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成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道︰「老爺子,你誤會我們的意思了,唐老爺子是我們蕭氏家族的人,要是唐老爺子出事了,那麼蕭氏家族也是難以逃月兌的。國家高層的某些人對付了唐老爺子之後,下一步要對付的就是我和蕭哲了。唐老爺子對我們蕭氏家族穩定燕京市局勢,是起著至關的作用。國家高層先出手動唐老爺子,其用意就是想讓燕京市的局勢不掌握在蕭氏家族的手里來。即便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那麼也要讓燕京市的局勢亂起來。只要燕京市一亂,那麼許多的事情就很難說的清楚。蕭氏家族目前最怕的,就是燕京市、江州市亂起來。我們需要平穩,尤其眼下當前的局勢,一亂,就會讓我們蕭氏家族內部也跟著亂起來。燕京市和江州市,都是我們蕭氏家族大本營,一個是政治中心城市,一個是經濟中心城市,哪一個大本營,都對我們蕭氏家族今後的發展有著至關的作用。所以,唐老爺子的事情,就是蕭氏家族的事情。國家高層對付唐老爺子,那就是來對付我們蕭氏家族。我們不出手,就剛好正中了國家高層那一些人的意。」雙眉緊緊地擰在一起,好似心中有什麼難以決斷的事情一樣。許多事到了他們這一層,考慮的因素,就不是那麼簡單了。一個動作,都會引發巨大的震動來,局勢就更加的無法掌控了。
蕭老爺子听到蕭天成的話,冷峻的臉色稍緩和了下,哼了一聲,道︰「既然你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怎麼做,想必不需要我多說什麼了。」
蕭天成道︰「老爺子,我們要是不出手與唐老爺子站在一起的話,那麼國家高層就會沒有阻力地對付唐老爺子來。有句很不好听的話,我說了唐老爺子別生氣。看起來唐老爺子是老一輩的軍事家和政治家,在政界和軍界的威望極高,但是,那畢竟是一個時代的事情。權力,對于現在掌權人而言,是尤其的重要,誰阻擋著他們掌握核心權力,那麼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出手來對付你。不管你是不是老一輩的軍事家和政治家,是不是對國家的建設,做出了特殊的貢獻,也不敢你立下多大的汗毛功勞,你若識相,讓你風風光光地安度晚年,你若不識相,那就找一個名目來下掉你的一切職務,甚至,你的後代,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唐老爺子最大的影響力是在軍界里,可軍隊的實際大權,是掌握在國家軍事委員會的手里,而唐老爺子在政界的勢力和影響力,明顯是不足的。即便是在軍界里,唐老爺子也沒有形成一套勢力體系來。如此一來,那麼些人要對付唐老爺子,那是非常簡單的事情,是不會受到任何的阻力。」
唐老爺子一點頭,道︰「不錯,你說的很對,事實的情況也的確是這樣。國家高層真的要出手來對付我的話,我之前的那些老戰友,老首長,都已經一個個離去。他們的後人,更加不會站出來為我說幾句話,就算敢站出來為我說幾句話,但看到國家高層決心已定,他們為了各自的利益,是不敢太過堅持的。這是我的疏忽地方,我覺得我自己孤身一個人,爭那麼多干什麼,沒什麼後人來繼承,爭的多了,累了自己,好了別人,何苦呢?這麼多年了,我也培養許多個將才,可那是國家的寶貝,是國家的基礎之一,我不能那麼自私,為了自己的安全,就把那些培養出來的將才給推出來。國家要是沒有了這些將才,國防力量是非常的薄弱。你別看我們國家現在的國防事業蒸蒸日上,軍事科學技術要趕超英美等發達國家。可我們國家軍事的軟實力,還是非常的弱,還是與英美等發達國家有著很長的距離,。不說別的,就說人才。我們國家里,真正稱的上軍事人才的,那是少之又少,就算有了那麼幾個人,軍事素質非常的突出。可與發達國家的軍事家比較起來,還是弱了許多。加上我們現在處于和平時期,許多軍事人才都沒有經歷過戰爭的洗禮,真的打起仗來,前景堪憂啊!我早就看出了國家軍事的這一個弱點,這麼多年來,我花費許多精力和時間,去培養國家的軍事人才。天可憐見,被我發現了那麼些好苗子,大力地栽培,他們也不負眾望,表現出來的軍事才能,讓我這個老頭子看到了,也是心里非常的安慰。那可是國家最寶貴的人才,我不能那麼自私,為了我一個人的安危,就置那些人才的安全于不顧。」說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眉宇之間顯示出疲憊之色來。顯然,為這種無止無休的政治斗爭,感到了一種身心的疲憊。或許,政治上的斗爭,遠不是他這一個老輩的軍事家可以看破的,正是這樣,他才會感到無比的勞累,也想好好地放松。只是,形勢上把他推向這麼一個位置上來,他沒有的選擇,也明白這個時候退下來,蕭氏家族必然會面對最嚴峻的形勢。蕭氏家族有恩于他,他不想自己的老首長一手創立下來的基業就這樣被人給瓜分掉。所以,無論再勞累,他還是坐在這個位置,一如既往地支持蕭氏家族。
蕭天成听了唐老爺子的話,心有所感觸,這就是老一輩軍事家所展現出來的風範,以國家利益為重,個人生死置之度外,這等胸襟,非常人所可以比擬的,沉思了半會,堅定地說道︰「老爺子,唐老爺子,相信你們這一次也看到了,國家高層的那幾個人,是真的下定決心要來對付蕭氏家族。唐老爺子那也只是一個幌子,一個借口而已。所以,這件事要是以蕭氏家族的名義出面的話,事情是會很好地解決,但同時也等于是向國家高層正式宣戰。從今往後,我們與國家高層唯一的緩沖地帶都會沒有,後果非常的嚴重。很有可能嗎,到了最後,我們也救不了唐老爺子的。」
蕭老爺子「哦」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手指在桌子上斷斷續續地敲打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淡然地說道︰「出手不是,不出手也不是,天成,你是蕭家的掌權人,依你來看,這件事我們應該怎麼處理呢?」
蕭天成道︰「老爺子,國家高層與幾大家族之間的矛盾是由來已久,國家高層一直想要找個機會,削弱幾大家族的權勢,減少幾大家族在政治和軍事上的影響力。只是呢,大家都沒有撕破臉皮,也不敢撕破臉皮,這麼多年來,才會相安無事。若是我們蕭氏家族首先撕破臉皮,讓國家高層的那幾個人下不了台,等于是給了別人一個口實,剛好出手來對付我們。另外的幾大家族,看到我們家族發展的那麼快,早就想限制我們的發展。看到國家高層出手對付我們,不僅僅不會站在我們的這一邊,甚至會在暗中幫助國家高層來對付我們。事情的最後影響,十分的不好。因此,我們要管這件事,不能以家族的名義出手,只能在暗中悄悄地進行。可是,明面上,我們還是需要讓一個人統籌去處理這些事。若是暗中操作的好,那麼唐老爺子的事情,就會比較順利地解決。」
蕭哲道︰「老爺子,我贊成大哥的這個建議,這件事要是以家族的名義插手,影響很大,後果也很嚴重。不出手,對蕭氏家族掌控燕京局勢非常的不利,所以大哥的這個提議,那是充分考慮了各方面的影響和因素,是可以真正地解決唐老爺子問題的舉措。還希望老爺子,可以三思而後行。」
「哈哈,哈哈哈。」蕭老爺子大笑數聲,道,「看來你們兄弟倆,還真是把我給當成老糊涂了。我和老伙計也就這件事商量過,的確如天成所言的那樣,這件事蕭氏家族出手不行,不出手更是不行。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蕭氏家族一個很有才華的人出手,對外我們宣稱,他所有的行為,都是與蕭氏家族無關。對內,我們可以全力的支持他的一系列行為。天成,我想來想去,可以擔負起這個責任的,只有蕭然一個人。所以,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在今天晚上,把這件事隱晦地提了出來。沒想到,蕭然還真是領悟進去了。不簡單啊,此子,真是不簡單。」神色歡喜,為蕭然有這樣一份才會而感到高興。
蕭天成苦笑了一下,道︰「我怕然然他,沒有這樣的能力,。不錯,他是很完美地處理了許多別人不可能處理好的事情,也替國家建立了許多的功勞來。可是,這一次與以往的是不同,這一次,是政治上的斗爭,蕭然很有才華,可不代表他有政治才能啊!並且,他這一次面對的對手,都是政治智慧和政治經驗非常強悍的人,我怕蕭然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誰天生就是一個政治家。」蕭老爺子淡然地說道,「政治這個東西,的確是不是一般人可以玩的。你說蕭然沒有政治經驗,我相信,畢竟他還年輕,沒有經歷足夠多的事情,政治上的東西,他也不是很懂,缺乏政治經驗,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你要說蕭然沒有政治智慧,那我就不贊成了。我敢說,蕭然的政治智慧,不會弱于你們兄弟兩個,只是,他現在缺乏政治經驗,也缺乏一個舞台。若是我們給了他一個舞台,以他的政治智慧,是會大放光彩的。年輕人,是需要更多的機會去鍛煉的,一味地把他保護在溫室里,最後也只是把他一切的生存技能給消磨掉,這不是愛孩子嗎,還是害了孩子。這一次事件,看起來是很凶險,其面臨的對手,也是非常的強悍。但是,我們也要看到,如果蕭然可以經受住這一次的考驗,那麼他就有資格來成為蕭家的下一代家主。」一句話,就定了蕭然未來的發展道路。
蕭天成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在自忖,也在考慮,蕭然是他唯一的兒子,他不能拿自己唯一的兒子開玩笑。一旦出了什麼事,他就是想救,也是救不了蕭然的。因此,他的心里多多少少是有點擔心和害怕的。他不知道蕭然到了最後,會有多大的勝算,若蕭然出了事情,他要付出多大的成本才可以救出蕭然來。這些事情,都是他要充分考慮到的。若等事情發生了,他才去準備的話,一切就都來不及了。他有點不敢冒這個風險,不敢讓他的兒子冒這個風險。一抬頭,忽然看到蕭老爺子那堅定的眼神,不知怎麼地,他的心猛然顫抖了一下,他忽然明白,這或許是蕭老爺子,以一種比較特殊的方式,把蕭然正式地介紹給蕭氏家族里的人。唐老爺子是蕭氏家族長老會里的重要代表,如果蕭然可以救唐老爺子一次,那麼蕭氏家族的長老會,很有可能會在關鍵時刻站在蕭然的身邊,對蕭然成為蕭氏家族的繼承人,成為蕭氏家族的掌權人,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心一狠,決定與命運賭上一把,沉穩地說道︰「老爺子,我答應你,這件事,我讓蕭然全權負責。不過,我希望老爺子,可以听听蕭然的看法。或許,他置身事外,有著與我們所不同的認識。」
蕭老爺子道︰「可以,我馬上叫蕭然過來,听听他的想法。這件事,最多也就幾天的時間,我們不快速地做出反應來,那麼我們會非常的被動。」拿起桌子上的紅色電話,撥通一個號碼,一會,緩緩地說道︰「讓蕭然馬上來我這一趟,是的,馬上。」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然後人靜靜地坐在那里。
蕭哲輕聲地對蕭天成說道︰「大哥,你真的決定讓蕭然參與這件事里來嗎?我怕他經驗不夠,不是那些人的對手。那可是連我們都沒有足夠的把握,可以戰勝的對手。」眼里露出深深的擔憂。
蕭天成苦笑了一下,道︰「沒有辦法,這一件事,或許對蕭然也是一個機會,先不管了,二弟,還是听听蕭然怎麼說的,我們再來決定事情怎麼操作吧。」眉頭擰緊,從沒有松開過。他的心,比蕭哲還要擔心。因為他也不知道,蕭然在這件事里,會起到什麼樣的作用,最後,會不會全身而退,會不會救的了唐老爺子不。一切的一切,在他的心里都沒有底,他感覺整個人都是空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半個多小時後,蕭然隨著一個人進入了蕭老爺子的庭院里來,看到蕭天成、蕭哲和唐老爺子在,蕭然只是稍微錯愕了一下,但很快,他的臉色重新恢復了平靜。待領他進來的那個人出去之後,走到蕭老爺子的跟前,很恭敬地說道︰「爺爺,你那麼晚找我,是不是有什麼大事呢?」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說的很小心,力爭用最簡潔的語句來清楚地表達他話里的意思。
「是然然啊,來來,坐到爺爺這邊說話。」蕭老爺子拍了拍身邊的一條小凳子,微笑地對蕭然說道。蕭然沒有多說什麼,輕腳步地走了過來,然後很安靜地坐了下來。,過程當中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麼的自然,沒有看出他內心的任何波動來。這一點,連旁邊的唐老爺子,也忍不住的點頭贊許,覺得蕭然的身上,有一種超越同齡人的冷靜和沉穩。
蕭老爺子待蕭然坐了下來,呵呵笑了一會兒,看了看蕭天成一眼,然後輕聲地說道︰「然然,這麼晚找你來,是有些事要告訴你,我相信你,今天晚上的酒席,你肯定是听出了爺爺話里的一些意思。怎麼樣,爺爺想要听听你的看法?想看看我的這個孫子,到底是有多聰明。」
蕭然听到蕭老爺子的話後,故意開始裝起糊涂來,呵呵一笑,道︰「爺爺,孫子愚鈍,不知道爺爺那麼晚了找孫子過來有什麼事?今天晚上酒席上,我太餓了,只顧著吃飯,就沒有听到爺爺說了什麼。爺爺,真是對不起,這樣是不是很沒有禮貌?我以為一家人吃飯,沒那麼多規矩,加上肚子餓了,于是,就多吃了一點東西,下一次我再也不敢了。」典型的裝瘋賣傻。
蕭天成和蕭哲是非常了解蕭然的為人,他們一看到蕭然的這個樣子,不用多想,就知道蕭然是在裝瘋賣傻。兩兄弟互相瞧了瞧,忍不住的搖搖頭,這個蕭然,真是好大的膽子,連蕭老爺子也敢戲弄。不過,他們也是非常佩服蕭然小小年紀,居然懂得在什麼時候裝瘋賣傻,什麼時候該說出事情的實情來。這等眼力,也只有人生經驗非常豐富的人,才會有的判斷力。
蕭老爺子也知道蕭然肯定是在裝瘋賣傻,故意裝作听不懂他話里的意思,不過,他也不惱,反而非常喜歡他的這個孫子來,在他們這一輩人的眼里,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他一看到蕭然這個態度,就知道蕭然不想主動地說出事情的實情來,想等他主動地說出來,那樣的話,他這個蕭氏家族的靈魂人物,可就欠了蕭然一個大大的人情。忍不住的搖搖頭,笑罵道︰「臭小子,你算計都算計到你爺爺的頭上來了。把你知道的一些事都說出來,就算爺爺欠你一個大大的人情怎麼樣?」忍不住的敲了蕭然的頭一下,算是懲罰這個小子古靈精怪。
蕭天成和蕭哲一看蕭然那奸商的樣子,也忍不住的搖搖頭,蕭哲呵呵笑道︰「大哥,你的這個兒子,還真是一個做生意的料啊!」
蕭天成苦笑了一下,臉色一正,道︰「蕭然,不得對爺爺無禮。把你心里的想法說出來就是了,爺爺不會虧待你的。」
蕭然一聳肩,道︰「我知道,你們現在肯定很為難,有人要對付唐老爺子,要唐老爺子動動位置。可是,唐老爺子的位置太重要了,若是唐老爺子一動,那麼燕京軍區的兵權,就要落在別人的手里。沒有了唐老爺子暗中的相助,我們家族想要控制燕京市局勢,那是非常的困難。所以,有人要動唐老爺子,我們家族必須出手。因此,問題就出來了。如果我們家族出手了,等于是與幕後的人撕破了臉皮,對我們蕭家死一點好處都沒有的。可我們要是不出手,那麼幕後的人剛好利用這個機會,掌握兵權,甚至,掌控燕京局勢,對我們家族,同樣的也是非常的不利。出手不是,不出手更加的不是,事情就陷入到兩難境地里去。爺爺,我說的對不對啊!?」話音一落,一臉微笑的看著蕭老爺子,那狡猾的眼神告訴別人,他這麼一問,是不可能沒有一點深意的。
「嗯,對,很對,非常對。」蕭老爺子也跟蕭然裝起糊涂來,見蕭然來問他,點點頭,道,「我的孫子很聰明啊,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的本質來。不錯,你說的都對,這也是我們蕭氏家族遇到的一個左右為難的困局。蕭然,你是蕭氏家族的子孫,面對家族這種困局,你覺得應該怎麼辦呢?」
蕭然微微一笑,道︰「爺爺,你心里都有了主意,問我也是多余的。」
「那你支持嗎?」蕭老爺子眼楮一動不動地看著蕭然,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支持?」蕭然呵呵一笑,道,「爺爺,你想要我怎麼個支持呢?」
蕭老爺子不再隱瞞蕭然,道︰「如果我讓你出來去解決這件事,你怎麼看?」
「我夠資格嗎?」蕭然淡然地看著蕭老爺子,道,「這一次可是面對真正地掌握國家至高無上權力的人,我一個大學生,有這樣的資格去處理這樣的事情嗎?首先,我出師無名,其次,我沒權力調動任何的資源。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我也是蕭氏家族的人。我出手了,是不是就代表蕭氏家族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