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趙康有本奏」趙康說著竟是痛哭流涕
太祖朱元璋見到趙康如此卻不僅眉頭一皺不耐道︰「有話就說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趙康顫抖著手由袖中取出奏本道︰「臣官職卑微此奏本本應由禮部錢大人審閱其後轉呈皇上但臣不忍見倫常將廢故此冒逾制之罪奏本望皇上明鑒」趙康說罷雙手捧著奏本跪伏余地竟是哭的一塌糊涂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太祖朱元璋以手扶額多日不曾好好安寢現在經這趙康一鬧卻有些頭痛身旁的宦官見狀忙上前問安太祖朱元璋嘆口氣道︰「呈上來」
宦官領旨下了須彌台走到趙康身前接了奏本回身時竟是輕蔑的瞪了趙康一眼意思很顯然是責怪趙康奏本不分時候趙康正趴伏于地卻沒看到宦官的眼色這也難怪但凡五品以下的官員見了皇上沒有不打怵的所謂龍威如獄皇恩似海便是這個道理
宦官回到太祖朱元璋身旁雙手將奏折呈了上去
太祖朱元璋接過奏折打開草草看了一眼竟是轉瞬龍顏大怒
「趙康你好大膽」太祖朱元璋說著竟將手上的奏折狠狠地向遠處的趙康投去
趙康一聞皇上震怒在殿門口險些嚇尿了褲子心中不禁埋怨自己找誰不好偏偏去找西門外的‘刀子劉’代筆啊這‘刀子劉’在京師應天頗有名氣不光是代寫書信而且代寫訟狀其筆力論詞尖酸刻薄卻讓人無法辯駁誰找他代筆寫狀子打官司每每十告九贏由于其文筆犀利固有‘刀子劉’之稱
太祖朱元璋指著趙康罵道︰「你一個小小從五品清吏司竟敢狀告一品太保朕不辦你倫常何在」
話音未落站在班首的劉伯溫出班奏道︰「皇上息怒臣劉伯溫有本奏」
劉伯溫乃是太祖朱元璋的肱骨之臣無異于大明朝的軍師見劉伯溫有話太祖朱元璋自然是不能稍息怒火隨即溫言道︰「劉丞相有話但講無妨」
劉伯溫卻不說話走過去將朱元璋扔出的奏折撿了起來回過身來問詢道︰「皇上這奏折臣可否一觀」
太祖朱元璋嘆口氣揮手道︰「看吧真真氣煞人也」
劉伯溫得了聖諭這才展開奏折細細看來奏折乃是呈皇上御覽劉伯溫雖然身為丞相但也不能未經許可便擅自觀看這是逾制的重罪但為替皇上分憂劉伯溫這才先問詢再看奏折
劉伯溫先是看了一遍這才微微一笑道︰「宵小之輩文辭刁鑽皇上切莫動怒」說著劉伯溫轉過身來向著趙康問道︰「這奏折是你所寫」
趙康聞言驚得連連磕頭道︰「不敢欺瞞丞相這封奏折是下官請人代筆丞相饒命啊」
傳聞劉伯溫有通天徹地之功鬼神莫辯之能能預知前後五百年之興衰兵書戰略更是爛熟于胸大明朝能有今天劉伯溫居功至偉當列群臣之首創業未半之時得劉伯溫指點紅巾軍百戰百勝太祖朱元璋多次稱贊劉伯溫曰︰「吾之子房也」
趙康本就是膽小懦弱之人此刻見劉伯溫問話哪里還敢有一絲隱瞞當下承認是找人代筆而他卻沒有想到對皇上他說是自己所書對劉伯溫卻是說找人代筆這無疑是犯了欺君之罪
胡惟庸本以為趙康惹了皇上雷霆之怒自己另外安排的兩人便出班煽風點火到那時張大奎必死無疑哪成想趙康如此不濟事劉伯溫一出來竟將趙康嚇成這個樣子
趙康的求饒劉伯溫微笑對之太祖朱元璋在殿上卻是冷哼道︰「刑部尚書周楨何在」
周楨出班道︰「臣在」
太祖朱元璋問道︰「以周愛卿所見這趙康該當何罪」
周禎略一思量這才道︰「論罪該斬」
「辦了吧」太祖朱元璋揮了揮手復又以手扶額話音一落殿外走進兩名金甲武士拎雞一般將趙康拖了出去
「這趙康不說朕還真把那個張大奎忘了」太祖朱元璋嘆口氣這才續道︰「據奏報張大奎私收白銀三十萬兩況有賣官之嫌眾位愛卿有何高見啊」
胡惟庸聞言覺得機會來了這才向不遠的刑部侍郎盛元輔使了個眼色
盛元輔會意出班奏道︰「皇上臣有本奏」
「講」太祖朱元璋懶懶的說道
「臣以為張大奎之罪無須再議私自收受賄賂已是明證依大明所頒律法貪贓過十兩即斬張大奎萬死難贖其罪」盛元輔說完自回班列
太祖朱元璋聞言向劉伯溫問道︰「依丞相之見此事當如何處置」
劉伯溫略一籌措這才稟道︰「依臣之見張大奎殺不得其因有三︰一則其乃是後宋唯一遺臣若殺之恐天下人說皇上不念舊情二則張大奎與湯和將軍乃是故交湯將軍又是皇上自幼的玩伴無異于手足若殺張大奎恐湯將軍寒心三則常遇春將軍卒去軍中固然不乏猛將但能與常遇春將軍一較高下的實在如鳳毛麟角悉聞常將軍曾與張大奎在軍門一戰二人勢均力敵不分伯仲若貿然殺之大明又損一員蓋世猛將」
太祖朱元璋皺了皺眉頭這才道︰「當年朕封他官時他就是不肯就武職說什麼見不得兄弟慘死之類的話叫朕如之奈何」
劉伯溫輕輕一笑道︰「此事好辦」劉伯溫話音一頓才道︰「張大奎在蘇州的宅院乃是皇上賜予的皇上可頒旨收回」
朱元璋聞言一愣忙大搖其頭道︰「言而無信之事朕豈能為之」
劉伯溫笑道︰「皇上可將張大奎在應天的宅院賜還給他將其家眷盡數遷來京師對其家人則言其在北京(汴梁)任職而實則將張大奎貶至湯和將軍手下」劉伯溫一捋須冉又道︰「元庭余孽雖處極北但仍窺伺北平之地時刻皆想復國如今徐達元帥鎮守北平府北有惠帝西有王保保形勢不容樂觀而湯和將軍現在徐元帥帳下任職正好將張大奎置于湯和帳下若是北平有難張大奎也便有了用武之地」
太祖朱元璋略一沉吟方道︰「既如此便依丞相之計行事」但隨即續道︰「張大奎曾將自己的馬夫送于朕而朕也回贈了一個馬夫給他恩看來這個張大奎倒是與馬夫有緣就叫他到湯和帳下做個馬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