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教導主任的小臘腸犬都敢咬,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是夏子洛姑娘不敢做的麼?!黃老頭一走,蘇家小野獸沒了忌憚、就更加囂張起來,簡直到了螃蟹橫著走那種肆無忌憚的程度,偏偏,又沒人敢招惹她。舒愨鵡
半個月後,楚瀟和江澈正式分手,也就是在這半個月的時間里,夏子洛、楚瀟、江燦然、孫清雅結成「姐妹四|人|幫」,一起翹課、一起行俠仗義,又稱「一起打架鬧事兒耍|流|氓」。
夏子洛和楚瀟都是深藏不露的個中高手,手段凌厲、招式又極狠,一般的小混混兒根本不是這倆丫頭的對手。于是,大街上經常會看見這樣幾幕。
——擁擠的人群里,忽然有人高呼一聲,「抓小偷啊,哎,我的錢包……」
在小|偷逃跑的路線上、某個陰暗的角落里「埋伏」好,或者是蘇家小野獸、或者是楚家小怪獸,等小偷跑近了、慢悠悠的伸出一只腳,于是,狂奔中沒有絲毫防備的小偷「噗通」一聲、整個人就呈「大」字型撲倒在地上,然後,江燦然和孫清雅從不遠處顛兒顛兒的跑過來,撿了錢包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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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擠的公交車上,是xing騷|擾事件發生的最好的地方。
有時候,四個姑娘坐公交車去shopmall,就會遇上那種猥|瑣的不見天日的中年大叔,緊貼著人家小姑娘、蹭過來蹭過去。
小姑娘們面子薄,不敢出聲,這時,就是四個姑娘大顯神威的時候。
往往是夏子洛率先發難,小爪子摁住猥|瑣大叔的肩膀,等猥|瑣大叔轉過身來,另一邊、楚瀟猛地飛起一拳。然後,江燦然和孫清雅同心協力的合作,扒下猥|瑣大叔的褲子。
那場面,別提有多銷|魂了!
只是好景並不長。一次扒褲子行動失敗後,四人被一齊請進了局子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楚家小怪獸被蕭暮北拎回去胖揍了一頓,江家二姑娘被江宸抓回去之後、面壁思過了好幾天,並被警告,以後離夏子洛這只禍害遠一些!
歡樂的時光總是鬧騰卻短暫,大一上半學期轉眼結束,銀裝素裹的季節里,迎來了寒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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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城。蘇家別墅。
偌大的房間里,單一的淺藍色調,布局極其簡約。蘇家小野獸趴在落地窗前,小臉上的表情糾結到了極點,不知道是第幾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小野獸忽然爬起身來,光著小腳丫子「 」跑到門邊,而後捏著小拳頭用力捶了捶,吼,「爺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淒厲的小嗓音,幽怨至了極。
房門外,傳來一陣拐杖落地的聲音,蘇家老爺子嗓音威嚴的道︰「夏子洛,你再鬼哭狼嚎的我就把你關到地下室去!」
「……呃(☉o☉)」小野獸登時就蔫了,悻悻地耷拉下小腦袋,可憐兮兮的樣子,「爺爺,我不想自己一個人待在房間里!」
一陣居心叵測的沉默。隔著一扇門,似乎听見爺爺沉重的嘆息了一聲,卻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轉身、走遠。
拐杖戳在大理石地面上、低沉慘淡,渲染的空氣里平添幾許淒涼和悲傷,夏子洛心里微微難受,眼前突然被淚霧模糊。
似乎透過那扇門,看見了爺爺佝僂彎曲的脊背,不再挺直、不再寬厚,心中滑過幾許復雜的情緒,蘇家小野獸復又慢悠悠的挪回落地窗前坐下,雙手托著腮、靜靜的看著漫山遍野的皚皚白雪,眼底漸漸泛紅。
十三年前,發生了什麼事情?爺爺、蘇子灝,為什麼會那麼憎恨雲澈和葉林曜?僅僅是不經意間提及了這兩個人的名字,爺爺便勃然大怒的將她鎖進了房間里,不許她離開房間一步。十三年前破敗不堪的記憶里,那抹妖嬈詭譎的鮮紅和葉林曜、雲澈之間究竟有什麼關系?!
置身于一片蒼茫的乳|白色霧氣中,夏子洛努力想要看清楚腦海里越發清晰起來的猩紅色片段,可是,就在記憶的真|相即將水落石出之際,胸口處突入襲來的劇痛便迅速綿延至了全身四肢百骸的每一個神經細胞末梢,那層層迭起的痛楚,宛若被淬了劇毒的銀針戳穿了心髒,綿軟的痛楚、層層裹覆。
終至……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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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臉色陡然蒼白成一片,夏子洛捂著胸口、跌跌撞撞的想要回chuang上去躺一會兒,一轉身、腳下突然癱軟,整個人順勢側倒在地上。
意識消弭。
等蘇家小野獸再睜開眼時,已是傍晚。深秋暮色,天氣漸涼,偌大的房間里、一片漆黑。
雙臂撐著地毯緩緩起身,夏子洛抬眼往四周里打量了一遍。還是她最喜歡的淺藍色格調、一如既往的簡潔布局,低調中掩不住的奢華;還是那扇幾乎佔了半個牆壁的巨大落地窗,天藍色的曳地窗簾隨著小風在半空中回旋,平添幾分妖冶和鬼魅。
唯一不同了的是,落地窗邊、有一抹身形挺拔縴長的暗沉色身影負手而立。一襲黑色勁裝緊身衣,一雙黑色真皮高幫軍靴,將人修飾的極其冷峭而孤寂。
夏子洛突然就想到了「吸血鬼」這種生物!俊美、妖嬈而神秘!
逆著月光,夏子洛看不清那人臉上的表情,只是依稀感覺那身涼薄冰冷的氣息很是熟悉。
「弈、城哥哥……?」直直地看著落地窗邊男|人隱匿在暗處的半邊臉頰,眸色微染幾分疑惑,語氣里稍稍不確定,夏子洛扶著沙發往前走了一步,縴長的睫毛隨著眨眼的動作顫動,下一秒,便听見男|人聲線冰涼冷漠的問道︰「不害怕麼?」
听不出任何情緒亦或是感情的嗓音,低沉、喑啞,莫名的叫人後背上一涼。
夏子洛腳步一頓,待男|人轉身、整張臉都暴露在皎潔月色下的時候,蘇家那只小野獸瞬間歡騰起來,唇角咧開,撒開腳丫子沖男|人飛奔撲過去。
「弈城哥哥,我知道是你,你肯定是弈城哥哥!」小臉埋在男|人寬闊的胸膛里,使勁兒蹭了蹭,一副小女孩兒家的撒嬌姿態。
感受著懷里小人兒溫暖綿軟的小|身|子,男|人偽裝起來的冷漠終于有了一絲松動。
銀質白色的面具下、唇角微勾,那雙幽冷深邃的沒有盡頭的鷹眸里,已然噙了些許疼chong和縱容,抬手,梁弈城溫柔的模了模蘇家小野獸頭頂上的那撮呆毛,而後食指挑起小野獸的下巴,笑道︰「小東西,是不是最近又沒有好好吃飯?怎麼小臉又瘦了一圈。」
聞言,蘇家小野獸咧嘴嘻嘻一笑,揚著小臉很認真的道︰「不是噠弈城哥哥,我最近有吃好多飯的,一天五頓,每頓都要吃一大碗米飯,還要啃兩只大雞腿!」
張開雙臂、伸著小爪子用力比劃了一番,蘇家小野獸呆萌的姿態、瞬間就讓梁弈城那顆暗沉冰冷的心被溫暖融化成水。
唇角勾勒優雅的淺笑,梁弈城靜靜的看著懷里夏子洛的眼楮,不自覺的,唇邊的笑弧溫暖明艷至了極。
就是這雙眼楮呵,他最喜歡的眼楮……
夏子洛的眼楮很黑很亮,帶著某種神奇的力量,有一種穿透黑夜永遠都不會黯淡的光芒,觸及、甚至也照亮了路人的前方和未來。
十三年前,梁弈城第一次見蘇家小野獸時,是在連城城北郊外荒地的一處破倉庫里。
暴風雨,雷雨交加的夜晚,那時,蘇家小野獸才只有八歲。八歲的小女孩兒,滿身狼狽凌亂、氣息不穩,如一只困獸打算破釜沉舟的做出最後一搏、小心翼翼的緊盯著她身前的幾個男|人,整個人都氤氳在一片妖嬈詭譎的猩紅中,隨時準備做出最後那致命的攻擊,姿態冷艷而決絕到了極致。
空氣里,泛著一股腥濕腐爛的味道、又夾雜著絲絲濃膩的血腥,八歲的夏子洛手里握著一把鋒利滴血的尖刀站在破倉庫的中央,渾身鮮血的小人兒、明明只有那麼一丁點兒,可是從骨子里衍生出來的凌厲和殘忍卻硬生生的讓小人兒的周身被籠罩了一層震懾的決絕和戾氣。
——以致于,一時間里、將她圍起來的五個男|人都有些發 而不敢輕舉妄動。
彼時,梁弈城也不過十八歲,正是冷艷而孤傲的年紀。原本,他並不打算插手的。
閃電陡然劃破夜空之際,梁弈城看清了小人兒臉上的表情——艷烈、殘忍!
即便是被逼至絕境、走投無路,前方就是萬丈深淵,那小丫頭的表情里仍舊沒有一絲恐懼,冷靜的甚至是、面無表情。
當時,就是被她這雙明亮干淨的沒有絲毫雜質的眼楮給吸引住。于是、向來涼薄冷漠的梁弈城,出手救下了
當年那個才只有八歲的蘇家小野獸。
後來,梁弈城問過夏子洛,「小東西,你不害怕嗎?」
蘇家小野獸歪歪的扯了扯嘴角,斜眼看著梁弈城,而後以極輕極輕的語氣反問道︰「害怕,有用嗎?」
又是那般淡漠無波的瞳孔,干淨冷清的宛若天上之巔萬年冰池了浸潤的古玉,耀眼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