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繆爾樂章 第61章 獨奏協奏曲之角斗場

作者 ︰ 狸追

將眼淚倒回去。左手握緊一把軍刀,右手揮動鞭子,套住頭頂樹枝,借力蕩了過去,在落地前,鞭子又快速卷住下一根樹枝。像泰山一樣在叢林中蕩來蕩去,可比在地上用腳走快多了。興起時還學著泰山嚎上幾嗓子。把森林里的小魔獸們給嚇得一哄而散。

她就這樣在叢林里蕩了三天,也沒有看到邊際。自己沿途做的標記,也沒有出現過,說明自己沒有折返回去。這個森林到底是有多大啊?!

停在一根地勢較好的樹枝上,一邊啃著野果,一邊拍了拍肚子,喃喃說道︰「肚子啊肚子,不是姐姐要自虐連累你受苦。實在是這里真的沒什麼好吃的。你看那些魔獸,一個個長得,不是太可愛,就是太恐怖。可愛的不忍心吃,長得恐怖的又吃不下。so,將就將就啦。」

她盡量假裝得自然。因為自從離開那個山谷,她就一直有種被人監視著的感覺。可是自己卻找不到對方的具體位置,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啃完果子,人類閉上了眼楮假寐,戒備可能出現的魔獸突襲,同時腦子里還在分析盤算。

自己在這兒三天了只遇見了一些小型的魔獸,一只大型魔獸都沒遇見過,有些奇怪。難道這座森林里面只有小型的魔獸,沒有大型魔獸?不對,不通。之前在山谷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大型魔獸在廝殺?

這倒是有點像是被什麼人驅趕到一塊兒,讓它們相互廝殺做娛樂用。

想到這,人類不禁冷汗下來了。

到底是有多心理變態,才會喜歡這種娛樂啊。她突然想到了斯巴達,不可否認,他不也是被那些貴族的這種變態扭曲的嗜好逼得造反起義的嗎……

那麼那個監視自己的神秘人,難道也是這樣想的嗎……

通過這幾天的探查和分析,人類確定,監視她的人,不在這片森林里,一定是像電影里面演的那樣,水晶球里窺視,要知道,這可是魔界。克莉絲汀就有一顆水晶球,成天抱懷里不撒手。

現在自己該怎麼做呢……

略一思索,人類握緊腰間的瑞士軍刀,調整了姿勢,瞅準一只毫無戒備的小魔獸,攀著巨樹,一點一點悄悄靠近。待時機一成熟,一個猛子撲過去,手起刀落,魔獸腦袋直接搬家了。可是魔獸沒了腦袋還是活的,到處撒腿跑,這兒撞一下,那兒踫一下。人類三兩步躥到無頭魔獸面前,一腳踢在魔獸柔軟的肚子上。人類早先就觀察了這種魔獸。雖然全身都是硬甲,但脖子和肚子上的皮膚很軟,很容易受到攻擊。

魔獸被抬飛,撞在樹上,徹底不動彈了。人類弄了一些枯葉枯枝扔一塊兒,手上快速結了幾個印,一團火焰從手指的指尖蹦出。這是山口家的不傳秘術,全世界就只有兩個非山口姓氏的人會。一個是她,一個是小不點哀川涼介。至于他們為什麼會山口家的不傳秘術呢,其實很簡單︰人類是山口家常客,而小不點,完全自學成才(天才無法直視有木有……-_-)……

不是人類故意顯擺。是她想告訴暗地里的監視者,自己不是柔弱得什麼用都沒有。要做什麼盡管來,爺不怕!她寧可咬牙拼了命地硬扛著,也絕不會對人示弱。這是她做人的原則。(有點二缺)

所以現在,要拼命多吃點肉,補充點體力。

而實際上,的的確確有人在看她。

一個是在蓋繆爾里的克莉絲汀和一堆怪物們,通過水晶球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而另一個,在魔法森林的外面,透過一面鏡子在看著她。看著她獵殺魔獸干淨利落的手段,嘴角扯起一抹讓人膽寒的笑……

當她走出森林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十天了。

森林外有條路,順著路,她來到了一個村莊。

之所以確定它是一個村莊,是因為看到了不少和人類相似的種族。但他們和人類還是有區別。比如︰頭上長一只或者兩只角出來;手指和指甲奇長;眼楮一只綠色,一只紅色;身上長滿鱗片……總之,相較起他們來,腳從不沾地的克莉絲汀要正常得多。

他們住的地方也很是奇怪,沒有房子,全是巨大的樹、蘑菇、花朵……那些類人類,就住在大樹的樹洞和樹冠里,蘑菇睫里,花苞里……

更奇怪的是,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對長相特殊的人類的到來感到好奇,似乎司空見慣了一般。人類懷疑自己不小心進入了童話世界,如果忽略掉他們沒有生氣的臉的話。

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如果這些就是魔界的居民,那又是什麼原因讓他們表現得這般沒有生機呢?

她試圖跟他們溝通,可是得到的只是一張張冷漠沒有生機的面孔。哪怕當著他們的面偷他們的糧食,他們冷淡地看你一眼,便什麼反應也沒有了。

人類愈加不安起來。她繼續往前走,一連路過了好幾個村莊,都是如此。

終于在兩天之後,找到了一個小鎮。

和之前不同的是,它的面積明顯要大很多,建築風格也不再是單一地樹洞樹冠蘑菇棲身而是木質的不規則形態的小屋子。居民雖然也和那些村莊里的差不多,但明顯生命氣息要濃一些。至少,除了冷漠外,還有一點點類似「笑」和「生氣」的表情。對于人類的存在,他們多少還是給予了一點點關注,多看了幾眼,說明他們還有一點點好奇心。

人類想笑,至少有一點人情味了,可是,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甚。因為,她感覺到了,體內那個好斗的靈魂,開始蠢蠢欲動了。

鎮中心有一個角斗場,每天都有兩場角斗。一場魔獸角斗,一場魔人角斗。

人類,好巧不巧,正好遇上了一場魔人角斗。

兩個體型魁梧、身強力壯的魔人姑且用這個稱謂罷,一個手拿著怪形的刀劍類兵器,另一個舉著更加怪形的類似砍刀的武器。在眾人的哄叫中拼殺在了一起。一時間,角斗場內,血雨紛飛,斷刃肉末到處都是。說不出的野蠻和血腥。

人類不是沒見過血。她見過數十個人橫尸在自己眼前。在德國北部的一個小村子外,那場最慘烈的人與吸血族大戰。她和杰瑞,隨組織安排,和另外的幾十個人,一起阻止叛亂的暗吸血族,襲擊睡夢中的人類。

那場戰斗很激烈。雙方戰力勢均力敵。可是,暗吸血族比一般的吸血族更加殘忍凶悍。同伴在自己眼前,一個接著一個倒下……

盡管拼盡全力地想要打退吸血族猛烈的進攻,盡管拼了命地,想要留下更多的生命,不論人類還是吸血族……

那時候她才明白,原來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有很多很多……

那是她第一次,雙手上沾上了血。銀質的細劍,砍倒了11個吸血族,她的暴戾氣勢把凶悍的暗吸血族嚇到了。

連杰瑞也嚇到了,以為她又犯病了。卻看到她在吸血族落荒而逃後,緩緩蹲下。杰瑞走近她,看到她把臉埋在臂彎里,肩膀不住地抽動著。

杰瑞想模模她頭發安慰一下,對于她這麼一個像孩子一樣天真頑皮的女孩子來說,血,終究太過殘酷了。可是杰瑞伸出去的手,卻只模到了一手鮮紅。

杰瑞有時候在想,艾麗絲對于香檳來說,到底算什麼呢?

若是真心寵愛著她,呵護著她,又怎麼會忍心讓她介入這樣的腥風血雨之中呢?……

很快,艾麗絲就停止了抽泣,像個沒事人一樣地站了起來,轉身若無其事地離開了血淋淋的現場。

杰瑞問過她,為什麼要加入組織。

那時候的艾麗絲很爽快地就答出了香檳的名字。

可是現在,她卻不敢那麼毫不猶豫了。

喝彩聲傳來,拉回了人類神游的意識。

拿砍刀的魔人贏了。敗者遍體鱗傷地在地上掙扎蠕動著。

人類忽而覺得,那個在地上的人,就是自己。無能為力的失敗者。

勝利的魔人正在高舉著雙手,享受著眾人的歡呼和膜拜。一個小個子的家伙出現在了角斗場內。引得正陶醉的人們一陣唏噓。吵得人類耳根疼。

「啪——」

一聲不算剛猛,卻很尖銳的鞭響,全場寂然。

人類繼續向場內的魔人走近。在相隔四、五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向對面長角的大個子揚了揚下巴,挑釁地扯了扯手里精致的小長鞭。

大個子「嗷」地一聲大吼著說了句什麼。

人類挑眉。「爺听不懂!」長鞭一揮就出手了,直取對手頭上的獨角。

攻擊太迅速,魔人沒防備,被一鞭子卷住頭上的角,拖到了地上。咆哮了一聲,想站起身來,不想那人身手矯捷,已經騎到了自己背上,接著脖頸上傳來一陣劇痛,便不省人事了。

人類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這些家伙,和自己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要變強,看來靠他們是不行了。

「嗷——」一聲震天的咆哮,一個高大魁梧的影子,擠開人群來到了角斗場內。

青色的鱗甲覆蓋著身體的每一寸,兩條野豬一樣慘白的獠牙,從嘴角伸出來。傻呵呵人類是這樣認為的地對自己吼叫。

「想打架?」明知道對方听不懂,人類還是不自覺地挑眉問道。

回答她的是一聲更加高亢的嚎叫。人類不耐煩地快速甩出鞭子,沒想到被拽住了就勢一拉,人類整個人就被對方輕巧地扯到了半空,地心引力作用下,人類看到自己下墜的身體下方,對方得意的笑意,還有準備送出的碩大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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