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見羅事成走了,便直接問道︰「你們打探到什麼了?」楊小虎與田風皆是搖了搖頭,大奎笑道︰「看來我今日出此下策倒是走對了一步棋。」頓了頓對二人道︰「這樣,你們尚需…。」話沒說完,門外傳來腳步聲,大奎立即住口。田風將桌上羅事成畫了押的文書收起放在懷中,端了文房四寶走進內室。
來人在門外停步道︰「大人,衙門備了轎子來請大人赴宴。」大奎也覺得梁有才的人差不多也該到了,便對田風道︰「你在客棧守著,等候盤步的消息,小虎跟我走一趟吧。」楊小虎領命開了房門,二人一先一後出了房門下樓出了客棧。
客棧門外一頂藍綢小轎,兩名轎夫,小轎左右站著四個衙役。大奎也不在意,心想這轎子肯定是梁有才自己的。大奎上了轎子,楊小虎緊跟左右,一路向西行去。
過不多時到了一處宅邸,小轎不停直向正門而入,門前早有下人開了大門恭候。進了門又走了片刻,小轎在一處花園小院停下。大奎下了轎,舉目四望,不由驚嘆︰‘這小院可真漂亮’。只見假山流水綠樹如茵,假山旁尚有一方小池。池內定是養了魚,因為池邊有一只金絲貓正匍匐著身子緊緊盯著水中。
大奎正在四處觀賞,身後傳來爽朗笑聲,大奎忙回身觀看。只見迎面走來三人,當先這位看樣子與自己年齡相仿,身著斜襟藍緞長袍腰纏玉帶,身形略顯富態氣色甚佳。離得老遠便拱手道︰「哎呀呀,張大人遠道而來辛苦辛苦。」大奎呵呵笑著拱手回禮道︰「哇哈哈,梁大人無端受擾麻煩麻煩。」兩人一唱一和倒也對仗工整。
梁大人見到大奎竟如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般,一手作請一手拉著大奎的左臂道︰「下官略備薄酒為大人洗塵,請。」大奎挽著梁大人手臂道︰「多有打擾,梁大人海涵啊,哈哈哈哈。」
兩人就這樣拉著手走向會客廳。
廳內早已擺下酒宴,門內已有三位不知是何身份的華服之人早在哪里站立候著。進了大廳,大奎與梁有才分賓主落座,梁有才這才招呼眾人落座。接著梁有才親自執壺給大奎滿了一杯酒,這才把前來作陪的三位逐一介紹,無非就是順元的富紳豪闊。
「來大家共同舉杯,為張大人接風洗塵。」梁有才首先舉杯,其余人等也都舉杯相應。大奎也舉杯道︰「本官初來貴地,多有叨擾。更使梁大人破費,本官先自罰一杯。」說著竟自己喝下一杯酒。在座的都愣了,但也都陪著飲了一杯。
大奎放下酒杯道︰「哎,本官來時承蒙王福大人提醒。不然還真不知梁大人雖只是一城府尹但背後卻是大有來歷啊。」梁有才聞言臉上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張大人和我舅舅熟識?」大奎哈哈笑道︰「豈止熟識,我把王福王大人看做長輩一般啊。」大奎身後的楊小虎想笑,卻努力憋著不敢吱聲。
梁有才一听大喜過望︰「哈哈哈哈,原來是自己人啊,來來來,小弟再敬大人一杯。」說著持了酒壺又來斟酒,大奎伸手攔道︰「這些許小事叫下人做就是了,何勞賢弟啊…?」
得,梁大人改成了賢弟了。梁有才忙道︰「對貴客要連敬三杯方顯誠意。」大奎不由氣道︰「原來梁大人是把張某看成外人了,如此這頓飯不吃也罷。」說罷起身要走,梁有才連忙伸手拉住道︰「兄長誤會了…。」這下可好,酒沒過三杯便稱兄道弟了。
大奎聞言冷冷看著梁有才道︰「你我兄弟還要這般客氣,這讓外人看到豈不笑話?」說著一指其余在座的三人。梁有才連忙將酒壺遞給身後丫鬟,並陪著不是道︰「都是小弟的錯,兄長勿怪,快坐快坐。」大奎這才佯裝生氣的坐了。
接下來兩人推杯換盞喝的不亦樂乎,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梁有才問道︰「兄長遠道而來所為何事啊?」大奎聞言一愣,但隨即信口胡謅道︰「王大人得知賢弟得了一件寶貝,特差本官前來看看是真是假。」大奎心想,梁有才貪財如命手中必有寶貝,且詐他一詐。
梁有才一驚,自己得了寶貝剛剛不過一月,舅舅怎麼會知道?大奎看其神色已知自己蒙了個**不離十,端起酒杯來慢條斯理的咪了一口。
梁有才為穩妥起見,試探的又問︰「我舅舅府中的阿花如今怎樣了?」
「阿花?」大奎一驚,但隨即想到既是叫阿花,想來身份也不是很尊貴。不由佯裝大怒道︰「狗屁的阿花。」說著竟拍起了桌子。梁有才見狀這才信了十分,忙勸道︰「兄長不要動怒,那阿花雖然是狗,但卻是我小舅母的寶貝。」
大奎心中暗暗僥幸,面上卻裝象道︰「那狗東西,見了我就咬,本官恨不得煮了它。」梁有才不由暗想︰「這位張大人既能進得舅舅的內室,定然是舅舅的心月復了。」當下端起酒杯道︰「來來來兄長,滿飲此杯!莫為了些許小事壞了你我兄弟氣氛。」
大奎這才端起酒杯來與梁有才又對飲了一杯,二人剛放下酒杯。陪坐的三位豪紳又來敬酒,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大奎自己的酒量自己清楚,要是這般喝下去估計要被抬回去。當下打著官腔道︰「本官與我賢弟聊天,何須你等攪擾?」
梁有才一听,忙對其他三人揮揮手道︰「你等先回去吧,有事改天再議。」三名豪紳起身告辭而去。梁有才道︰「兄長鞍馬勞頓,小弟略備薄禮給兄長解解困乏。」說著雙手連拍三下,有後堂走出兩名丫鬟,皆端著托盤。托盤上蓋著紅綢,卻不知托盤里裝的是何物。
梁有才笑著起身走到兩名丫鬟身前,伸手揭了兩塊紅綢。大奎不由的兩眼發直,那兩個托盤上竟是一盤金錠一盤銀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