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浩宇對這里的印象比較深,雖然他只來過一次,但那次由校方搞的采風活動很成功而他當時也用心參與了此事,事後還寫了篇文章上了校刊,也算是他高中生活中為數不多當眾露臉的事跡之一吧。他至今仍清楚的記得這常家溝的環境得天獨厚,兩面是土山,整條溝西北朝東南斜向是個風口,夏天涼爽冬天不冷,綠化搞的好地下水豐富,有兩眼自涌泉而且那泉水的質量在西皇城地界也是數一數二的……
菩提哥告訴喬浩宇,這幫惡棍佔據火電廠,以此為賊窩,做了不少無法無天的事,如今時局混亂,也沒人管他們,他們更加肆無忌憚的干著喪盡天良的事。更重要的是王佔旺、王冬梅他們很有可能被這伙人給坑害了。
帶著一身煞氣的喬浩宇離開加油站,沿著山間公路繼續向東,常家溝的入口需要向東再走大約三公里。
加油站,休息區,便利商店內……
菩提哥對著公鴨嗓子照著他豬腦使勁兒抽,邊抽變罵︰「你不是要崩了他嗎?還說人家裝b犯?這兒他媽是你老大還是我老大?我讓你裝b……」
這頓狠抽,可把菩提哥給抽累了,拉過把椅子一**坐下,「哈哈」的喘著氣,指著已被抽趴了的公鴨嗓,罵罵咧咧的道︰「次奧你個瞎媽的,早就告訴你個王八孫子多學多看少說話,就知道裝b,和你說的話他媽的從來都當耳旁風……」菩提哥愈罵愈起勁兒,罵著罵著又站起來,過去一頓小腳兒老拳。
這時樸萱開始出聲唱紅臉了︰「好了哥,消消氣吧!三狗他也是好意,哥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是算了吧。」
「不能讓這孫子再這樣下去了,我們都會死在他那張破嘴上!」菩提哥喘著粗氣,人不知被打成啥樣,他這打人的看著倒是很有事兒的樣子。
勸完菩提哥,這小萱開始給那幾個受傷的兄弟療傷,包括已經被抽成豬頭的三狗,她那胖乎乎的手拂過傷患處,便有乳白色的光芒流轉,淤青腫脹眼瞅著就散了,那些破皮見血的也都迅速凝了血痂。與此同時,小萱肥乎乎的身體就像撒氣的車胎迅速的憋了下來,等到將所有人都治療一便後,小萱赫然成了一個青春妙齡的少女,長相倒還挺漂亮的。
小萱身體的奇異變化,此間的弟兄們早已見異不異了。事實就是如此,任何一個團體想要在這個異形橫行的亂世存在,都需有一兩手賴以生存的本事才行,樸家兄妹在這亂世,靠著一些死忠的弟兄,以及小萱奇特的治愈能力,才得以維持這個團隊的存在。
「哎!瑪的,你看火電廠那幫喪盡天良的畜生,做上一票吃喝玩樂都有了。你看看咱們幾天不開張,開張就遇到這種妖孽。次奧他哥的這他瑪真不讓人活了!」菩提哥邊說邊拿起一塊喬浩宇留下的醬肉遞給小萱︰「小萱你給處理一下。」
「哥,雖然這肉經我的手淨化了之後普通人就能吃了,但也失去了最寶貴的營養。眼看這天一天更比一天冷,城市光復又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指望,咱們的物資緊缺,以後的日子可咋過啊?」
樸緹皺了皺眉,過了一會兒,方才沉聲道︰「我看那獸人異形的樣子應該是跟被獨角龍他們陰了的那些人有些關系,真要這樣,這次獨角龍他們就算不死也得讓扒層皮,到時我們或許能生活的好些……」
樸家兄妹為了生存而焦慮時,喬浩宇也在焦慮,從得到的情報看來,王冬梅一行很可能遭了毒手,這讓喬浩宇心里很有些說不清的焦慮。
喬浩宇雖然不算蠢笨,但也絕對談不上足智多謀,也就是個有些熱血的騷年,此刻他思來想去也琢磨不出個靠譜的計劃,牙一咬,索性決定單刀直入,來個硬踫硬算了。
這獨角龍的手段可比菩提哥一伙人霸道多了,他們干脆在山間公路上打眼塞炸藥,硬是炸出一條十來米的溝,即破壞了車輛正常進入常家溝,也使得東西雙向的任何人經過此段都不能不下山間公路繞一下,路南長草一人多高,路北則好走的多,人們行到這里,一般會如何選擇路北,那是顯而易見的。
因為被破壞的是三岔路口,使得拐向常家溝的路面出現近三米高的斷層,這斷層不遠處有一個極具軍事風格的小樓。
這小樓原本是在西皇城爆發疫情之後,由部隊組織人手建的哨樓,如今被獨角龍一伙佔據了,而且還裝模作樣的升了面國旗,還有穿著迷彩服荷槍實彈的嘍,冒充戰士放哨站崗,不知內情的還以為是征服機構,往往會被欺騙。
「站住!什麼人?」哨兵居高臨下,離著老遠就看到了喬浩宇,不過喊話的並非哨兵,而是自小樓里出來的幾個士兵扮相的惡棍人渣。
「各位兵大哥,我是逃難的。」喬浩宇盡力裝的有些畏懼的樣子,不過老實說他的演技真不怎麼樣,好在雙方距離有些遠,更重要的是對方一見喬浩宇孤身一人,又未持有武器,只有手里拎著的一根小棒棒,而他們全副武裝的不免輕視。
那為首的人向手下使了個眼色,那人隨即意會,咳嗽一聲,堂而皇之的說了幾句,然後要求喬浩宇配合,放下挎包、長矛等物,原地慢慢的轉一圈,以確認沒有攜帶危險物品。
在確定喬浩宇沒什麼可疑也沒有攜帶什麼危險物品後,這從小樓里出來的四個人大搖大擺的走了下來,這喬浩宇心說︰「次奧,就這個熊樣還裝軍人呢?看那兩步走,渾身沒骨頭的流氓相,跟胯里裝了彈簧似兒的……」如此一來,喬浩宇心中對這伙人的印象更是糟糕,同時心里的厭惡情感愈盛。
俗話說的好︰「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四個家伙做夢也想不到他們正在接近的土鱉會帶給他們怎樣的命運……
殺人與殺異形是不同的,盡管那些異形曾經是人類,盡管喬浩宇也會偶爾自責或者迷惑煩惱,但是想到自己真的要殺人還是讓喬浩宇心中一陣陣說不清楚的情緒在蔓延孳生,這些情緒里有掙扎、有煩悶、有厭惡、更有一絲絲莫名的興奮和期待,人性向來復雜,一瞬間萬千念頭,誰也無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大腦,更甭說一個在正常社會中成長起來的有拯救世界的理想的騷年。
殺人,殺正常的沒異化的人類,是要有足夠的勇氣,那就必須沖破道德和人性桎梏的。在這個法律失效的動蕩時代中,由個人喜好裁決一個正常人類的生死,或許對很多亡命之徒而言那太輕松了,干掉就好了,理由僅僅是大爺不爽你,然而對于喬浩宇這樣一個受過良好家教有夢想追求的騷年而言,這是一道難過的坎兒。
看著這些甩臂送胯滿臉yin邪的人就那麼遠遠晃過來,喬浩宇第一次有了想殺人的沖動,不能想象這些人在面對那些無辜的可憐人時是個什麼樣的表現,此刻喬浩宇的危險直覺已經感受到了這些人渣濃濃的惡意。喬浩宇忽然有種錯覺,這些人的惡意和比那些異形們的更要復雜惡心,那些異形無非是些可憐人喪失了自我的意識,對于他們和整個人類而言這是難言的哀傷,然而這些所謂的人類所傳達的惡意則是有自主思維的邪惡和**,這讓喬浩宇覺得他們比那些異形更該死,而且死的愈多愈好。
就這樣,喬浩宇的靈魂深處有了某種轉變,大惡之人當誅則誅,此舉實屬替天行道有功無過……
那四個人渣愈晃愈近,看著那幾張丑陋的嘴臉,喬浩宇除了想吐以外就是想讓他們永遠的不要再以這幅賤相行走于世間大地,白白的污染了這空氣,糟踐了那糧食。
喬浩宇斜眼瞄了一下哨樓中的哨兵,心下已有了計較。
眼看那四個人渣已經靠近到他身前五米,而且由于沒把喬浩宇放在眼里,手里的武器都斜跨于腰,並未端起,一看就是便宜佔得太多太爽忘了死字怎麼寫。喬浩宇繼續發揮著他那糟糕的演技,腳下卻做了細微的調整,以求更便于發力便于暴起。
兩米外四個人渣站定,為首的一個滿臉橫肉的家伙掛著抹奸笑一揮手︰「小五子,去拿東西。你,過來!」說著,伸手對著喬浩宇勾了勾指頭。
喬浩宇雙手高舉抱在腦後,貌似有些發抖,顫顫悠悠的往前靠著。行至那為首的人渣面前,驀地腦後雙臂一展,五指打開,猛力拍擊為首的人渣左右兩邊的嘍面門,「啪啪!」兩聲脆響,那兩名漢子應聲而倒,整個面門都趕腳塌下去一塊兒般,牙碎鼻塌鮮血橫流。在眾人茫然的驚詫中,喬浩宇環臂摟向那為首的人渣一把抱住他的頭部騰身而起,右膝上頂「喀嚓!」一聲,那人渣聲兒都沒發出來就腦袋稀碎稀碎的去了。
「噠噠噠……」一通槍響,喬浩宇身形一晃,幾個詭異轉折,撲到那拿東西的小五子身前,二話沒說,一把攥住小五子的脖頸直接提起來,朝向哨兵的射擊,接著右腳一搭,地上的長矛略向後一滑,腳尖急鏟矛身略微一挑那長矛便彈起應手而握,抖手拋擲那長矛便破空而去正中那哨兵胸部並將他帶起釘在哨樓的內牆之上。
喬浩宇正待處理手上抓著仿佛雞仔兒一樣叫小五子的男人,那小樓里呼啦啦又沖出來五個壯漢,這群人一出來對著喬浩宇就是一頓狂掃,根本不顧及喬浩宇手上那男人的死活,這一舉動更是讓喬浩宇心寒,這樣的人不該殺這天底下便在沒有該死之人。
喬浩宇怒吼一聲,掐著小五子的脖子擋箭牌一樣頂在身前,一路向著小樓狂沖而去。
此時此刻的小五子只覺脖頸上箍了個鐵環,耳邊是咆哮的風聲,突然一陣陣鑽心的劇痛傳來,那疼的地方像讓大錘打過一樣,而且一直鑽進去疼,想張嘴可帶著泡沫的血液淹沒了他的聲音,他在世界上最後的景象是那個有著花白短發擰著一對大刀眉狂吼著露出森森白牙的小伙子,之後他的世界就被黑暗籠罩,意識飄遠消散了。
喬浩宇此刻已經沖到了人渣群當中,手中長矛一頓狂掃,瞬時鮮血殘肢橫飛,那五個普通的人渣哪里經得住這般屠戮,幾秒不到,就剩下半個活人渣了。
這半個人渣的右臂已齊肘而斷,那血嘩啦啦的,眼瞅著,臉上就沒了血色兒。沒等喬浩宇繼續動手逼供,就主動都交代了,這些家伙傷天害理的事實在是沒少做,不到一周的時間僅僅是這小樓,就殺害了三十多個落單或者少量結伴的無辜可憐人。
喬浩宇來到那半個人渣交代的亂葬地,挖開泥土,露出被掩埋的一具具尸首,這些尸首雖然有不同程度的腐爛,但還是能辨認的,其中並沒有熟人的遺體。不過這並不能排除王佔旺、王冬梅他們遇難的可能性,因為這里掩埋的只是一小部分。
這附近有十幾處亂葬地,有好多尸體因為埋的不夠深或處理不當,被異形們翻刨出來吃掉了。這伙人渣剛做這些「買賣」時,尸體根本不埋,扒了衣服直接扔到亂葬地。後來還是因為引來了異形們的覬覦,使得他們自己的安全受到了極大影響,迫不得已才善後填埋。
當喬浩宇知道這些後,真想把那半個人渣再多分配幾次,然而面對那已蠟白無血的臉,喬浩宇實在狠不下心來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殘廢,于是將那半個人渣扔到亂葬地由他去了,生死有命吧!
此間事畢,喬浩宇便直奔後面的電廠,這次行動他非常謹慎,沒帶行李,而是找了個隱秘之處就地將隨身行李一埋,只帶了長矛和一把配有消音器的九二式手槍。老實說喬浩宇喜愛長矛遠勝與手槍,然而考慮到萬一需要時的應用就取了一把防身,順便還帶了幾個彈匣。至于那種大些的沖鋒槍之類,喬浩宇不是很熟悉,用不好不如不用,另外也拿著不方便。
此刻天色已黃昏,之前有過短促但激烈的槍戰,獨角龍那邊很可能已有所警覺,然而喬浩宇仍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直搗黃龍,這並非因為喬浩宇沒腦子好沖動,實在是因為他的心中有團火在燒,只有擺平了這幫人渣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火電廠雖然很大,然而設施並不復雜,適合人長住的地方實在是少的可憐。根據那半個人渣的交代,獨角龍一伙佔據了廠子西區的行政辦公樓作為窩點。
喬浩宇選了一個高位置俯瞰廠區,很快便確認了辦公樓的位置,盡量接近辦公樓,躲在不易被發現的地方仔細巡視周圍的環境,心下有了個大概的計劃和想法。
這樓頂是有人巡哨的,可喬浩宇對自己的手段是極有信心的,他先潛入到臨近辦公樓的一處陰影角落安靜的等了二十多分鐘,抓住那巡哨轉身的一個機會,急速狂奔飛身跨過一道兩米高的圍牆,再沖三十米,長矛當撐桿,朝地上一點,「噗」的一聲輕響,地磚如豆腐般被刺入一截子,長矛因巨大的壓力而彎起一個夸張的弧形,就像撐桿兒挑般借著長矛的彈力,再加上雙腿的縱躍之力和雙臂的撐力,一下子便躥起十來米高。
這辦公樓只有五層,地面到樓頂也就二十多米,喬浩宇撐桿這一躍,等于直接到了三樓的大概位置。
繼力量的運用後,磨練反射神經與肢體協調性的時刻到了。
喬浩宇面對的是辦公樓的側牆,這面牆沒窗戶,只有樓層之間的一道指寬凹槽,這凹槽是為了防止熱脹冷縮導致外牆瓷磚擠裂或變形的,凹槽並不深,勉強夠手指指肚探進去。可就是這樣的一道槽,卻被喬浩宇充分的利用了,眼尖手快的雙手手指一扣,立即手腳並用齊齊發力向上竄起。接下來是第二條……最後一縱身,已見到了樓頂,雙手一探,搭在了樓頂房檐,再一較勁兒,利用腕部和肩臂的爆發力,人已騰起上樓。
「當啷!」此時,長矛落地聲方才傳來。
樓頂哨兵被驚動了,端著一支槍,顫顫巍巍的走過來。當這哨兵朝前探身,看到樓下地磚上長矛時,一道黑影急速躥上來,這一下驚的那哨兵急忙倒退端槍準備射擊,可惜那黑影沒給他這個機會,先是撞入他懷中,緊接著他只趕腳腮幫子被大錘榔了一下似的,整個人腦子嗡的一聲,便沒有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