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一道道黃金冑甲的禁軍列隊行進山谷,圍繞山谷一周,不多時,一輛巨大龍輦在鐘鼓聲中進入山谷,停滯在石橋之前,石橋兩旁三人高大鼎煙霧繚繞,比之門口處檀香味濃。
蕭凝安靜坐于大攆之上,眸光輕撇,皇甫暗一身朝服跟在皇帝身後,幾位皇子一字排開,身後,是朝廷大臣,
禮部尚書手持皇榜立于石橋之上一處高台,俯視群臣,仰頭看了太陽,開口道︰「我皇甫王朝1253年冬,舉行祭天大典,儀式開始!」語畢,鄭重走下石橋,跪至皇帝身前,恭敬將皇榜雙手奉上,
皇帝龍頭微抬,陰歷威嚴的目光猶如利刃在眾位官員皇子身上掃過,開口緩緩道︰「祭天儀式眾位已不是第一次參加,該當如何,不必朕再多說,禮部尚書開始吧!」
「是」禮部尚書行至蕭凝大攆之前微微俯身,鄭重道︰「今日我朝大典,由蕭姑娘為祭典之人,已保我朝大興,還請蕭姑娘心甘情願步出絕情輦,行至血幽亭!」語畢,揮手,兩位宮女上前,將蕭凝迎出絕情輦。
走至皇帝身前時,蕭凝抬眸,目光落在皇甫暗身上,只見皇甫暗,劍眉深鎖,嗜血陰戾的目光陰陰沉沉,飄忽不定,稜唇輕抿,一席黑色朝服更讓他襯得深沉凝重。他在想些什麼呢?蕭凝心不在焉走過石橋,在血幽亭前停下,血幽亭前放置一四人高的大鼎,鼎內漫是清水,由低端一塊豁口流進前方溪流。
「祭血」禮部尚書一聲長喝,只見離蕭凝最近的侍衛手持匕首,走向蕭凝,蕭凝側頭,拿匕首表面泛著寒芒,折射著太陽微弱的光,晃得眼楮模糊,她伸手手腕,另一名侍衛雙膝跪地舉起一方小鼎,
血,緩緩從手腕留下,蕭凝盯著那源源不斷冒出鮮血的手腕,頭部一陣眩暈,唇角扯出一絲淺笑,鼻尖飄過腥甜血味,蕭凝看向皇甫暗,你要的我給你了!
整個山谷寂靜的只剩下鮮血滴進方鼎的滴答聲,帶著陰森、
好暈啊!蕭凝想伸手扶額,奈何手臂被宮女按住,妝容妖嬈的面容透著一絲疲倦,眼瞼下沉,好想睡好想睡!恍惚間,哥哥的面容再次出現在眼前,蕭凝猛然甩開宮女的束縛,向前一步,張張嘴,卻什麼耶說不出來。
四周侍衛同時拔出長劍,目光陰冷注視蕭凝。
「怎麼回事?」皇帝不悅的問。
「奴婢也不知道,她想逃離奴婢的束縛,力道太大,皇上饒命啊皇上,皇上饒命」兩名宮女噗通跪地,磕頭如搗蒜。哀求之聲響徹山谷。
皇帝一個眼神,被拉到一角,揮刀,兩個生命就此終結!
蕭凝眨著朦朧大眼看著皇甫暗,又看了手腕那依舊淌血的傷口,妖嬈的美麗!
她自己走回大鼎旁,山谷內再次響起了令人心顫的滴答聲!
禮部尚書暗自抹了把汗,大聲宣布︰「祭血禮成!請皇上入血幽亭」
一聲下,侍衛手中方鼎被習武之人扔至上空,血流如注,染紅片片黃紗。
進入血幽亭前,蕭凝回頭,給了皇甫暗一個妖嬈美麗至極的笑靨,只是眼神冷冽無情!
皇甫暗心中苦笑,他害了她,逼得她再次寒了心!在那血幽亭,他所愛之人,將在別的男人身下輾轉,只為完成所謂的祭天大典最後一項儀式,然後身死魂消!
鼻尖充斥著濃重血腥味兒,又夾雜著絲絲檀香之氣,蕭凝坐在軟床之上,抬頭,看著皇帝陰厲雙眸。
「你不會得到我的」輕語,聲音啞澀,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皇帝嘴角傾斜,露出一個陰狠的笑,手指捏上蕭凝下頜︰「怎麼?想著會有人來救你?」
「對每個祭天女子你都會說出這句話吧!」
「你不同」皇帝放開蕭凝,以往那些女子,哪個不是哭哭啼啼,吵吵鬧鬧,惹人心煩?
「是啊!我不同」蕭凝笑,「再怎麼不同,我也不會讓你要了我,所以,抱歉,」
「這不是你不想要便不要的,你覺得你逃得出去!還是你以為,朕的好兒子會救你?」
「他是你的好兒子,所以可以為了你騙任何人!那是他應該做的是嗎?」
「他的命是朕給的,他的榮耀也是朕給的,也可以說沒有朕就沒有他現在的一切!」
「只因為他是你兒子,呵呵」蕭凝再笑,「喏,時間就快到了,就閑聊會吧!你知道你得不到我的」
皇帝也笑,他承認得不到她,也沒想過得到她,這麼清純可人的女子,即使妝上世間最妖嬈魅惑的妝也不能激起他對她的征服欲!
「不過,無論如何,你會死」
「死了就解月兌了!不是嗎?」
「也對!」
「酉時到,請皇帝出亭!」
二人相視一笑,走出血幽亭,她看到的是皇甫暗充血的眸,比起以往更多了三分戾氣嗜血,站在他身邊的皇子大臣不由得輕輕發抖,極想逃離。
大鼎身上,不知何時多出一塊凹陷,形狀四肢大開猶如大字,凹進的部位流轉著噬人的黑光,蕭凝記得,那是在天邊很遠的地方才采得到的暗幽蓮芯,所磨合的粉末。
粘上即化,尸骨無存!
蕭凝走上前去,看了兩眼,仰頭,眸光帶著留戀,她還沒成就盜神之名呢!就這麼死了嗎?
突然西邊一陣騷嚷,蕭凝脖頸一疼,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