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來寒往,閏余成歲。二零二九年的——大年夜,在延續了千萬年的,歲末的爆竹聲和歡笑聲中,如約而至。
不分畛域,殊途同歸。全世界人們的新年,其實都一樣,是辭舊迎新和對未來的美好祈福,也是全家人愛的團聚。這是人類演繹了千萬年的,歷久彌新的主題,是人類承續了千百代的都不變的永恆。
祝正君家里燈火輝煌、洋溢新年喜氣,他們每個人都在努力營造著,快樂和愛的氛圍。因為,這是莉莉失去父母陪伴和祝福的新年春節。
祝師母親把飯店里定好的半成品,還有自己私房菜都一一琳瑯滿目、色香味俱全地,裝扮著團圓飯桌。
祝正君用自己那生花妙筆,書寫潑墨,屋內屋外地,把新年的祝福到處張貼,把新年渲染得筆墨生香。
詩詩在忙著幫莉莉打扮,今天她戴了隱形眼鏡,秀氣干淨的淑女樣子,若沒有莉莉在身邊的「陪襯」,她也是少見多怪的小男生們的「天人」「女神」了。
莉莉是那種即便短褐亂鬢,受傷蜷屈,都會如明珠一樣發出異樣光芒的女孩。現在她正被詩詩如玩具女圭女圭般,折騰打扮著。
祝賢則是家里的大忙人,救火隊員,哪里叫幫忙,他就沖到那里去。
「哥哥,你快來看,莉莉這樣打扮美嗎?」詩詩把莉莉打扮成民國待字閨中的千金模樣。
莉莉穿了一身改良款的旗袍,她感到好別扭。尤其是祝賢面前,穿那于那過于突出胸部、腰部和腿部設計的旗袍,她很不適應。但是,可憐的莉莉像她媽媽,善良多情,她不忍傷害了大家好興致,任由詩詩「練手」,這樣那樣地弄著,亂七八糟地千變萬化著。
莉莉的美麗,祝賢早已稔知,也繚繞鋪滿了祝賢的世界,是他永遠的惑。幸虧他童子功高深,不然那年年積累的愛,隨年輪轉動,終將如漩渦般把他卷入萬劫不復的煎熬深淵。
可是,看著一身中國紅的莉莉,祝賢還是心跳不已,真是滄海明珠啊!多貼切的比喻,熠熠生輝的夜明珠,他心中不由波瀾壯闊。
「好美,真的好美!」他歡喜地說著,忽然又皺眉,「詩詩,你干什麼啊?給莉莉穿絲襪?會著涼的!」
「你懂什麼,這可是保暖型的,而且我還幫她在里面另外又穿了保暖褲了,你再仔細看看!」詩詩委屈地說著,並把那大開叉的旗袍拉開,展示給祝賢看她獨具匠心的「杰作」。
「詩詩!你干嘛?」莉莉滿臉緋紅,立刻想要遮蓋住。雖然他們從小親如連枝,一起玩到大,也一起游泳嬉鬧、、、但此時,詩詩的舉動,和祝賢的反應,莉莉感覺好難堪,好難受啊!
祝賢帶著滿臉幸福地笑容,已低頭紅著臉走開。
「哇,還怕難為情!從小你什麼沒被我們看到過呢?」詩詩真是口不擇言,莉莉更是無地自容,恨不打地洞,變成鼴鼠跑掉了。
「我不理你了,我要回家了。」莉莉急了。
「好好,我不說了。還沒有好呢,快坐下!」詩詩把莉莉摁坐下,「哥哥,媽媽給你的那套長衫你也快穿上吧,待會要拍全家福錄像照片的!」
前些天,祝師母和詩詩特地為祝賢和莉莉,他們倆定做了新年服,是改良的旗袍和長衫款式,選的顏色是喜氣熱鬧的中國紅。兩件風格統一的,正式端莊的服裝,莉莉和祝賢穿上身,真是好登對的小情侶模樣。
樓下門鈴響了,原來是朱宏來了。
祝賢、莉莉和詩詩聞聲跑下樓。
朱宏看到豆蔻年華的一對「小情侶」,不由感嘆自己蹉跎了歲月。遇到對的人,誰說早慧早熟不好!
「朱院長,新年好。」祝賢和莉莉向他拜年賀喜。
「瞧,我不客氣真的來討擾了,也祝你們新年快樂!」朱宏也笑著對他們賀喜。真是一對金童玉女啊!朱宏在心中暗暗感嘆。
莉莉是天生能襯衣的,美得娉娉婷婷,愈發顯得嬌滴滴、羞答答、情綿綿。可是微黑的、高大壯實的祝賢,穿了這身衣服,就有點滑稽,就有點武僧扮斯文的感覺,他不適合這種打扮的。莉莉看著被詩詩和祝師母弄巧成拙,惡搞般了的祝賢,不由暗自嘆息,這一身裝束若在蘇晏身上,就就是傅粉何郎再世了,他是古裝今扮都相宜的、、、她忽又緊緊咬唇,暗罵自己︰真太痴了,怎麼還會想念他。
朱宏受到了祝正君家熱烈歡迎,熱情款待。觥籌交錯中,他們相互祝福,拍照錄像。失去媽媽,爸爸不在身邊的莉莉也感到了無比的溫暖快樂。
朱宏還有趣地把他周游世界的奇聞趣事講給大家听,他給他們帶來了新年禮物,其中,最吸引他們的是朱宏最近在非洲拍的一些照片,因為那些偏僻的部落村莊,連祝正君都沒有去過。
那是一片古老,充滿神奇的土地,散發著原始強悍的魅力。
「好美,那里的自然風光好美哦。」莉莉和詩詩滿眼放光,「那里的人好幸福哦!」
「你沒有看到他們落後愚昧的地方。」朱宏拿出另一本照片本,「看,這些非洲部落的女孩,從小要嘴巴里塞盤子,越大的盤子就表示越美越高貴,看她們的嘴巴拿去盤子後成啥樣了。還有這些類似于自殘的傷痕,因為他們把這些都當成了美的標志。更殘酷的是還有一種「酷刑」,就是要把女孩的生zhi器全部割下來,再把鐵絲、植物刺縫合起來,只留一個小口,這對女孩子門今後精神和生活上造成了,無可挽回的創傷,有些甚至為此難產而死、、、」
「啊,我不要看了,太可怕了,還有這樣殘忍的事。」莉莉嚇得捂住眼楮,詩詩尖叫著,瑟瑟發抖。
祝賢見狀,一把奪過相冊,丟到一邊︰「別看了,太變態了。」
「其實,正如中國舊社會,媽媽要幫女兒纏足一樣,那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只是那個時代婦女見識的局限和偏激,她們覺得是在幫女兒,愛女兒,才這麼做的!」朱宏見狀,笑著解釋。
「我不要听了,朱醫生,求求你不要講了。」詩詩和莉莉捂住耳朵叫。剛剛一廂情願覺得美好的非洲,突然露出猙獰的面孔,把她們給嚇壞了。
朱宏笑了,莉莉也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啊!同時,朱宏又為莉莉爆發出的超人膽量,感到無法設想;而她的超能力,更讓他不可思議、、、這其中的神奇,令他有點心醉神迷了。
「我們去放煙火吧,莉莉。」祝賢向莉莉和詩詩建議,「詩詩,一起去。」
「好!」莉莉和詩詩立刻高興地附和。
詩詩率先跑出去,拍手跳著︰「給我,給我,我要放!」
院子里傳來了熱火朝天的氣氛。
「哈哈哈,真都是孩子!」祝正君笑著對朱宏說,「來,朱醫生,我們干!」
朱宏客氣地一飲而盡,隨後說道︰「我也去看看他們,好久沒這麼開心過了,有點童心煥發了。」
「好,隨意,隨意!」祝正君又笑對祝師母說︰「要不,我們也去看看,感受一下辭舊迎新。」
祝賢和詩詩在放的都是莉莉喜歡的煙花,此時的天空百花綻放,因為不光他們的,還有別人放飛開來的新年祝福。
莉莉歡跳著,如散花仙女般在月影中起舞,又似皎皎寒月中,蹁躚降落的嫦娥、、、
那是人的腰嗎?太神奇了!朱宏終于親眼領略了,傳說中龜茲國極品舞姬的神奇腰肢。他一出門就被莉莉的身影吸引,連台階都沒有注意,差點跌倒。
「祝賢哥哥,我也來放一個。」莉莉見祝賢和詩詩玩得歡,興致大增。
「好,放這個‘一生一世’吧!」祝賢選了一個煙花給莉莉,「這個煙花最美了!」
祝賢就握住莉莉的手一起放︰「莉莉來,我們一起放吧。」
莉莉回頭對他燦然一笑,那是任何煙花都無法媲美的美麗,在祝賢心頭久久綻放。煙花絢爛了夜空,也渲染了他們甜蜜的笑靨。
祝賢發覺到,莉莉的手有點涼。于是,更擁緊了她,他敞開的大衣幾乎把婀娜玲瓏的莉莉,全部裝進了懷里。
祝師母看著寶貝兒子這麼幸福,就像是自己幸福一樣,笑得合不攏嘴。祝正君為兒子感到驕傲,因為今年雖然莉莉還是全年級第一,祝賢還是第二,但卻是僅差幾分了,優秀的兒子在飛速全面發展,他事業後繼有人了。
夜慢慢深了,天上的煙火卻越開越盛。朱宏喝了酒,不便開車回家,被邀請留宿,安排睡到莉莉家的客房,莉莉則和詩詩一個屋睡。
朱宏可不能安穩睡下,他還要忙呢。剛才醉醺醺的他,一下子精神抖擻了。他在莉莉家一個個房間,來回觀察著。
這是一個寵溺著孩子的父親,而且有情調品味,懂感情、、、他是個太有魅力的完美男人,莉莉應該是像他的!
這是他,初步觀察後得出的結論。那麼唐先生的離開,一定是情非得已了。從祝賢和莉莉的對話中分析,里面仿佛有為人不知的驚天秘密!
這個晚上注定無眠!為了莉莉,他要好好研究家里的蛛絲馬跡;為了莉莉,他將破例拿出,他真正的強項專業——私人偵探!這就是作為一個心理醫生,為什麼經常到處游歷世界的真實原因,而他,通常是只接國外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