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和鐘將軍同行讓我有些不快,但他畢竟是上司,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很快我們就回到了七七所在的房間里,這個時候的七七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朱晴坐在床邊,神色有些凝重。[詞*書/閣]
「發生什麼事了?」我擔憂地問道。
「剛才吃過東西,我看她累了,就讓她好好躺一會兒。」朱晴說,「她很快就睡著了,本來沒什麼事兒的,但是,我發覺她,睡著以後表情一直不對勁,好像很痛苦,而且還總是發出一些,很奇怪的聲音來……」
「嗯?」
「現在好一點兒了,但是……」
朱晴話還沒說完,床上的七七忽然發出「嗯」的一聲低吟,表情驟變,眉頭緊鎖,呼吸似乎也突然變得急促起來,我想要上去叫醒她,鐘將軍卻一把拉住我,說︰「等等,听她說什麼……」
這個時候,七七的雙手忽然握緊,顯得痛苦非常,口中開始念念有詞——卻都是一個音。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我愣了一下。
這是什麼意思?
我扭頭望了鐘將軍一眼,這個時候的鐘將軍,表情極其認真,甚至可以說有點緊張,側耳傾听著,比起我的茫然,他似乎早已經听懂了那些奇怪的「噠噠」聲。
「噠……」不一會兒,七七的聲音越來越低,幾至于無,最終,終于又沉沉睡了過去,表情變得平靜無比仿佛剛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這是基地的暗號!」鐘將軍說道。
我十分震驚,扭頭看著墨歌,墨歌這位從小在反抗組織長大的士兵,顯然也清楚這一點,雙手抱在胸前,解釋說︰「這是基地的一種暗號,月兌胎于摩斯密碼,但是比摩斯密碼更復雜,更難記錄,也更難破解,變化性也更強,除非讓專人對照特殊的表格,才又可能破譯密碼的含義。[詞*書/閣]」
「七七怎麼會知道……」
「對,這就是蹊蹺的地方。」鐘將軍碘著大肚子,說,「一個小女孩,才七八歲,不大可能會背這種東西,而且背的這麼清晰。」
「平時她好像不是這樣的。」朱晴說,「楚庭生你也知道,她很活潑,也不像是會這麼痛苦的女孩子……」
「是深層記憶。」墨歌說道。
「深層記憶?」朱晴沉思了一會兒,驚呼,「啊!你是說那個!」
「你是研究員,你應該比我們清楚。」墨歌說道。
「嗯。」朱晴點了點頭,說,「有一些記憶碎片,被塵封在這個小女孩的腦海深處了,平時連她自己都不會發覺,但是睡著了之後,由于大腦處于了比平時更復雜的夢境狀態里,所以,深層的記憶就會自動跑出來……七七沒有受過什麼專業訓練,而且又是個孩子,意志力並不強,所以無法控制這種深層記憶的出現。」
「是什麼原因導致記憶被塵封的?」我問道。
「有可能是自己不願意去想起某些痛苦的回憶,」朱晴說,「但七七這麼小,恐怕沒有這種意志力——那就是第二種可能了,可能是由于催眠、藥物或者長期的心理暗示,在短時間內或者長期潛移默化之下,形成了這種深層記憶。」
「你是說,可能是吃藥?」
「我覺得催眠的可能性大一點。」朱晴說,「通過催眠塵封了一段痛苦的記憶,而且其中可能還包括那一組暗號的秘密,也許七七平時都沒有產生過這種反應,但是,由于被捉回來的時候打了麻醉針,麻醉藥效在體內一時間沒有散盡,刺激了大腦皮層的深層記憶區域,所以……所以會出現這樣的反應……」
「但是……」這時候,鐘將軍又開口了,「但是這一組暗號密碼,似乎並不全……她背的斷斷續續,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記憶無法完全恢復過來的原因。「
這位肥胖的將軍沉默了片刻,在房間里晃悠了一陣子,忽然抬手說︰「咱們也得對她進行催眠!」
「什麼?」我怔了一下。
「對,沒錯。」鐘將軍說道,「既然她的記憶由于催眠被塵封了,我們就可以通過催眠來喚起她的這段記憶,說不定,她可以快速的恢復,想起完整的暗號代碼來,你們不是說了麼?教會的人也在搜尋這個小女孩,這意味著什麼?這說明,這里頭必然有極大的蹊蹺,有大秘密,我們若是能成功解開這個秘密,說不定可以影響戰局。」
「可是……」朱晴說,「長官……將軍,可是,她好像好痛苦的樣子,如果喚回她的記憶的話,會不會……會不會……」
「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但我們也許可以救更多的人。」鐘將軍說道。
「這小女孩……」朱晴有些心疼的看著七七。
「我倒覺得,還是慢慢引導好一些。」墨歌說道,「可以慢慢引導她一點點恢復記憶,反正現在記憶應該已經陰差陽錯的被喚醒了一部分,我們只要一點點引導她組合記憶的碎片,相信有一天,能安全的把她那部分記憶找回來,這樣,也不至于傷害這個孩子。」
「對,對啊,引導她慢慢來,這樣傷害總可以減到最小,我是生物科學的研究員,我可以幫忙的!」朱晴也說道。
「誒!」鐘將軍卻不耐煩的一揮手,說,「不行!這件事宜早不宜遲,我們在做準備的時候,敵人也在做準備,誰快一步搶佔先機,誰就更有利,你們,難道不想看到戰爭的勝利麼?不想看到世界和平麼?」
「可這個孩子。」朱晴還想爭辯。
「小姑娘,你這是婦人之見了。」鐘將軍說,「如果能取得全面的勝利,就算是要犧牲這女孩的性命又怎麼樣?孰輕孰重,你們自己掂量掂量!」
「什麼?」我低聲暗道。
「怎麼?楚庭生,你有異議?」鐘將軍盯著我。
我沒有說話。
「你最好不要有什麼異議,作為守備官,你違反的規定夠多的了。」鐘將軍說。
我把臉微微偏向一邊。
心有怨氣,卻無處發泄,這種感覺最是難熬,如果鐘將軍不是一個將軍,恐怕這個時候我已經動手把他給做了。
「墨歌。」鐘將軍不再理會我,扭頭看著墨歌,說,「離岸基地那邊,不是有些對腦部科學有著很透徹理解的優秀研究員麼?你去和張楚離線一下,看看能不能從市調幾個專家過來看看,我想,就明天或者後天吧,越快越好。」
「是。」墨歌也顯得很無奈,但只能照做。
「你是叫朱晴吧?你也是研究員,你也準備準備,就算幫不上忙,也可以在旁邊觀摩觀摩,一時落後不要緊,但不能一直落後下去。」實際上朱晴的能力並不見得比其他人差多少,甚至在有些方面,由于林菀的幫助,比很多反抗組織的研究員要優秀得多,我不知道這位鐘將軍,這個時候說的這幾句話,是故意諷刺,還是表現出了他的自大與無知。
但朱晴沒有發作,只是微微低著頭。
見我們都不敢說話了,這位鐘將軍似乎非常滿意,淡淡笑了笑,說︰「大家,還是要以大局為重,思想呢,要不偏不倚,太容易被一時的感情所左右的話,對你們今後的路,肯定是百害而無一利的,知道麼?」
「明白了……」我們齊聲說道,但說的都有氣無力。
鐘將軍沒有管那麼多,對我們點了點頭,一副人生導師的樣子,威嚴而不近人情的面龐上故意掛上了仿佛和藹的微笑,環視我們,之後,才反身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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