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握住身邊林菀剛才給我的那把手槍。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我的老冤家來了。
可是,這家伙不是已經摔下高樓摔死了麼?難道,他真的擁有不死之身,無論用什麼方法都沒辦法打敗?
「 !」實驗室的金屬門被猛然撞響。
「 !」一次不成,外面的敵人開始瘋狂撞門。
一定是那個家伙,除了他沒有誰會更粗魯更野蠻。
「不能讓他進研究室,不能讓他破壞這里的資料。否則我們這些年的努力就白費了!」林菀大聲說。
外頭的踫撞聲越來越激烈,緊接著,又變成了金屬踫撞劈砍的聲響。
「該死……」林菀環視四周,忽然對一邊的李進說道,「李進,拿上備用儲存器,現在趕緊備份計算機里的所有研究資料和數據,如果可以的話,在儲存器里模擬出計算機的核心系統。」
「這……我沒試過……」李進說道。
「那就現在試!」林菀命令。
「好……明白了……」李進一個放下手中的槍,一個箭步沖到電腦前開始快速行動。
而我已經慢慢靠近了那扇被撞得搖搖欲墜的大門,我看了林菀一眼,她盯著研究所的門,神情緊張但卻堅定,我覺得,這個時候的她,一定覺得自己是在守護自己的孩子,這實驗室里,大概才是她最為珍視的一切。
這個時候,那扇金屬門旁邊的監控驗證裝置已經開始發出陣陣警報聲。
「這些家伙,是怎麼發現這里的。」我不由得問道。
林菀說道︰「不知道,他們應該已經把電梯的按鈕打壞了……但是,就算真的打壞了,他們怎麼會知道這里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是什麼東西吸引他們來的嗎?」那名一直在實驗室里監控數據的研究員顫聲說。
而這句話一說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我身上。
「我?」我心里暗暗打鼓,怎麼可能?當初我剛從醫院逃出來的時候,身上被安裝了竊听器,被那劍士跟蹤,被翼人追趕,我倒是還可以理解,現在呢,又怎麼可能?我進入反抗組織的時候就進行過一次全身檢查,而且林菀也對我三天兩頭的做檢查,從中央堡壘回來之後還做了一次嚴格的全面體檢,所使用的衣服與用品更是全部統一標配,又怎麼可能被安裝上竊听器?
難道?!
我咬牙,說︰「難道是內奸?」
「內奸肯定有。」林菀說,「如果沒有內奸,翼人就不可能闖進基地里來……但就算是有內奸,也不至于能……」話未落音,那面前的金屬門發出一聲裂響,上緣已經開始扭曲變形,產生裂痕。
「李進,你怎麼樣!」墨歌端著槍,大聲問。
「我可以模擬出系統來,但是,我需要時間!」李進說。
這句話一出,我、林菀和朱晴迅速會意,立刻跨步擋在了李進的跟前。
而那名監測數據的研究員似乎本生行動就稍慢,身體微胖,這個時候更是嚇得有點動彈不得似的,半天才轉過身來,準備離開那金屬門附近,到我們身邊來,誰知道,他剛要行動,只听又是一身悶響,那金屬門被撞得劇烈一震,轟然倒塌下來,那金屬門何其之重,哪里是人類的軀體所能承受。
那名研究員,就這樣在我們面前,被半扇金屬門狠狠拍在了地面上,我們只看見一攤鮮血四散濺開,只看見他的手在地面上痙攣般的僵直抬起,重重落下,我們只看見,那破裂的金屬門之後,劍士冷冷盯著我們所有人,那家伙身上的傷口居然已經被縫合——是縫合,不是愈合,這明顯被人為、如同修機器一般的重新修復過的身體。
劍士的身體本已經千瘡百孔,這個時候就像是一件本就丑陋,卻又被打上了許許多多補丁的衣服,更顯得猙獰可怕。
而且,他的下半身,居然莫名其妙的在肌肉上釘上了幾塊鋼板,鋼板與血肉融合在一起,有一種別樣的詭異感,這家伙的身體,此刻就像是一個科學怪人一般,我十分懷疑這鋼板也是他自己釘上去的,他已經是一個活生生的不死試驗品了。
劍士踏著那倒下的金屬門,一步步逼近過來,金屬門下的研究員已經被壓成了肉醬,隨著他一腳腳的踩踏,不斷有血和碎肉從金屬門的兩邊擠出來,見慣戰場血腥的我,此刻甚至也覺得感官刺激實在太強烈,令我胃里一陣陣的不適,我身旁的那位研究員朱晴,早已經一手持槍,一手捂住了嘴,似乎在逼著自己不要叫出來或是嘔吐出來。
恐懼與惡心都可能使人想要嘔吐,現在,二者兼有之。
劍士行動依然緩慢,從容不迫。
「李進,你怎麼樣?!」林菀再次發問。
「差不多,我還行……」李進說著,忽然側過身,單手在褲腿間一按,抽出一柄飛刀來,直直的朝劍士甩了過去,我都還未及反應,那飛刀便準確的插在了劍士的腿上,那劍士渾身一陣顫抖,整個身子居然慢慢的蹲跪下去,他手臂上的劍骨無法支撐龐大壯實的軀體,抖動之中,身子已經滑倒在地。
「漂亮……」我這才明白,李進將自己手中的電流壓進了特質的飛刀之內,這樣可以暫時定住行動本就緩慢的劍士——我不由得贊嘆起來。
「幫我拖住他……」李進繼續操作電腦,大聲喝道。
我對準那劍士的頭部,扣動扳機。
劍士不躲不閃,那一顆子彈立刻在他頭頂炸裂,一個濃稠的液體四散而開,讓我感到驚奇的是,他的腦袋里頭,似乎裝的已經根本不是血,也不是腦組織,而是一堆青綠色帶著黑紅血絲的液體,這難道是更進一步的變異麼?!
然而,這個時候想太多似乎對戰局毫無裨益,我對準那劍士的頭頂再次開槍,又是一聲悶響,那種濃稠的液體如同如同泉涌一般。
但這個時候,那劍士似乎已經恢復了甚至,從麻痹的電擊中清醒過來,盡管頭部連中兩槍,炸出兩個乒乓球大小的洞口,但他依舊緩緩站起身來,一步向前,舉起手中的「長劍」,一劍朝我們扎過來。我們擋在李進的跟前,退又不是,不退也不是,劍士的這一劍,直直的扎向林菀,我趕緊一步向旁邊撤過去,把林菀撞到一邊,抬手一擋,那骨劍雖然力量頗大,但畢竟是向前的穿刺力量,我自下而上的這一擋,令那骨劍立刻偏離了原本的「軌道」,只是輕輕挑過我的肩膀。
骨劍鋒利無比,縱然是輕輕一挑,我肩膀也一陣冰涼。
不過,趁著這個機會,我對著那劍士的肚子又是一槍,這一槍的炸裂,直接把我也震退了幾步,由于距離較近,那劍士也被這爆炸拋飛出去,直直的撞在隱蔽的林菀房間外那一面金屬牆上,金屬槍立刻變形,控制房間金屬門的按鈕發出一聲淒厲的長鳴,似乎已然被撞壞了。
劍士的月復部被開了個大口,已然只是泊泊的往外流那青綠黑紅的液體,他的體內已經沒有內髒了,從他月復部裂開的大洞之中,我似乎還能看見浸泡在濃稠粘液之中的條條肋骨。
這樣的一個身軀,我即便是將他全部炸碎,他也似乎還能繼續行動。
那家伙站起身來,拖著殘軀再次走上前來,行動甚至比剛才還要快幾分,反手舉劍,又一次橫掃而下,我們一面要保護李進,一面要與這個家伙戰斗,著實束縛手腳,這一劍我只能躲閃,而骨劍,就在我前方的地面上劈砍過去,我甚至看見了一縷金屬的火花飄飛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