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葉家連孫子都沒有了呢?」說出這話時,雲澈唇邊那抹清淺溫潤的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泛著優雅涼薄的冷光,仿若,只是一場錯覺、或者是一場幻听,然,雲澈淺笑嫣然間、從骨子里泛出來的那種決絕已經被逼至了絕路之上。舒愨鵡
眸光深邃,雲澈笑著、迎上雲坤和張曉蕤慍怒的眼神兒,臉色未變分毫。
「爺爺,女乃女乃,請你們明白一件事情,我現在不是在和你們商量什麼……而是、這個小丫頭,我要定了!」十指緊緊相握而交扣,雲澈側臉沖蘇家小野獸溫柔的笑了笑後,拉著腦子里已經短路的小野獸姑娘轉身。
「雲澈!」氣的臉色黑了一片的雲坤終于怒吼出聲,拐杖狠狠撞在大理石地面上,吼完之後,整個蒼老的身|子都隨著顫抖起來。
蘇家小野獸很清楚的看見,雲澈唇邊那抹艷麗端容的弧度再度上揚了一分,帶著幾抹慵懶和散漫,緩緩轉過身去,「爺爺,您的年紀大了,不適合動怒!」
「這個丫頭究竟有什麼好的,值得你要付出‘斷絕血脈親情關系’這種代價?!」
「值得!只要是這個小東西,什麼都值得!」語氣微冷,卻遮掩不住從字里行間泛出來的chong溺和縱容,落字清淺間、雲澈回眸,淡淡的看了一眼震驚的滿臉鼻涕泡的蘇家小野獸,忍不住輕笑出聲。
抬手,溫柔的捏了捏小人兒肉呼呼的小臉頰,雲澈復又轉身看向雲坤和張曉蕤,潤澤的眸光瞬間陰鷙下來,「另外,請問爺爺和女乃女乃,我們之間,什麼時候有過血脈親情關系麼?」
綿軟無情的聲線,涼薄的刻了骨。
貫穿入耳,顛覆起一片血肉迷糊的痛楚和疼惜。夏子洛陡然回神兒,不敢置信的看著雲澈眼楮里,已然噙了些許的心疼。
「乖!」注意到夏子洛的表情,雲澈再度揚了揚唇角,笑著,睫毛下卻沾染了幾分落寞和寂寥。
金黃色水晶吊燈散落暖燻光芒、與透過落地窗灑落進來的皎冷月色融合在一起,籠罩在雲澈周身、泛起一層幽冷的光暈,明明該是那般溫暖清澈的一個男孩子,此時此刻,笑容妖嬈詭譎的卻堪堪的叫人冰冷進了骨髓。
「天使……?」輕輕拽了拽雲澈的手,蘇家小野獸揚起小腦袋,帶著幾許擔憂的指了指客廳大門處,「好像是你爸爸媽媽回來了!」
循著蘇家小野獸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不其然,雲南海和陶靜凌正一臉鐵青的看著雲澈。
「雲澈,我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你就是用這種態度和爺爺女乃女乃說話嗎?」氣氛瞬間壓抑到極點,雲南海滿身威嚴的走過來,在蘇家小野獸的錯愕中,揚手給了雲澈一個巴掌。
雲澈的臉被打的歪向一邊,唇邊妖嬈的笑意卻瞬間詭譎的至了極。
震驚……
鼻涕泡登時糊了滿臉。
僵硬的轉過臉去,看著雲澈左臉頰上那抹通紅的五指印,蘇家小野獸齜了齜牙,猛地轉回臉去、瞪著雲南海仰頭嚎了一嗓子,「喂,你怎麼當人家爸爸的?就算是你親兒子,你也不能說打就打吧?!」
「就算是親兒子?」精準的捕捉到夏子洛姑娘話里的端倪,雲南海微微眯起鷹隼一般精明的眼楮,陰戾的瞪了蘇家小野獸一眼,直接把蘇家那只鬧騰的小野獸嚇得往後跳開一步,撫著小心髒、心有余悸的自言自語,「艾瑪,刺蝟的,嚇死老子了!」
「老子?」又是一聲威嚴的反問,雲南海的臉色再度黑了一層,「雲澈,你這是從哪里弄來這麼一個粗俗的女孩子?居然自稱‘老子’?還有沒有一點兒教養了?!」
——教養!
這兩個字眼是蘇家小野獸生平最痛恨的東西。當時,就有些惱火了!
臉色清冷一分,夏子洛抬眸,不卑不亢的看著雲南海道︰「雲叔叔,剛才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應該那麼放肆的沖您大呼小叫,您家的家務事,我無權干涉,所以,方才的事情,的確是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請您不要和我一個未經世事的黃毛小丫頭一般計較。」
「我敬您是長輩、我也敬您是雲澈學長的父親,所以喊您一聲‘雲叔叔’,如果您覺得這聲稱呼折煞了您的話,您大可以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
「……但是,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想請您收
回方才那句‘沒有教養’的話。實話告訴您,我是由爺爺一手帶大的,爺爺chong著我、縱容著我,將我慣出了一身臭毛病,我知道,你們都看不慣我、不喜歡我,沒關系,我現在就走。你們可以盡情的討厭我,也可以盡情的罵我,但是,請不要牽扯我的爺爺。」
「爺爺,是這個世界上最疼我的人,我絕對不容許別人詆毀他。另外,我也相信,他教給我的為人處世的道理,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
落字極重,夏子洛滿臉嚴肅認真的表情、倔強到了骨子里,竟讓向來穩重自若的雲南海有一瞬間的恍惚,仿若,從這個小丫頭的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你叫什麼名字?」雲南海問道。
「夏子洛。」端的是不卑不亢,姿態決絕。
聞言,雲南海勾唇笑了笑,表情登時溫柔了下來,「你是蘇禎霆和夏美的女兒?」
「你認識我爸爸和媽媽?」漂亮漆黑的眼楮里染了幾分疑惑,蘇家小野獸微微錯愕,忽而想起了什麼,嘴巴張成一個大「o」型,「難道,你就是媽媽經常提起的那個雲叔叔?」
「你媽媽經常提起我?」眼前一亮,雲南海伸手抓住了蘇家小野獸的肩膀,情緒似乎稍稍有些激動,手上力道沒控制好,捏的小野獸齜牙咧嘴倒吸一口涼氣,轉而,眼皮耷拉下,眨眼間,周身就籠罩起了一層落寞和孤寂的氣息,苦笑道︰「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很久以前的事情你還提它做什麼?雲南海,你是不是到現在還對那個不|要|臉的jian女|人念念不忘的?」一聲很是突兀的叫囂聲打破了泛著昏黃記憶的氣氛,尖細的嗓音里滿是刻薄和質問。小野獸姑娘下意識的轉過臉去,就見陶靜凌踩著一雙七厘米的黑色高跟鞋從大廳門口那邊走了過來,一臉憤怒、嫉恨。
經過蘇家小野獸身邊時,陶靜凌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狠毒的冷笑出聲,「果然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家子的狐媚東西,你媽天生長了一副勾|引|男|人的禍水模樣兒,女兒也好不到哪里去!」
濃膩的嘲諷和鄙視,頓時叫小野獸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迎上陶靜凌高傲不屑的眼神兒,夏子洛姑娘幽幽道︰「果然呢,‘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那麼,請問雲阿姨,我這個小狐狸精現在進的又是哪個不|要|臉的老狐狸精家的門呢?」
一句話,四兩撥千斤。
蘇家小野獸,向來都是「扮豬吃老虎」方面的高手,堪堪的到了出神入化的狀態。
于是,很是成功的讓陶靜凌那張涂了厚厚一層粉底的臉漆黑掉了大半。
「臭丫頭,你指桑罵槐的說誰是老狐狸精呢?」
「誰是老狐狸精,我自然就說誰了!」慵懶抬眸、戲謔嫣然,蘇家小野獸一邊懶散的應著陶靜凌的話,一邊從容不迫的從口袋里掏出手機,調成了拍照界面後,對著正在發飆的陶靜凌「 嚓」「 嚓」按下閃光燈。
陶靜凌登時就傻眼了。
「臭丫頭,你在做什麼?」
「拍照啊!」蘇家小野獸嘻嘻一笑,將拍好的照片沖著陶靜凌晃了晃,很是歡樂的自言自語的道︰「哎,要是我把這些照片放到網絡上,你猜陌城那些可愛的人民群眾們會有什麼反應呢?向來都是以穩重知xing形象出現在熒屏媒體新聞上的女副市長,一秒鐘變潑婦,大家會不會很感興趣呢?」
貌似很苦惱的樣子,蘇家小野獸單手撐著下巴,糾結的眉頭都皺了起來,「或許,有可能同時沖上明天早上娛樂版和政|治|版新聞的頭條呢!」
一句話正中戳傷陶靜凌的軟肋。
「夏子洛,你——!」咬牙切齒,怒極,垂在兩腿邊的手倏爾握緊,陶靜凌恨恨地瞪著夏子洛,目光陰毒的恨不得將她撕碎了似的,忍了再忍,最後壓抑著聲線低吼出聲,「夏子洛,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