貼滿的各色海報招貼畫,各樣大小照片,可真是令人眼花繚亂啊。我就是這樣生活的嗎?兆芾轉身面對窗戶,透過玻璃看向樓下遠處的道路,那里各種機動車輛絡繹不絕,各自移動。林立的高樓間,罕見綠色的植物,更別說多彩的花朵了,只有天邊的那一抹酡紅,令天地渙然生動。
抬手使勁搓了搓自己還算英俊的臉,一不小心踫到了膠布下傷口,哎呦吠,還疼哎。兆芾忙放開手,又慢慢把右手放回去,手指輕觸了下膠布下的傷口,感覺還好,也沒那麼疼。剛才老媽要模模,自己可是沒讓啊。會不會讓她生氣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就不再像小時侯那樣依戀媽媽了。做一些事的時候,還刻意的避著老媽。反倒是對老爸的態度改觀不少。就像晚飯前在客廳的交談。不過,剛才也不全是排斥老媽。一下午,自己沒少在孫子哪兒吃憋。他可不想再跟誰說自己受傷後的不良反映。盡管自己的確被困擾著,幻听相當的苦不堪言啊。干脆把它寫下來。這玩意兒不能留在身體里,得給它排出體外。想到做到,他在書桌前坐下,把鍵盤向上一推,拿過筆紙就寫,盡管有些凌亂,心情卻果然是好了許多。天色暗下來時,他已經寫了三張紙。按亮台燈,他暫時停筆,開始回看自己寫的都是些啥。可越看越糊涂,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啊愛,阿做的。呼啦,他把三張攥在手里的紙甩飛了。可腦海里的那個聲音,那個意思還在唧唧歪歪的。我就頭擦破點皮,怎麼會耳朵出問題?看來,ct還真得去做做。也許,該跟醫生說自己幻听的事。跟孫子說,那完全是對牛彈琴。跟爸媽說估計也是一樣。陣陣困意襲來,兆芾關了台燈,上床睡覺。可輾轉反側,硬是睡不著,心里亂的很。床前星光如洗,朦朧迷離。兆芾覺得白天的事虧欠好多人。他下床把充電器從牆上的電源插座上拔下來,從手機上抽出接頭,隨手把充電器放在了桌面。開機回到床上,手機已經能用了。考慮片刻,他放棄了別的打算,只發了篇簡短微博,向醫院的護士姐姐道歉。自己在ct室門前對人的態度實在惡劣。少了件心思,感覺果然清爽好多。關掉手機,躺在床上一會兒就睡著了。快午夜時,來查鋪的兆燁輕輕打開門,見兒子睡的正香,就關上門回房睡去了。
卡嗒的落鎖聲後,兆芾床前的空中詭異亮起一個光點。眨眼間,這光點膨脹成西瓜般大的光球,懸浮空中明如朗月,照亮整個房間,耀眼光線從窗戶透進了深沉的夜空,從房門下的縫隙透進了外面走廊。剛關上自己臥房門的兆燁只瞅著床上的老婆,絲毫沒發現門縫下透進來的奇怪亮光。
神秘的光球忽明忽暗,懸浮于室內又有些變大。兆芾一皺眉,一蹬腿,猛然從夢中驚醒。一睜眼見床前浮著個白色的光球,嚇的一仰頭,整個人就怪異的胸部挺起來,躺在床上成翹起的弧形僵住了。他本能的想躲,可眼前的情景實在是太震撼,人都麻痹掉了。忽然間,光球一個爆閃,變大的邊緣都挨到他的腿。兆芾只覺得腿那塊一麻,忙往床里一縮,盡量避開那恐怖的光球。但下一刻,他卻更加驚訝的發現光球里似有個人影,頓時他渾身寒毛炸起,靈魂都快出竅了!就在此刻,光球瞬間一顫,兆芾只覺得眼前一黑,無數量歸集于眼前暗處,緊接著又一閃,光球再次顯現,卻剎那崩潰,化作無數光點,憑空散去,一個卷曲的光潔人體豁然現于空中,當她抬起頭,睜眼看向兆芾時,眸中妖冶的藍光一閃。
月月!看著卷曲著浮在空中的女生,兆芾心有所思,卻是開口無聲。夢中夢啊?我以為在惡夢中驚醒了,卻不過是進了另一個夢里。可今天的夢境質量也太好了,超高清啊,鼎鼎真啊。看著神一般懸空的女生慢慢伸展開四肢,站在了床前的地板上,兆芾喉頭聳動,是直咽口水。否則就無法呼吸啊。不穿衣服的月月!
我想上床睡會兒。
見眼前的女生說這話,兆芾那有不願的,暈暈中又往里讓了讓。實際他早貼牆了。女生手撐床沿,轉身坐到床邊,再一抬腿,整個人就躺上了床。她背對兆芾側躺著,又往里擠了擠,直到自己的身體跟兆芾挨在一起,才停下來不再動了。兆芾哪里受得了這個,渾身都繃直了,只覺得女生身子涼涼的,自己渾身卻熱的跟小火炭似的。
抱緊我。
嗯。
滿懷的柔軟一入手,兆芾再也頂不住了,是一瀉千里。房門這時開了,一束光照亮了床上睡在一起的兆芾和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