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大神醫,你說你今天會不會再吃一個零蛋?」
蕭鱗在車上向炎征調侃道。
昨天炎征第一天在真善醫院上班,結果一天下來一個病人都沒有。
蕭鱗覺得太逗了,她終于找到了一樣可以拿來挖苦炎征的事情。
「不可能!」
炎征信心滿滿地道。
「那再吃了零蛋怎麼辦?」
「再吃零蛋的話就把你那個可愛小護士叫上來,說不準她今天突然長痘痘了也不一定。」
炎征毫無節操地道。
到了醫院後,炎征沒有去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去了行政服務部門的辦公室。
行政服務部門就是做各種雜事的部門,什麼醫院網站的建設和維護啦,給大家采購節日福利啦等等雜七雜八、只要不是醫護人員的事情就都歸他們管。
「早上好,我是副院長炎征,幫我做件事吧。」
炎征進了門,就掏出裝有他資料的身份ic卡,遞給了明顯也是剛到不久,還沒來得吃完早飯的小伙。
「炎院長好,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做的嗎?叫我小胡就好。」
小伙忙放下手里的一袋雞蛋餅,擦了擦手後,接過他的ic卡,在座機上刷了下。
真善醫院的管理手段已經非常先進了,誰讓服務部門做的事情都用電腦系統記錄,以防止日後各種不必要的糾紛和扯皮。
「第一,把我的身份簡介里的內容改一下,把我的掛號價格從現在的50改成5000。牆上的和網上的都要改。第二,把這件事情捅給各路媒體。可以做到嗎?」
炎征正容道。
當听到他說要把掛號費改成5000時,可憐的小胡明顯嚇了一大跳,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來了,不可思議地呆看著他。
「小胡,有什麼問題嗎?」
炎征再次問道。
「有,炎院長,你是不是說錯數字了?是不是想說500?」
小胡終于反應過來,好心提醒他道。
他這麼說完全正確,因為華夏國最頂尖的國醫大師級別的名中醫的掛號費也不會超過1000塊錢。
而全華夏國十幾億人口里,國醫大師統共才幾十個,最年輕的都不會低于65歲。
像炎征這樣沒學歷沒職稱沒師承的,不要說5000塊的掛號費了,就算是50塊錢,一般人都會覺得太貴了,給5塊還差不多。
「沒錯,就是5000,而且不是日元也不是韓元更不是津巴布韋幣,而是5000塊華夏幣!」
炎征知道他心理的想法,特意強調到。
小胡是徹底震驚了,他在真善醫院做行政服務人員也有好幾年了,通過平時的道听途說,對醫藥行業也多少比常人了解得多。
昨天是真善醫院中醫部開業的日子,他不是9層的工作人員,所以沒去。
但是通過同事間的傳播,還是知道了昨天本院中醫的火爆程度。
可是就他所知,最貴的省級名中醫李巡的掛號費也不過300塊錢而已啊。
這位炎征炎院長的公式資料就是他給填寫的,所以他知道炎征是個「三無人員」,雖然很多人猜測炎征是大老板蕭權的親信,其實是作為管理人員來當這個院長的。
這樣一個人居然要把自己的掛號費改成5000一個,比他一個月的工資都要多,小胡很想當場掐一下自己的大腿,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哦,好的,我馬上給您辦。媒體的事情要稍微晚點,因為負責和媒體溝通的同事還沒來呢。」
小胡直覺得自己的臉上肌肉僵硬,有點恍惚地回答道。
從行政服務的辦公室出來,炎征就進了他自己辦公室旁邊的房間。
「針灸科二」,省級名中醫李巡的房間。
由于李巡的名氣太大,病人多如過江之鯽,導致醫院需要給他限制號子的數量才行,否則根本忙不過來。
現在才8點30,李巡一天固定數量的60個號子在醫院開始掛號的短短10分鐘里,就已經全部掛出去了。
由于針灸療法需要留針和間斷調針以及留火罐的原因,導致平均每個病人的治療時間基本不會少于1個小時,加上床位有限,所以針灸醫生不像光開方劑的中醫那樣可以一天看上百個。
房間內的10個床位已經全滿了,門外還排著20多個人。
昨天炎征看了其他醫生的房間,唯獨沒有看李巡的房間。
不是他不想看,而是因為李巡昨天只上半天班,導致他的房間里里外外全部擠滿了人,炎征根本進不去。
醫生的病人數有時候就像股市般不穩定,今天李巡的房間里等候的病人就比昨天少了些。
看到炎征進來,李巡跟他不咸不淡地打了聲招呼,繼續自顧自地彎腰給病人下針。
他的下針手法十分獨特,同一組的兩個穴位並不是接連下針,而是在上肢下一針後,再在下肢下針。
而且下針後捏住針柄不放,以極小的幅度先下探九次,再上提六次。
這和普通的施針法完全不同,普通的針法必定是連續扎同一組穴位,並且扎下針後就先不動了,過一會再來動針。
炎征看得眼楮一亮,忍不住道︰「竟然是子午針法!厲害!」
周圍的病人聞言都向他望來,臉上透出不解的神色。
而針剛離手的李巡則瘦軀一震,直起身回頭看著他,面露訝色。
子午針法專攻陰陽,取穴采用一上一下、一陰一陽的取法。
而且子午針內里還有一套極為復雜的根據子午流注進行取穴下針的方法,針法獨特,療效顯著,曾經廣為流傳。
子午針法的發明者不詳,但是中醫界公認的是這種針法的創立時間大概在宋朝,百年間便下至鄉野,上達皇室,其傳人可謂遍布朝野。
可惜在滿清中期,滿清政府因為害怕被針刺殺而廢止了太醫院的針灸科,民間的針灸也受到慘重打擊。
可憐這子午針法竟然從此盛極而衰,到當今華夏國時,已經難覓蹤跡了。
想不到今天在這里看到了子午針法,難怪傳言李巡在幾年前就有了沖擊國家級名中醫的資格。
「你居然認得我用的是子午針法?」
李巡有點不敢相信地問道。
就他的經歷而言,不要說炎征這麼年輕的人不可能知道子午針法,就連很多當代針灸名家都對此一無所知。
李巡早年還熱衷向人推廣子午針法的種種妙處,沒想到竟屢屢召來白眼,說他這只是花樣好看的奇技yin巧。
也因此讓他死了跟人推廣的心,安心看自己的病人。
有些東西,沒緣分的話就真的沒法說了。
「嗯,我是從一本古籍上看到的,不過今天是第一次活生生看人這麼用。」
炎征老實答道。
「炎主任,我們到外面說話。」
李巡這是第一次叫他的職務,領頭走到了外面走廊的轉角處。
「不知炎主任師承何門?」
李巡鄭重問道。
「這個,李醫師,不好意思了。我師傅不準我主動跟人提,除非被別人看破。」
炎征不好意思地道。
其實他覺得師傅的這個要求很奇怪,說出個師承而已,難道說說都會招來禍事?
不過他的師傅行事高深莫測,他這麼做雖然不明說為什麼,可是一定有他的道理,炎征也就只好照辦了。
「這有什麼不好說的?我可以不客氣地說,當代華夏國的針灸名家,多多少少我都有點認識的,如果是那些60歲以上的老古董看出我這子午針法來,我還不會覺得太稀奇。可是我看你只有二十多歲的年紀,眼光卻這麼準。我想了想,那些老古董好像都沒有你這麼一個弟子啊。」
李巡有點不高興地道。
「抱歉,李醫師,師命難違啊。」
炎征依舊守口如瓶地道。
李巡背起手,圍著他轉了兩圈,仔細看了看,突然抓住了炎征的右手,拿在眼前端詳起來。
炎征的手指長而健壯,皮膚光潔,沒有老繭也沒有什麼顯眼的特征,和常人差不多。
炎征知道李巡沒有惡意,所以任由他抓著看。
「有意思,從手上來看,還真看不出你是個針灸醫生。」
李巡放下他的手嘆道。
因為針灸醫生長期使用銀針的關系,其手上的大拇指和食指會變得特別粗壯,而且捏針的皮膚也會變厚變硬。
即使因為行醫的年限不同,年輕的醫生還沒那麼明顯,但是落在行家的眼里是逃不掉的。
「我看資料上說,李醫師幾年前就去了歐洲發展,而且發展得很不錯,怎麼又突然回國了呢?」
炎征故意岔開話題道。
「呵呵,早年我是被我徒弟拉過去的。他在歐洲落了腳,收入比國內翻了好幾個跟頭。他對我這個師傅還挺有孝心,非要我也過去。我就想出去見見世面也好,就在歐洲待了幾年。」
李巡露出回憶的神色道。
「在那邊怎麼樣?」
炎征期待地道。
「歐洲人被西藥搞怕了,現在他們越來越接受中醫。只不過他們對中藥還不太接受,對針灸的熱情卻是一年比一年高。我在我徒弟的診所干了好幾年,來看病的人多的不得了。而且有錢人還比窮人多的多。因為針灸在歐盟很多國家還沒進醫保,是要自費的。結果那幾年賺的錢,比我以前在國內20多年賺的加起來還要多得多。」
李巡感慨地道。
「不過,錢雖然很多,環境也很干淨,各種待遇都很好。但是我寂寞啊,沒有老朋友喝茶聊天,這日子過的不舒心啊。于是我就回來了。」
沒等炎征發問,李巡接下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