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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飛壓根不理他,看都沒正眼看他一眼,若非不想引來安全部的人再來請自己喝茶,麻煩太多,他都想把馬青宏宰了。
這會兒自顧自地轉身,伸手在蘇映雪俏臉上用大拇指擦了擦女人的眼淚。
「別哭了,被打的人是他,你哭什麼」,林飛溫柔地笑著道。
蘇映雪氣不打一處來,有些哽咽地道︰「你這是干什麼,你覺得這樣能解決問題嗎,情況已經夠糟糕了」。
「這是什麼傻問題,我是保鏢,當然要保護你」。
「哪有這種情況就大打出手的,我又沒受到什麼危險!」蘇映雪都快瘋了,這男人太亂來了。
林飛卻是笑著搖搖頭,「公司丟了,還可以重建,可若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人羞辱卻不能還擊,那尊嚴都丟了,就再也不能挽回了。
既然你雇我當你的保鏢,那對我而言,保護你蘇映雪的人格,跟保護你的生命同樣重要。不然的話,你當初直接嫁給馬青宏不就完了麼,何必掙扎到今天。」
蘇映雪一怔,好似心田里,一股熱流卻將她包圍起來。
一顆原本孤單而落寞的心,好似找到了一個可以停靠的港灣,若不是害羞,都想用力抱住林飛,好好哭一場。
相比于只在遠邊看著的父親,眼前的男人,更讓她覺得值得依靠。
「就會花言巧語,胡說八道……」蘇映雪吸了吸瑤鼻,嗔了一句,也不去責怪林飛了。
一旁正臉色鐵青的馬成峰,見林飛與蘇映雪壓根不搭理他,怒極反笑,大手一揮,對一群保鏢道︰「你們還愣著干嘛!?養你們這群廢物發呆的嗎!?去把這混賬狠狠地打!!」
一群保鏢正要怒氣沖沖地上來,就忽然從旁又涌出了十幾名更加威嚴凜然的黑衣保鏢,攔住了他們!
從步履和身姿上,就看出這些人都受過嚴苛訓練。
只見一名身穿西式管家服,舉止文雅,鶴發童顏,看著六十幾歲的老人,從最後走了出來。
馬成峰臉色一變,他認得這個老人。
「馬董事長,就此打住吧,快送令公子去醫院急救更為要緊」,老人笑吟吟地道。
「吳永老先生,我敬你是王家的人,又是顧會長的管家,不想跟你沖突,但希望你不要插手這件事,我兒子被打成這樣,必須要討回一個公道。不然的話,我們馬家以後還怎麼在臨安立足」,馬成峰冷笑道。
在場的不少人一陣竊竊私語,似乎對于老人的來歷,很是驚訝。
蘇映雪幾分疑惑地蹙眉,不禁低聲喃喃道︰「竟然是王家的人,難怪馬成峰不敢造次」。
王家,夏國四大天字號家族之一,其背景和實力,深不可測,遠非下面那些地字號家族可比。
顧彩英的丈夫也是王家的嫡系子孫之一,正因為如此,顧彩英能夠不滿五十,就早早當上臨安商協的會長。
而這個老人吳永,則是王家分配到顧彩英夫婦這一分支上的管家,在王家雖然只是個下人,但在外人眼里,已經是不可小覷的存在。
林飛眯了眯眼,別人可能只在乎這個老家伙的身份,可他卻注意到這個老人的一些腳步與氣息,分明是內功修為深厚的武者才有……實力,非同一般。
這樣的人物,竟然甘心當王家的下人,夏國四大天字號家族,真是了不得……
林飛嘴角泛起一絲諷刺的笑意,難怪那個賤女人,不惜做出那種事情,也要跟那男人跑了。
「馬董事長,剛才的事,我們沒來得及阻止,但據老朽我觀察,是您的愛子挑釁在先,對方蘇小姐只是一介弱女子,這般挑事,本就不該。
如今雖然您愛子重傷,但還不至于斃命,我看都是一些硬傷,好好調理便能恢復。
今天是商協酒會的重大日子,我們夫人不願意看到因為這件事,鬧得眾人不愉快。
如果馬董事長想找回自己的顏面,請以後再自行解決,若強行再挑起爭斗,那就勿怪老朽不客氣了」。
吳永笑眯眯地說完這番話,雖然很和氣的樣子,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不打算讓馬成峰找回場子了。
也不知道,顧彩英是有意要幫蘇映雪跟林飛,還是說純粹為了維持秩序,但不管怎樣,馬家的人已經引起了顧彩英的不滿。
不然的話,也不會直接讓吳永帶十幾個保鏢過來,強行鎮場面。
馬成峰氣得臉色漲紅,但跟吳永背後的顧彩英去硬踫硬,實在有些不理智,雖說他背後也有青蜂堂,黑龍會這些地下黑道勢力,但顧彩英背後可是有其丈夫。
雖然顧彩英的丈夫不算王家中多麼受重視的繼承人,可也已經是副部級的高官,而且不管怎麼說,都是王家的人。
馬家距離地字號家族都還差得遠,在天字號家族眼里,滅了也就眨眼功夫的事,他還是很清楚之間的差距。
即使不甘心,可他也只能命人好生把馬青宏送出去,可臨走前,還是不忘狠狠瞪了蘇映雪和林飛一眼,並且走到蘇星原面前,哂笑了一番。
「蘇星原,別以為事情就這麼完了,你的這個女兒,真是厲害,我們馬家可承受不起……我看聯姻之事就省了,你還是準備點錢給自己養老吧,你們傾城,就快改姓馬了……」
說完,馬成峰帶著一隊保鏢,臉色陰沉地走出了酒會。
蘇星原面不改色,仿佛什麼都沒听見,事實上,他心里正思索,為何顧彩英會派人出面,來幫他們一把,按理說就算要阻止爭端,也該把林飛一並趕出去才對。
不由的,他猜測莫非是蘇映雪和顧彩英私下有所接觸?可他實在想不通,蘇映雪能用什麼辦法,來使得顧彩英願意站在他們一邊。
姚嵐則是鳳眸含霜,恨那顧彩英真會多事,本來還盼著林飛被一群凶神惡煞的保鏢修理,也好緩解下她心頭的忿恨。
沒人注意到,吳永在帶人退下去前,還朝著林飛微笑點了點頭。
林飛自然是意識到了這一點,顧彩英顯然是沖著他在這里,所以派吳永過來解圍。
但林飛絲毫沒有覺得有值得感謝的地方,因為他完全不需要任何人幫,那個女人的做法,只讓他感到可笑。
很快的,這場看似驚心動魄的風波,就平靜下來。
這里在場的都是一些達官顯貴,富豪名媛,參加一些酒會,鬧矛盾大打出手的,也見多不怪了,頂多這次就血腥了點。
蘇家和馬家雖然在臨安是較大的家族,但放到全江省,以及全世界,就不算多了不起了,根本不會有誰會特意多關注,而且酒店很大,很多離得遠的外賓,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至于林飛,倒是很多人對他開始避而遠之,總擔心這個家伙突然又發什麼瘋。
位于泰勒瓦酒店的一間貴賓休息室陽台上,一襲粉白色晚禮裙,披著紅色外套,戴著珍珠項鏈,充滿了雍容華貴氣質的顧彩英,則是默默地從那里觀察著酒會現場。
見到林飛跟人起沖突後,她第一時間就派吳永帶人過去,幫林飛把馬家的人擺平。
雖然這看起來有點偏頗,但為了幫自己的兒子,哪怕得罪了馬家的人,被人說閑話,她也無所謂了。
讓她有些蹙眉的是,林飛用手輕輕擦去蘇映雪臉上的淚水,那個溫柔的動作,分明不像是純粹保鏢對雇主會做的。
她畢竟是過來人,林飛是她親生的兒子,哪怕從小不是她帶大的,也血脈相連,有些特殊的感應。
她恍然中,感覺到,或許……自己的兒子,其實也同樣喜歡著蘇映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