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個人,對我很好,好到把她的生命給了我。@m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她瀕臨之際,讓我將她的尸骨焚化,灑于江河中。我不答應,她卻說︰‘若立了碑,你就要常來瞧我,我最煩你了。’當時年少,又過于悲傷,根本不理解她的意思,焚化她的那日,一位長輩才說,她不是煩我,只是知道我身子不好,見了徒添悲傷,傷我身心罷了。」無慕回憶起往事,臉上是溫潤的幸福之色,沒有遺憾與傷悲,「其實,記住一個人的最好辦法,就是把他藏在心底。閑下來的時候去找一找,日子久了,對他余下的情感,就只剩往昔的快樂了。」
听完無慕的訴說,其他三個人都低下頭來沉思。
一陣沉寂過後,呂糾打破安靜︰「死者已矣,生者如斯。姑娘年紀輕輕便能將生死看的如此深刻,可見是經歷過大變故的吧。」
「無慕是個醫者,故而將生死看的輕。」無慕似有意無意的看著呂糾的胳膊,後者走到馬車前理了理韁繩,活動自如,前者才將目光從他胳膊上移開。
鄭忽與淺樂或許不懂無慕為何不讓他們來衛國祭拜,但呂糾卻非常清楚。他們每年同一個時期來衛國,早就被人熟知。被有心人了解,就難免像他一樣招來殺禍。
至于無慕為何不點破這層厲害關系,只怕是在刻意隱瞞二子乘舟的真相吧!
站了一會兒後,鄭忽與淺樂也不知明白過來沒有,最終都在呂糾的催促下上車離去。
「二哥,剛剛我在陵園問你話,現在可以回答我了嗎?」呂糾與淺樂同乘一輛車,後者掀簾依依不舍的忘了陵墓一眼,問今日異常沉默的二哥。
「跟你的答案一樣。」呂糾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你怎麼知道我的答案是什麼?」她總是很好奇他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我覺得你有功夫琢磨我是怎麼知道的,還不如多想想等等怎麼解釋你誘拐了人家的哥哥。」其實他本想說這是蒹葭告訴他的,但怕說了淺樂心傷。以前蒹葭總能一語道破淺樂的心思,他去請教,她便說,樂丫頭心思最淺,什麼事兒都擺在臉色,只要多跟她相處,就能知道。他曾以為衛蒹葭是個十足的男兒性格,卻不想在涉人處事上,做的這般細膩。若是她能活到今日,一定能告訴他,無慕那個女子,到底心里裝著是什麼!
他們明明有過交集,但再次相見卻裝成陌生人,他以為她是要掩蓋他被刺殺之事,便也沒多說。可她最後竟讓他們不要再頻繁來衛國祭拜蒹葭,只是幾面之緣的人,會有這麼好心提醒他們其中利害?
她到底是什麼人呢?知道太子伋會被殺害,忍著身體重創也要保護公子壽。她到底……是誰?
「阿嚏!」另一輛馬車內,無慕打了個噴嚏,鄭忽擔憂的將絨毯蓋到她身上,怨道︰「今日真不該帶你來的,看,受寒了吧!」
無慕笑得乖巧︰「哪里有這麼脆弱了,準是誰說我壞話了。」
「少蒙我,醫師說了,你是根源受損,須得好好調理方能長遠。以後不許你寒日里出門了!」
「我這樣的身體也不知能活幾日,你就忍心我病死在榻上?」她笑的毫不在意,似乎死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一般。
可鄭忽听的心驚肉跳的︰「呸呸呸!你就不能說些好听的?!」
「好听的是說給快要病死的人听的,我好的很,干嘛要說好听的給自己听。」
鄭忽無語,嘆了口氣微微笑著細心蓋好滑落的絨毯︰「你這張嘴啊,永遠都是這麼鋒利,我說不過你,還是閉嘴的好。」
「說不過那就陪我去賞梅。」無慕笑得歡樂。
「可不可以不去?」鄭忽試圖打消她出去玩的想法,故作小孩子般哀求道。
「不可以!」無慕笑得更歡,連說了幾個不可以。
鄭忽終是無奈嘆口氣,答應了下來,他總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