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都走了,後面那群制服男子才後知後覺的跟上,上了城管標志性的大黃色皮卡車,集體消失不見。
傻楞了好久的小攤小販們終于回過了神來,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絕對不是壞事,因為強盜跑了,人民要翻身了。他們又揭竿起義回到了原先繁鬧的畫面。
看了看一切恢復的畫面,李別從遠處把小推車拉了回來,然後送到了老大爺面前,然後又用手去扶老大爺,嘴里甜甜到︰「老大爺,你的老婆餅很好吃。你的一個老婆餅讓我換了個老婆謝謝您。」
老大爺看了看面前這個小孩子般的男人,怎麼也不起來,老淚縱橫到︰「小神仙,謝謝你啊!你救我了我,我不能回報你,我給你磕頭了。你比我兩個心黑的兒子好上千倍。」老大爺一邊說著,一邊眼淚巴巴的給李別磕著頭。
「老大爺你這是干嘛?!你這不是折煞我嗎?」李別怎麼能讓老者如意?一把拉起了老者,一邊跪下還過老者磕過的頭。
「老爺爺你兒子怎麼了?他們不養你?」李別怕老大爺再給他磕頭,從他話語中捕捉到他兒子的信息,連忙轉移著話題。
老大爺就地坐下,李別也隨著他席地而坐。兩個人就這樣坐在熱鬧的小巷之中,面前擺放著帶著老婆餅字樣的小推車。李別慢慢的听著老大爺講著他的一輩子。
「哎,說起我的兩個兒,真是我一輩子抹不去的疤痕。我老婆在我五十歲時候便離開了我。本他的病是能治好的,就因舍不得錢,放棄治療死去的。我當初本是要給他的,她堅決不肯,她說︰我已到了這個年齡,也無想多活了。別治了,浪費錢。倒是我兩個兒子,至今還未娶,現在沒房子哪個閨女願意嫁給他們?還是把錢留給他們買房吧!給兒子們娶媳婦是我們做爹媽的責任。如果他們娶不得媳婦我死去也不能心安,老頭子,我求你一定要給他們娶上媳婦。現在結婚不和你我結婚那年代不同,直接殺頭豬就能結婚了。呵呵,我又想起了我們結婚那會兒,那時候你呆的好可愛。老頭子跟了一輩子雖然過得清苦,但我無怨無悔,我還想下輩子跟你一起……」
她就這樣跟我說著說著就走了,無聲無息的。只是她走的時候,多麼想見到她放不下的兩個兒啊!可是沒一個來陪伴她走過最後的旅程。
從此以後,我便拼命的賺錢,只為老婆子最後一個願望。五年以後,我那兩個不中用的兒子也終于有閨女願意跟著他們了。我把我和老婆子沒舍得用來治病的錢,和我五年存下的錢給大兒子買了一套房,給他們結婚用,然後又把老房子置換成了新房,給二兒子當作新家。可是當兩個兒子有家了,我卻無家可歸了。兩個兒子都不願意我這個糟老頭住進他們的新家,嫌我髒,嫌我嗦,嫌我打擾了他們的二人世界。從此我便無家可歸,流浪在社會上,如果不是我有做老婆餅的手藝,或許早已餓死了吧……」老大爺一邊說著,一邊流著淚,干瘦的手指緊握著,可能是為她老婆子死的冤吧。他說的很多,很多,或許是到了他這個年齡已經無人願意去聆听他的委屈了吧!只要有一個人去聆听,他便會泛濫的無止無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