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張勝越來越近,魏茗不得不出口喝道︰「怎麼,張師兄你要硬搶不成?」
張勝冷哼一聲,「我本來只想要替你們保管而已,但你們這麼見外,顯然是不把我當成同伴,那麼,我也就沒什麼好客氣的了。」
歐陽初喝問道︰「你忘了嗎,我們出發之前怎麼說的?誰取得了寶物,那就是誰的,你要違反規矩嗎?」
張勝呵呵冷笑,「你說得不全,我們說的是,憑實力各取所需,誰拿到的就是誰的。你看,為了兩顆靈丹,我這不是憑實力來拿了嗎?」
歐陽初頓時氣急,「王八羔子的,我果然是太天真浪漫了,什麼狗屁規矩,最後還不是要憑實力說話。」
張勝點了點頭,「算你說對了,那麼,你們是要乖乖將丹藥交出來,還是我自己憑實力去拿?我可以保證,只要你們主動交出來,出了洞府後,好處是少不了你們的,再怎麼說,這洞府都是歐師弟你發現的嘛。」
歐陽初堅決搖頭,「我們拙峰那麼窮,第一次見到靈丹呢,怎麼會給你。」
張勝慢慢拔劍出鞘,那劍身摩擦劍鞘的聲音持續響著,他正在以這種聲音來給魏茗、歐陽初制造壓力,希望二人能夠在壓力下變卦,答應交出靈丹。
最終,張勝不得不搖了搖頭,目露凶光,「既然你們執迷不悟,那我就只有殺人奪寶了,反正大家都分散了,這里就只有我們三人,我哪怕是把你們殺了,也沒有誰知道。」
「你還要殺我們?」歐陽初瞪大了眼楮。
「是的!」張勝真氣流動,挺劍而來。
歐陽初趕忙跑到一邊,「我果然是天真浪漫過頭了,這人竟已到了不顧同門情誼的地步,師兄,干掉他。」
「哈哈哈,」張勝狂笑,「歐師弟,你是被我嚇傻了嗎?叫魏師弟干掉我,他憑什麼?」
劍至,張勝真氣洶涌,流入劍身,使得長劍鋪蓋上一層銳氣。
魏茗瞬間拔劍出鞘,連續劃出三劍,才將張勝第一招給盡數化去。
「什麼!」張勝大吃一驚,略微退後,喝問道,「我還以為你有多弱小,原來藏得那麼深。你如此低調,是想要隱身暗處,最終將我們一鍋端了,盡取洞府好處嗎?」
張勝的真氣不如俞飛那麼雄渾威猛,但也比魏茗強多了,而魏茗能在三劍內將張勝的一劍安安穩穩擋下,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便如一塊巨石滾動而來,你要出三拳令這巨石停止,豈能簡單,必須將三次力量巧妙而jing確的糅合在一起,方有可能。
魏茗說道︰「你毋須妄自揣測我的心思。」
「那就不揣測了吧,我看你能多強,」張勝冷笑,再度縱劍而來,人未至,其劍身上就已延伸出一條劍氣,令人生寒。
而當張勝到來,霎時間劍氣縱橫,威勢極其駭人,鋒芒四sh 。單論劍術的聲威,這是迄今為止魏茗見過的最可怕的劍術。
能將劍術修煉到如此境界,張勝無愧于宗門大比前十。
魏茗一聲輕喝,真氣運轉到極限,長劍驀地插入那縱橫劍氣中,一通眼花繚亂的亂舞,使得那些劍氣都消弭不見。
恍惚中,張勝似乎听到了嗤的一聲,竟是魏茗的長劍突兀地劃過頭側,削下他幾縷黑發。
「呵呵,呵呵呵,」張勝假笑著倒退,「沒想到魏師弟的實力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不弱于我,我本是要替你們保管靈丹的,就是怕你們遭遇不測,現今倒是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你們自己保管吧。」
魏茗點了點頭,無意間看到自己的劍竟然已經破了幾道口子,顯然是先前在與張勝的劍氣接觸中被打破,看來,今後回了宗門,要弄一柄好的劍器才成,否則遇到張勝這種鋒銳風格的修士,自己的劍很快就要被毀掉。
若無其事的將劍收回鞘中,盡量不引起張勝的注意,魏茗的手向後伸,拿起檀木盒子,收了起來。
張勝眼中貪婪之s 一閃而逝,「魏師弟,歐師弟,旁枝末節的我們就別在意了,現今最重要的是尋找其他同門,想法子勘破黑霧,繼續探索洞府,你們有什麼法子嗎?」
歐陽初走過來,撇了撇嘴,所謂旁枝末節,恐怕就是張勝先前殺人奪寶、大傷和氣的行為吧?這麼一句話就要抹去,還真是輕巧。但歐陽初也沒有多說,洞府內忽然起了黑霧,視線受阻,這種情況下找出口難,想要前進也難,模索之中誰知道還會不會踫到別的禁制,一不小心命就丟了。
如今的情況,最後還是聚齊同門,齊心協力才是。
「法子沒有,」魏茗搖頭道,「只是覺得黑霧似乎有著迷幻的效果,先前在黑霧中,出口的位置我記得一清二楚,到最後,卻到了這座石室。」
張勝說道︰「是嘛……那麼咱們快去尋李師兄他們吧,否則若是他們在黑暗中觸踫了別的禁制,身邊少了我等的策應,他們還是很危險的。」
魏茗和歐陽初都是贊同,往外走去。
張勝本是離二人有點距離,而後不著痕跡地,在往石室門口走的同時,略微放慢腳步,慢慢拉近著距離。
當距離接近,張勝竟是忽然暴起發難,兩道劍光猶如長龍,呼嘯穿越而來,目標就是魏茗,「找什麼同門,那些我才不在乎。死吧,靈丹是我的,誰都拿不走。」
近處的攻擊突兀、迅速,如果魏茗和歐陽初真的放松了jing惕心,那還真的難以躲過。但魏茗和歐陽初還沒白痴到,把剛才還要殺人奪寶、一臉凶惡的人當成無害同門的程度,始終jing惕著,張勝那磨磨蹭蹭拉近距離的伎倆瞞不過有心人。
有了提防,自然就能及時應對,歐陽初、魏茗二話不說,雙腳一蹬便是退遠,使得那劍氣的偷襲落在空處。
張勝見偷襲無功,正要繼續追擊,然而就在此刻,異變陡生,張勝腳下那塊石板散發出一種土黃s 的光輝,有泥土升騰飛起,粘附在張勝的腳上。並且,那些詭異的泥土還在蔓延向上,粘附了張勝的腳,接著到小腿,繼而到大腿,轉眼間,張勝已經有半邊身子被泥土覆蓋。
頓時,張勝大駭,他猜測恐怕是自己無意中觸踫了什麼禁制,于是奮力掙扎,更是以劍斬泥土,可是徒勞無功,他根本無法對抗,最終駭然呼喊了起來,「魏師弟、歐師弟,快來救救我。」
魏茗眉毛一跳,有了瞬間的遲疑,先不管有沒有那個能力救出張勝,就說救出來之後,張勝又要逞凶怎辦?這不是救出一個死敵,自尋惡戰嗎?
不過,魏茗的遲疑也就是瞬間的功夫,他腳步一動,就要沖過去救人。他不曉得有沒有那個救人的能力,但總要去救了才知道。而且,再怎麼說張勝都是同門,若是眼睜睜看其死去,魏茗無法說服自己。
忽然,歐陽初抓住了魏茗,「師兄你瘋了,你看張勝瘋狂地劈砍那些詭異的泥土都無濟于事,你去了就能救下他嗎?反倒是有可能你都要受到牽連。」
魏茗沉默了,沒有與歐陽初爭辯,只因這麼片刻的耽擱,那張勝已經完全被泥土覆蓋,變成了一尊雕塑。
驀然,轟的一聲,雕塑碎裂,一塊塊掉落到地面,再由碎石塊變成了細沙,其中甚至沒有張勝的血、肉、骨、毛發……包括張勝奪得的爬天藤等隨身物品,張勝就這麼徹底地消失了。
「快走,離開這石室,還不知道這里另有著什麼玩意兒呢,」歐陽初拉著魏茗,快速出了石室。
魏茗和歐陽初並肩走著,不知為何,魏茗覺得有一種壓抑的氣息在彌漫,那種壓抑不是來自于張勝的死,而是來自于這座洞府。
再次穿過甬道,兩人眼前又出現了一片黑暗,那是黑霧,光到不了霧中,只要踏入里面,什麼都看不到。
忽然,所有黑霧都在退散,那交錯縱橫的走廊慢慢浮現在眼簾。
魏茗看到了張紹杰,繼而看到了姜鑫、梁涵……這些人似乎在黑霧中不敢輕舉妄動,怕觸踫了禁制,如今黑霧退散,一個接一個顯露了出來。
當黑霧散盡,九個人盡皆面面相覷。
梁涵搖頭四顧,問道︰「張勝呢,去哪兒了?」
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人來得及回答,那黑霧散盡,卻有驚人的殺機彌漫而來,那殺機冰冷如霜,壓得九人遍體生寒,情不自禁悶哼一聲,只覺得生死都不在自己的手中。
恰在這時,遠方一處走廊的盡頭,一個人走了出來,說道︰「各位,主人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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