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秘密 第二章

作者 ︰ 夢亦清

「祈,是誰?」樹林里方雪姝靜靜地看著對面的男生,笑得純真又妖嬈。

赫連祈一笑,伸手懶懶地劃過雪姝的頭發,「雪姝這麼聰明,猜一猜如何。」

雪姝也不生氣,她佯怒地嬌嗔,「祁,一個答案都舍不得給我,萬一是我情敵,我豈不是就危險了?」

赫連祈笑︰「雪姝,你要是能猜出來,我滿足你一個要求。」

方雪姝嘴角劃過一抹笑意︰「那我猜我姐姐,方雨婧。」

赫連祈疑惑地問,「你姐姐給我打電話干什麼?」

方雪姝不急著回答,吃了一口水果淡淡的道,「我姐喜歡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赫連祈訝異的問︰「她告訴你的麼?她怎麼會喜歡我?」

方雪姝苦笑,眼中露出一抹壓抑的怨恨,「哈哈,她告訴我?笑話!從小到大,她告訴過我什麼?她對一個外人比對我都好!是啊,人家蔚雨寧知她懂她善良又貼心,恨不得蔚雨寧才是她的親生姐妹,我在她心里排第幾?」

赫連祈了然,他重又躺下,「雖然沒猜到卻也差不多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對付方雨婧,怎麼樣,你要不要這個福利?」

方雪姝卻猶豫了。

傍晚九點,校圖書館。

赫連祈推門進去,環視一圈,角落里,蔚雨寧低著頭在看書,他淡淡一笑,走了過去。

「找我有什麼事。」

蔚雨寧這才抬頭,她看了赫連祈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嘲諷的笑,「祁少一貫有遲到的習慣?」

赫連祈笑,祁少是他的那一幫兄弟起的綽號,自家人叫起來是打趣,蔚雨寧這一叫就是譏諷,「這次是我不對,臨時有事,抱歉。」

「不容易,能從祁少嘴里听到抱歉這兩個字,」蔚雨寧譏嘲。

一貫優雅示人的赫連祈也有些耗不起了,誰能忍受別人一個勁的嘲諷自己,更別說是心高氣傲的赫連祈,他沉下了臉,「蔚雨寧,我今天來這里是看在以前的情分,我們畢竟從小到大玩了十幾年,後來的事我承認,是我有錯,可你呢,你就能肯定自己一點責任也沒有?」

蔚雨寧也有些惱了︰「怎麼,開始說我的不是了?舊賬慢慢算,我蔚雨寧肯定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可你呢?你自己慢慢想去吧,當初那些事你是怎麼做的。」

赫連祈淡淡苦笑,一步錯步步錯,當初兩人都是不服輸的性子,自己因為不甘心,甚至陷害她,導致她有了心理陰影,是他的錯。

「小寧,過去的事就先別說了,是我對不起你,你還能要我怎麼辦?你也不會無故找我,先說事吧。」

蔚雨寧冷笑了一聲,卻也開口了,「很簡單,如果你真覺得對不起我,還念以前的感情,那你就離開方雪姝。」

赫連祈臉上又掛起一貫的笑容︰「你什麼時候開始對我的私人生活感興趣了?」

蔚雨寧憤怒的瞪他一眼︰「赫連祈,你少給我自戀,本姑娘會對你感興趣?做夢!少廢話,一句話的事,你到底答不答應?」

赫連祈收起了慵懶的笑容,正色道︰「小寧,你這要求不合理,要是別的,我答應,可這一件,抱歉我辦不到。」

蔚雨寧有些詫異了︰「難道你是真心喜歡方雪姝?」

赫連祈只答︰「雪姝其實很可憐。」

「她可憐?哈,她會可憐?人家是校花,是美女,是佳人,喜歡人家的人一大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公主般的生活,她怎麼會可憐?如果她可憐,那我身邊那位比起她來豈不是更可憐一萬倍?你到底有沒有眼楮!」蔚雨寧想起好友心里淡淡的苦,忍不住又多了一絲憤怒與心疼。

雨婧家里父母都喜歡雪姝,對雪姝百依百順,而對雨婧只有責罵與恨鐵不成鋼,每次周末雨婧回家,第二天來學校眼楮一定是紅的。只有雨寧知道,雨婧每天在寢室學不到晚上一點絕不熄燈,她拼了命要變得優秀,還不就是為了能讓父母表揚她一句,雨婧過得那麼累,她的家人不但一點都不知道,反而還說那些話傷她的心,雨婧其實很聰明,但她成績不好就是因為懶,還有背的科目一直拖後腿,家人不理解她,在校也沒幾個朋友,她的苦只有雨寧知道。雨寧想起那天婧婧委屈的哭訴,也忍不住為好友感到心酸。

赫連祈看著她的神色,語氣中全是對雨婧的心疼,忍不住問道︰「雨寧,你怎麼會對雪姝有這樣的偏見?雪姝明明比別人都辛苦,方雨婧不如雪姝是因為她自己不努力罷了,憑什麼這樣指責雪姝?」

圖書館的門這時正巧開了,進來的人是雨婧,她正擔心雨寧這麼晚回去會餓,也想陪陪雨寧,一進門卻正巧听到了赫連祈的最後一句話。

在他心中的雨婧就是這樣一個人?

雨婧心中一陣疼痛,臉上卻不表露出來,只是淡淡的問雨寧,「寧寧,這麼久不回去,餓不餓?我給你帶了你最愛的點心。今天是我生日,露娜她們在宿舍里大擺宴席了呢。」

雨寧看她的臉色,狠狠地瞪了赫連祈一眼,道,「正好馬上要回去,婧婧,我們走吧,回去再吃,你的點心啊,我好久沒吃到了呢。」

說罷,拉著雨婧走出了圖書館。

赫連祈看著雨婧的背影,不知為何覺得這樣的雨婧也很委屈與孤獨。

「婧婧你……」雨寧看著雨婧,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雨婧一笑,「寧寧你干什麼這樣看我,感動也不至于一動不動地盯著我吧?好啦,我知道本姑娘心地善良溫柔體貼,被我迷住也是有情可原的。」

蔚雨寧見她還有心調笑,卻不是放松,而是更加心疼。方雨婧這人,有什麼事都藏在心里,不讓別人擔心,總是自己累自己傷,對別人還是一副輕松的神色,這樣的性子對別人來說真不知道是好是壞。

「方雨婧,有什麼事你就說,總是憋著你不嫌累麼,你不嫌我還嫌,總是猜你的心思,拜托你有什麼事你說啊,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你都什麼都不告訴我,我真為我感到委屈!」蔚雨寧向方雨婧第一次說了重話,她想,方雨婧這樣,必須有個人治治她。

方雨婧一呆,咬著唇不說話,眼楮里卻涌起了一陣霧氣。

「雨婧……」蔚雨寧嘆氣,也不知道一時說什麼好。

方雨婧忽然流下了一串淚水,在白皙的臉龐上顯得那樣淒楚。她抬臂擦掉了淚珠,忍不住委屈的說,「我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都這樣看我,寧寧,從小到大,方雪姝的美好一直壓過我,我一直活在她的光環下,別人說起我們家,唯一的一句話就是人家方雪姝怎麼怎麼樣,我都被遺忘到了太平洋,甚至那天去媽媽的一個同事家,那個同事見了方雪姝一臉親熱,看到我卻愣了,你知道她怎麼說嗎,她直接問我媽媽,你不是就一個孩子麼,她是你親戚?」

方雨婧說到這里抬頭望天,蔚雨寧清楚地看到她的眼中又閃爍起了淚花。

「然後呢?」

方雨婧深呼吸一下,接著說︰「然後我媽媽說,這是我大女兒,那個阿姨一愣,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正巧那時候剛考完試,那個阿姨問我考了多少。我說完排名,她就轉身去問雪姝,雪姝又是全年級第一。那個阿姨看我的眼光明顯帶了不屑,招呼方雪姝吃水果,對我不理不睬,然後當著我的面和媽媽說真羨慕我媽媽有方雪姝這麼個女兒,然後一臉驕傲地說起她兒子,和我一樣大,成績比我好。那時我真想狠狠地吐他一口,她兒子才比我高三分,有什麼好顯擺的,看到她的嘴臉我就惡心。」

蔚雨寧听了,也忍不住憤怒起來,她不太擅長安慰人,只好輕拍她的背,「婧婧,沒事的,沒事,那種人,我們不管她,他們愛怎麼看你就怎麼看你,反正他們誰也不了解真正的你,何必為他們生氣呢,不值啊,還氣壞了身子,不是得不償失嗎?」

方雨婧平復心情,微微苦笑,「是啊,何必管他們呢。可我覺得委屈,不是因為他們。我爸媽不理解我,我看到方雪姝心里就不平衡,現在我喜歡的男生都……」

方雨婧說不下去了。她嘴角苦澀的笑意顯得那樣悲傷,在星光的映襯下,整個人空靈又寂寞。

蔚雨寧沉默了,過了一會,她輕輕的說,「那你呢,你就甘心一直這樣下去嗎?活在方雪姝的陰影里?」

方雨婧猛的抬頭看著蔚雨寧︰「當然不!我遲早有一天,要讓曾這樣看我的人為今天的所作所為而感到後悔!」

蔚雨寧笑了,這才是她的好友,這才是真正的方雨婧!

「馬上高二就結束了,快期末考試了,婧婧,你有沒有信心在期末考試殺一殺他們的偏見?」

方雨婧突然笑的自信︰「好!我方雨婧,絕不低頭!」

那一刻,她嘴角自信的笑意顯得倔強無比。

那一瞬,雨寧也被她的樣子震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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