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做什麼?」登時,女娛樂記者的面色就蒼白了一片,表情里出現幾分驚恐的神色,雙手捂在xiong前,往後退開一步。
蘇家小野獸側歪著臉、隔著黑色墨鏡,邪邪的睨著滿是防備姿態的女娛記,倏爾咧嘴痞里痞氣的笑出了聲來,「不用這麼害怕,我不會對你用qiang的。」
聞言,女娛記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一分。
花非只當是在看好戲,一副慵懶閑散又恣意的姿態,環抱著雙臂斜倚在身後那輛妖紅色的法拉利上,妖媚噙笑的眼角微微上挑、漆黑似墨的眼渦里滿是chong溺和縱容的笑意,莫名的、又浸染了些許溫柔的意味。
妖冶艷極的視線掃過前方不遠處虛無縹緲的某點、花非眸色微閃。
待蘇家小野獸反應過來時,只見眼前一片暗影遮擋,花非已經近在眼前,抓了她的手腕笑道︰「小洛洛,不過是幾張照片而已,走吧,好不容易回來,帶你去吃你最愛吃的紅燒豬蹄兒!」
夏子洛此生沒有什麼宏圖大志、也相當容易滿足,唯獨最愛紅燒豬蹄和烤鴨腿兒。
一听紅燒豬蹄兒,蘇家小野獸姑娘的眼楮猛然亮了亮,清澈通透的眼眸漆黑的宛若這世界上最上好的黑曜石,又漂亮耀人的宛若九天之上的子夜明星,有著一股能夠照亮整個黑夜的能力。
那樣美好而精致的小野獸呵!
「洛洛、小洛洛……」瞬間的恍惚,花非有些失神的喃喃低喚了兩聲,幾乎是下意識的、握著夏子洛手腕的手臂微微用力,就將夏子洛扯進了自己的懷里。
女娛記身後的攝像師面色一喜,立即捕捉鏡頭、將攝像機對準了夏子洛和花非。
失神驚恐中,只見眼前燈光強烈的閃爍了一下,女娛樂記者的臉色瞬間慘白,急忙側臉沖攝像師眨眼使眼色,那個貌似有些遲鈍的攝像師卻笑道︰「孫姐,我們這個月的工資肯定得翻番的漲!這樣勁爆的獨家新聞,肯定是要火的!」
「火?」夏子洛吸了吸鼻子,垂眉哂笑一聲,「不如我現在就叫你們火一把,怎麼樣?」
攝像師嘿嘿一笑,又將攝像機對準了夏子洛,道︰「現在是法|制|社|會,什麼事情都講究‘法|律’這兩個字,小姐你要是敢亂來的話,我保證,你明天絕對會受到社|會|輿|論的譴|責,說不定,還要為此擔負上法|律責任的!」
話落,那攝像師便得意洋洋的看著夏子洛,已然沒了方才貌似遲鈍憨厚的樣子,反倒、精明的叫人十分厭惡。
夏子洛微微眯起眼楮,幾乎遮了大半個臉的黑色墨鏡下、清冷的眸光明滅不定,她危險的睨著攝像師,涼笑起來︰「尖嘴猴腮、滿月復精明,你這長相、倒是像極了我認識的一個人!」
「你認識的人?」聞言,攝像師亦眯起了眼楮,「你夏子洛夏大小姐貴人福相,居然還能記得當年的某個人嗎?」
這人,竟然還知道她的名字。夏子洛心中了然明亮,略一忖思,便道︰「安然?劉嘉琦?亦或者程力?」
眉目清冷如畫,表情里透著刻骨的涼薄,每說出一個名字,夏子洛唇邊淺淺勾勒的涼弧就會再度上揚一分。
「我自然貴人福相多忘事,可是,我也是相當記仇的!」
話落,她已經走到了攝像師面前,意味不明的冷笑間,緩緩伸出手去、在攝像師左手臂上重重的捏了一下,那人的表情頓時猙獰糾結起來,臉色失血、慘白成一片。
「程力?」夏子洛終是淺笑嫣然的肯定了這個人究竟是誰,很優雅的轉身,忽而眸角冷光凌厲,一個後旋踢、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表情微微錯愕又帶了些不敢置信的程力踢倒在地上。
而後,夏子洛拍著手笑道︰「老同學見面,難免有些激動!」
花非彎了彎岑薄的唇角,不置可否。
下一秒,就見不遠處飛奔過來一抹淡黃色身影,邊跑邊鬼哭狼嚎的吼,「洛洛、洛洛,你終于回來了,哎呀麼,想死我了!」
話音落盡,那抹淡黃色的身影已經近至眼前,張開雙臂將夏子洛抱了個滿懷。
「洛洛、洛洛,你這個沒良心的,你自己跑去美國逍|遙|快|活了三年,留我自己一個人在這前有狼後有虎的火坑里孤軍奮戰,你丫沒良心的!」一手緊緊摟著夏子洛的腰,另一手握成虛空的小拳頭在夏子洛肩膀上裝模作樣的敲打,江家二小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全部抹在夏子洛那件黑色長風衣上。
夏子洛僵僵的垂下眼簾,看著江燦然半晌,再瞅一眼在明媚陽光下、被鼻涕染的發亮的風衣,僵硬的咬牙切齒︰「江燦然,我宰了你!」
她回來的消息,不是已經被梁弈城給封鎖了嗎?為什麼,不但花非這妖孽來了,就連江家那二貨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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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在兩腿邊的手捏緊,正想狠狠的在江燦然的後腰上掐一下,江燦然就跟能未卜先知似的、猛地松手往後跳開一步,瞪眼看著夏子洛,抿了抿嘴唇,「洛洛,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如果夏子洛沒有猜錯的話,下一秒,江燦然那丫頭就該訕笑著說,「要不然還是告訴你吧!」
江家二小姐向來是扮豬吃老虎方面的高手,「神功」簡直到了登峰造極的狀態,加之骨子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幸災樂禍脾性,就算是一丁點兒的小火星,都能被她給煽|動成燎原大火。
——破壞力實在是有些強悍!
果不其然,夏子洛甩了甩手、正準備拖著自己的行李箱往前走時,江燦然癟著嘴急急的說了一句,「是雲澈!雲澈要和葉林琬結婚了!」
腳下微頓,整個世界在一瞬間沉寂到幾乎沒了任何生命力。
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炸裂開來,一聲巨響之後,升騰起迷蒙蒼白的蘑菇雲,將感覺盡數吞沒。
眼眸漆黑似墨、眼渦清冷如冰潭,定定地看著前方虛無縹緲的某個點,半晌之後,夏子洛緩緩轉過身去,問道︰「嗯,雲澈學長不是和葉林琬去新西蘭了嗎?」
抬眉,只見花非正一臉擔憂的看著她,夏子洛心中微動,便勾了勾唇,若似淡然平靜的繼續道︰「差不多也已經有三年多了吧,嗯,這麼久了,他們也應該結婚了。良辰吉日定在什麼時候?我也想去沾沾喜氣!」
說著這話時,夏子洛清冷的眸子里竟是沒有半分波瀾,平靜的太過詭譎。
江燦然和花非對視一眼,花非試探性的笑道︰「沾別人喜氣做什麼?小洛洛,不如我們兩個也找個日子快點兒定下來吧!這樣子,你想沾多少喜氣就沾多少喜氣!」
細細忖度,花非的字里行間竟然攜了濃郁的歡喜和雀躍。
夏子洛一時不忍,竟然不忍心拂了花非的意。可是……只是感動,最後真的會變成愛情和責任嗎?!
腦中回憶起在美國三年時、和花非在一起的光景。或許,那三年真的是極好的。
三年前,夏子洛被蘇家老爺子逼著去了美國。結果,怏怏不樂的、夏子洛前腳剛出了機場,花非那妖孽後腳就追了上來。
夏子洛愕然,問他怎麼來了。花非只是笑道,「放你自己一個人在這兒,萬一你被美國的男人拐跑了怎麼辦?我守了你這麼長時間,肉還沒來得及嘗一口呢,可不能便宜了別人!」
「……(☉o☉)…」當時,夏子洛就震驚出了一臉鼻涕泡,「你、你、你丫這是在跟我告白?」
于是,花非以其從未有過的認真姿態、很是鄭重的點了點頭,「我在對你告白!」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因為,夏子洛姑娘逃跑了。生平、蘇家小野獸從未有過那樣狼狽慌亂的時刻,拖著行李箱宛若一只無頭蒼蠅似的往人群里亂竄。
不管開頭和結局如何,但過程總歸是極好的。夏子洛在美國待了三年,花非便陪她在美國待了兩年半,直到半年前,花家的m&ge娛樂經紀公司出了一點問題,花非那妖孽連夜被花家老爺子派來的保鏢抓了回去。
至此已半年。花非對她的所作所為,夏子洛不是不感動,但是,卻終究沒辦法接受。
眸思微動,被拉回現實,夏子洛苦笑著垂下了眼睫,「我累了。」
花非抿了抿唇,未言語,只是淺笑,笑容里、卻噙了濃郁的再也化不開的落寞和悲涼。
一通電話,花非慌慌張張的離開,好像是花容打過來的,說花家老爺子突然心髒病復發,已經被進了醫院。
本來夏子洛也想跟著去的,卻被臉色蒼白、表情慌亂的花非很是嚴肅的拒絕了。
無奈,只好作罷。
目送著花非那輛妖紅色的法拉利絕塵而去之後,蘇家小野獸拖著行李箱沿著未央路往前走。
沒走幾步、覺得腳酸,揮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剛把行李箱丟進出租車後備箱里,一個不留神兒,江家二小姐就訕笑著鑽進來了出租車里,「嘿嘿,洛洛,我是從家里偷跑出來的,身上一毛錢也沒有,又累又餓,你發發慈悲,救我一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