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千雪萌垂頭喪氣的樣子,顧朵蘇覺得她真的就像千凌寒說的那樣,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一臉的稚氣,沒有被著繁華大都市的爾虞我詐、紙醉金迷所污染的性格,在顧朵蘇看來都非常的難能可貴,真不知道千雪萌究竟還能這樣保持天真快樂到什麼時候?
顧朵蘇曾幾何時也跟她一樣的稚女敕,不過在顧朵蘇看來,也正是由于她年少時的天真幼稚,才造就了她現在的痛苦。
千雪萌可不會像她一樣不幸,因為她有千凌寒,有席言宇,還有自己在內的人,都不會讓她走上不幸的道路,因為她和千凌寒都已經體會到了太多常人所體會不到的痛苦。
「雪萌,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夜不歸宿的跑去酒吧喝的醉醺醺的?」
「我……」千雪萌低著頭,欲言又止。
見千雪萌不知道如何開口,顧朵蘇問道︰「是不是因為席言宇的事情?」
「……」
激動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千雪萌生氣的說︰「不準在我面前提他,以後都不準,我真的是討厭死他了。」
望著千雪萌生氣的樣子,顧朵蘇不由感覺有些無奈。
拉著千雪萌的手,顧朵蘇說︰「那你知道你昨晚是被席言宇抱回家的嗎?」
「哎?」驚訝的叫了一聲之後,千雪萌似乎認識到自己剛才是在無理取鬧了,不禁又耷拉下了腦袋。
看著千雪萌無精打采的樣子,顧朵蘇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想了想,她還是覺得應該讓千雪萌弄明白她現在究竟在想些什麼。
「雪萌,你覺得席言宇是個怎樣的男人?」
「他啊?」
一說到席言宇這個人,千雪萌就一臉的鄙夷和唾棄。
嫌棄的撅著嘴,千雪萌自顧自的翻了一個白眼,說︰「就他?還能是個怎麼樣的人?一個看就是個龜孫子王八蛋!誰以後要是嫁給他做老婆,誰倒霉!」
顧朵蘇︰「……」
沒想到席言宇在千雪萌心目中的印象這麼差,顧朵蘇不禁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麼每次一看到席言宇和夏凝兒說話,就氣的不行?」
千雪萌︰「……」
顧朵蘇的這個問題似乎將千雪萌給問住了,只見她像哽住了一般愣著臉不說話。直到沉默了半響,千雪萌才反應過來,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對顧朵蘇說︰「那是因為……因為……」
努力的在為自己找了一個理由,千雪萌才吃力的說道︰「難道你都不覺得那個夏凝兒很可惡嗎?」
望著拼命為自己找理由的千雪萌,顧朵蘇說︰「我覺得還好……」
雙手叉腰,站在沙發上激動的跳了一下,千雪萌有些不能理解的大叫了一聲︰「靠!不是吧?」
坐了下來,千雪萌拉著顧朵蘇的手,說︰「她都那個樣子對你了,你還覺得還好啊?朵蘇姐,你腦子有病吧?」
顧朵蘇︰「……」
千雪萌︰「額……」
意識到自己一時口快竟然口不擇言說了胡話,千雪萌有些尷尬笑了笑。
顧朵蘇一點兒也不介意剛才千雪萌說了些什麼,而且她並不覺得千雪萌說的不對。
「對……對不起啊,我剛才說錯話了。」千雪萌低著頭,心虛的跟顧朵蘇道歉。
「沒事。」
回答了千雪萌一句之後,顧朵蘇說︰「千雪萌,你是不是喜歡席言宇啊?」
雖然顧朵蘇覺得這句話本不應該現在就告訴千雪萌的,畢竟兩邊都沒有人意識到對彼此的真感情,可是感情這種事情總是需要一個人先點破的。
而且,在她看來,現在先提醒一下千雪萌,說不定以後他們就會少走一些彎路,不是嗎?
「什麼?!」
顧朵蘇的話一問出口,千雪萌就激動的叫了出來。
快速地下了沙發,千雪萌瞪圓了眼楮站在顧朵蘇面前,激動的問道︰「朵蘇姐,你剛才沒說錯吧?」
用手指著自己,千雪萌反問道︰「你說我喜歡席言宇那個狗東西?」
雙手叉腰,千雪萌好笑的笑了一聲,說︰「朵蘇姐,你沒發燒吧?」說著,她將手放在顧朵蘇的額頭探了一下她的體溫。
「朵蘇姐,你也沒發燒啊,怎麼會說出這種搞笑的話啊?」
顧朵蘇︰「……」
無言的看著千雪萌,顧朵蘇一時也不知道對她說什麼好了。
站起來,顧朵蘇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笑看了她一眼,說︰「好吧,反正我要說的話就這麼多,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去想了。」
用手指溫柔的點了一下千雪萌的額頭,顧朵蘇笑著了一句「你這個鬼丫頭。」之後,便徑自上了樓。
目送顧朵蘇走上樓,千雪萌煩惱的皺著臉揉了揉自己剛才被顧朵蘇點過的地方。
[開什麼玩笑?我喜歡席言宇?就那個王八蛋?]
越想越糾結,千雪萌感覺自己就算是喜歡上一只豬一只狗,也不會喜歡席言宇啊!
真是令人想不通……
再次往顧朵蘇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千雪萌覺得今天顧朵蘇一定是在說胡說,所以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想明白了這件事情之後,千雪萌拍拍手回房換衣服。
*********
今夜的月亮就像眯成了一條縫的眼楮,細的的像一條線,沒有開燈的房間里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看不到什麼光。
夏堯翊躺在床上看著正上方漆黑一片的壓花板,心里卻被顧朵蘇的事情堵塞的喘不過氣來。
自從收到了韓夕桐交上來的那份報告之後,夏堯翊每天都過得像呼吸困難的病人一樣。一想到顧朵蘇,他就感覺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夏堯翊並不知道現在是幾點,躺在身邊的冷欣夢發出了淺淺的呼吸聲,想必她睡的很不錯吧?
「恩……」
就在這個時候,夏堯翊听到冷欣夢的呼吸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
「恩……不是這樣的,你听我解釋……」
在一聲帶著驚恐的夢話月兌口而出時,冷欣夢猛的從床上彈了起來。而與此同時,夏堯翊第一時間像睡著了一般閉上了眼楮。
猛地從夢中驚醒的冷欣夢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警惕了看著睡在身旁的夏堯翊,在發覺他沒有醒過來時,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氣,然後像沒事的人一樣,躺回床上繼續睡覺。
同一張床上,躺著兩個分明就輾轉難眠卻強作睡著了的人,這注定將是他們兩個人難以入眠的夜晚。
第二天,冷欣夢坐在賓館的房間里看著窗外繁忙的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說︰「我昨晚夢見莫謙然了……」
「哦……」
白夕然拿出兩個高腳杯,同時拿出了一瓶玫瑰紅葡萄酒,邊往杯里倒酒,他邊說︰「所以呢?」
「所以,你到底有沒有用心去找人啊?」冷欣夢急不可耐的朝白夕然吼了一句。
她完全不明白這個白夕然究竟是怎麼搞得,明明只主動跑來要求要和自己合作的,可是現在的他整天無所事事,連找個人都找不到。
「沒有找到!」
倒好酒之後,白夕然將其中一杯酒遞給了冷欣夢,然後自己走回了沙發上,坐了下來。
隨意的靠在沙發上,白夕然將紅酒輕搖了搖,然後放在鼻尖聞了一下,問道︰「你夢見什麼了?」
原本火氣正旺的冷欣夢在听到白夕然的話時,一愣,立刻坐在椅子上沉默起來。
見冷欣夢不說話,白夕然也懶得說什麼,反正他現在也不是很想听到這個女人的聲音。
大約在過了五分鐘之後,冷欣夢慘白著臉,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喉,說︰「我昨天晚上夢見莫謙然回來了。他說他恨我,想讓我為顏思昕那個臭丫頭償命!」
听冷欣夢說完了她做夢的內容之後,白夕然不以為然的問道︰「既然都夢見他要你為顏思昕的死償命了,那你還找他做什麼?」
生氣的瞪著白夕然,冷欣夢說︰「當然要找到他,因為我相信他不是這樣的人。」
知道莫謙然這個人對于冷欣夢來說是一個很危險的話題,只要一說他的不好,冷欣夢就會生氣。
白夕然無奈的聳了聳肩,說︰「好吧,你喜歡。」
提著包,冷欣夢走到白夕然面前,用命令的口吻說︰「白夕然,不要忘了,是你主動跑來要求跟我合作的,所以麻煩請你也拿出點兒誠意出來讓我看看你的能力。」
奪過白夕然手上的紅酒杯,冷欣夢冷著臉提醒道︰「不要給我一種你是特地跑來我這兒白吃白喝的錯覺。」說罷,她將手中的酒杯用力的放在了桌子上,轉身離去。
在房間的門被用力關上之後,白夕然的嘴角上揚起一抹無所謂的冷笑。
搖了搖頭,白夕然走到落地窗前拿出手機撥下了一串號碼。
「喂,那個叫莫謙然的男人找到沒有?」
「還沒有找到?」
「好吧!那就先這樣吧。」說罷,白夕然生氣的掛斷了電話。
隨手將手機扔在了沙發上,白夕然望著窗外,眼神變得失落而深邃。
他就像經歷了一場洗禮,與以前那位暴躁易怒的酒店經理判若兩人,或許寧素櫻的死對他來說真的是很大的打擊吧?
有的時候,白夕然在想,他現在做的事情究竟是不是對的?
為死去的寧素櫻報仇,究竟是不是已經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