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智上人聞言卻不以為意,微笑著問道︰「那如何才算好?」
大奎執拗道︰「臨來的時候湯大哥說,他的師叔有踏雪無痕,飛葉傷人的本事,那才算好的。」
靈智上人點點頭道︰「踏雪無痕乃輕身術,飛葉傷人乃暗器。兩者非聰慧之人窮盡三十年內功修煉而不可得,依你之天資怕是今生無望。」
大奎不禁疑惑的問道︰「那俺怎麼辦?」
靈智上人撫髯笑道︰「貧道這四個徒弟你既然皆沒看中,貧道也無它法。你走吧!」
大奎驚問︰「您叫俺去哪里啊?」
靈智上人微閉雙目緩緩言道︰「由哪里來,回哪里去!」說罷再不理大奎,已然沉思入定。
大奎聞言‘噗通’跪倒在地,哽咽著道︰「俺不走,俺要跟您學本事…。」說著不斷地磕下頭去。靈智上人不為所動,已是物我兩忘。靈虛子四人見狀起身,走到大奎身前。
靈虛子溫言道︰「施主切莫高聲,請隨貧道出去吧。」大奎只是嗚嗚的哭,已是听不進靈虛子的話了。靈虛子師兄弟四人見此狀況,不由暗皺眉頭。靈虛子再三規勸,大奎不听。四人無法,一人擒住大奎一肢將他抬出門外輕輕放在地上。
靈虛子去關了精舍的木門,回身來到大奎身前蹲勸道︰「施主何必執著?貧道等四人雖不成器,但施主若肯學藝,我等必傾囊相授。家師年紀大了,況且早已閉門收山。施主又何必強求?」
等了許久不見大奎言語,大奎只是跪伏在地上雙肩抖動飲泣不休。靈虛子四人無奈,搖搖頭各自出了院落,留下大奎在靈智上人門前獨自長跪。時光如水一去不回,日月交輝轉眼過了三日。這三日里院內不曾來過一人,大奎一直跪在那里已是氣息奄奄。身心俱疲加之大病初愈,如今的大奎只覺神志不清頭暈腦頓。
靈智上人修為已達化境,十數日闢谷不食也無大礙。大奎卻是正當少年,每天吃少了都會覺得餓的發慌,這三日不吃飯真可謂餓的前胸貼後背了。不知不覺天色已黑,冷風吹在身上,大奎已無所覺。雙腿就如不是自己的一般全然麻木,但頭腦中尚存有一絲念頭︰‘俺張大奎一定要學好本事,俺要做個大英雄,比湯大哥還大的大英雄……。’這個念頭轉瞬即逝,大奎又一次昏了過去。
夜半更深,北風正勁。天上的殘月也似怕冷,早早躲進了烏雲。又要下雪了!身單體弱的大奎如再經風雪,活命已是無望。這時精舍內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上天終有好生之德。靈智上人乃得道不世高人,又怎會見死不救?
精舍的木門悄無聲息的打開,靈智上人緩緩踱出門來走到大奎身前站定。大奎便似心有靈犀般竟恰在此時醒轉,耳邊傳來如夢似幻的一句話︰「貧道今日為你重開山門,你若真有福緣便隨貧道進門吧。」
這句話不知是腦中的幻想還是真有其事,大奎拼盡周身力氣抬起頭來。竟真的看到靈智上人慢慢的走回了精舍,而那道近在咫尺的木門卻一直開著。
是真的,大奎雖是神志恍惚但他知道這是真的,無奈剛想要起身卻一頭栽到地上。許久,大奎咬著牙再次微微一掙竟向前爬了數寸,但再要用力卻不能夠。頭腦中昏暈欲死,剛剛的一掙險些再次暈過去。
大奎喘息了片刻才又向前爬,望著那僅僅幾步的木門仿佛千里萬里遠一般。大奎每爬動一次都需喘息良久,即使如此但還是一點點的爬到了門邊。就在大奎翻身進門的那一瞬間,大奎只覺得如墜深淵再次昏迷過去。
五日後的一個正午,大奎被靈虛子與空虛子架著再次來到靈智上人精舍前。靈虛子向門里通稟後,三人進入房中。隨後靈虛子與空虛子將大奎扶坐在一旁的蒲團上,便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盤膝坐下。玉虛子,太虛子二人皆早在室內盤坐等候,師兄弟四人望著靈智上人皆不知師父今日是何用意。
靈智上人見到人已到齊,便緩緩說道︰「今日為師喚你等前來便是有一事宣告你等。」話鋒一轉,又道︰「為師已然決定從開山門,收張大奎為入室關門俗家弟子。」
此言一出,堂下師兄弟四人驚呼出聲皆面面相覷。要知道靈智上人乃南派道宗宗主,無異是武林泰斗。他若從開山門再傳弟子,必會震驚武林界。
靈智上人道︰「你等不必議論,為師心意已決。」接著又對大奎道︰「以後你與他們師兄弟相稱,些許基礎功課你可找你大師兄請教。待到你身體完全康復,為師再親自教你。」大奎到這時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當即爬起身來向著靈智上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不斷磕頭,口中言道︰「師父在上,徒弟給您磕頭了。」說著百感交集,早已泣不成聲。
靈智上人呵呵笑著︰「徒兒不必多禮,起來吧。」
靈虛子忙起身過來替師父拉起大奎,口中言道︰「師弟能入得本門,真乃可喜可賀啊。」大奎憨憨的笑著,淚水猶自在臉上掛著。其余三位師兄也都起身過來道賀,皆贊嘆大奎心智堅定必有大成……。
此後幾日,大奎每日早起隨大師兄練拳。靈虛子指點大奎本門的基礎功法,如站樁,納氣及一些基礎步法如馬步,弓步,撲步等等。又過幾日,靈虛子開始指點拳法中的最基本動作,並開始傳授大奎五禽戲,長拳,五行拳等基礎拳法。這些,大奎學的一直十分認真。
余下時間,大奎幫著道觀里劈柴擔水干些雜務。轉眼兩月過去,冬去春來,萬物復蘇。靈虛子仍是每日早起教大奎練拳,如今所授已是由簡入繁。
可大奎生來腦子笨,除了剛開始的那些基礎功課,卻怎麼也無法將靈虛子新傳武藝領會貫通。大奎十分懊惱,自己怎麼就這麼笨哪~!大奎這樣,靈虛子也是無可奈何,只得去稟告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