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茗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簡潔的木屋里,陽光從打開的窗戶照落進來,亮了世界。
「我這是在哪里,我已經死了嗎?」
魏茗自問,而後感覺到自身的溫暖,還有陽光的燦爛,他知道,他沒死。
走出木屋,魏茗瞳孔陡然一縮,他看到了那條頭長獨角的赤s 大蛇,宛如一座小山般的盤在面前。
「醒了?」大蛇的聲音直接出現在魏茗腦海里。
魏茗壓下心中驚懼,抱拳道︰「前輩,晚輩醒了,只是,晚輩不明白……」
「我說過,你該叫我師叔,」大蛇的聲音又再響起。
「師叔?」魏茗十分莫名。
這時,一道爽朗的笑聲從遠方傳來,「哈哈,你的確要稱它為師叔。」
來人的速度很快,他一句話沒有說完,就已出現在魏茗面前。
這是一位濃眉大眼,身材粗壯的中年漢子,他的聲音竟讓魏茗有種熟悉感,仿佛在哪里听過。
「怎麼,不認識我?」中年漢子笑著問道。
魏茗疑惑地打量,他對這中年漢子的樣貌的確是一點印象都沒有,自然是沒有見過的,怎會認識。只是……魏茗眉毛猛地一挑,他看到了中年漢子的佩劍,是那麼的普通,毫無特點,這把劍曾令魏茗印象深刻,在洞府之中見過。而劍的主人,就是那位告訴了魏茗何為入微的蒙面男子。
「你是洞府中那位救了我的前輩!」魏茗驚訝不已。
中年漢子微微頷首,「我名龐雲璽,你可叫我一聲龐師伯。」
先是一個妖怪師叔,再是一個曾經蒙面示人的師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魏茗糊涂了。
龐雲璽朝魏茗招了招手,「跟我來,你迷惑的一切自然會揭曉。赤鱗,我們先走了。」
那大蛇晃了晃蛇頭,應該就是龐雲璽口中的赤鱗。
魏茗則是點頭,跟隨在龐雲璽身後。
行走之中,魏茗觀察四周,發現身處于群山之間,只不知這里究竟是什麼山區,離橫越劍宗又有多遠。
魏茗本想取出傳音符向宗門報信,但奈何有高人在身側,他根本無法發出傳音符,並且,龐雲璽曾經救過魏茗的命,想來該不會害魏茗才是,因此,魏茗也就只有安下心來,一路跟隨了。
走不多久,兩人來到一座廟堂前。
魏茗發現,廟堂門外的地面上有著許多小孔,此時已經有一把金s 長劍插在了孔內,劍尖朝下,劍柄朝上。
「解劍,」龐雲璽說了聲,將自己的佩劍插入一個孔里。
魏茗有樣學樣,也把自己的劍插入孔中,如此,廟堂前便立起了三把劍。魏茗再粗略估計了小孔的數目,大概有兩百多,很難想象,如果每個小孔都插上一把劍,這廟堂外該是個什麼場景。是數百人一同解劍,在廟堂外立起了一片劍林的壯觀嗎?
沒了兵器,兩人雙手空空,龐雲璽一馬當先,跨入了廟堂內。
魏茗跟著進入,首先聞到的,是一抹淡淡的香火味,接著,便是大自然那泥石草木的氣息。
一直往里走,終于,兩人來到一間大堂內。
大堂最深處的牆上懸掛著一幅畫像,畫中人是一名樸實無華的男子,持著劍,安靜地立在畫中。
畫像前是桌案,供有香火和瓜果、清茶。
桌案旁卻是一個人,灰s 的衣袍,四十多歲的模樣,坐在那兒仿佛一個普通的凡俗,他睜著眼,眼神樸實無華,波瀾不驚。
但嬰神境修為的龐雲璽卻是上了前去,恭敬一禮,「師兄。」
灰衣人點了點頭,而後目光落在魏茗身上,如同在看一個晚輩,他驀地一指畫像,對魏茗說道︰「還不跪下參拜?」
「嗯?」魏茗倒退三步,抱拳道,「晚輩是橫越劍宗弟子,拙峰魏茗,不知因何到了此地,但所謂男兒膝下有黃金,晚輩一生只跪父母,只跪師長,其他的,請恕晚輩腿直。」
龐雲璽頓時樂了,「師兄,這小家伙似乎在搬出橫越劍宗的名頭來嚇唬我們呢。」
灰衣人微微一笑,「橫越劍宗?我們無懼其絲毫,你當真不跪?」
「不跪!」魏茗堅決搖頭,他見青陽老祖的時候都沒跪過……
「很好,」灰衣人站起身來,「你我以指代劍,在這堂里過過招如何?」
魏茗蹙眉,他不知道灰衣人打著什麼主意,過招?他很明白,連龐雲璽都要恭敬稱呼一聲師兄的人物,根本就不是他能抗衡的,這過招還有什麼必要。
灰衣人走到魏茗面前,「你放心,你不用真氣,我不用靈力,只單純地比較一番劍術。」
魏茗皺著眉,看了看龐雲璽,那龐雲璽在一旁微微點頭,而後再看灰衣人,也不像是有什麼惡意,于是,魏茗只能答應下來。畢竟,面對著嬰神境的強者,魏茗當真沒有太多拒絕的余地,這就是實力的差距,當差距到了一定程度,誰都無可挽回。
「準你先攻,」灰衣人屈起劍指,將先機拱手相讓。
「好,」魏茗也是以指代劍,驚雲亂舞劍頓時攻了上去。
可是……
魏茗瞳孔猛地一縮,顯得十分驚訝,因為灰衣人使的竟也是驚雲亂舞劍,而且,還不是歐陽初那種尚未悟到亂中秩序,半吊子的驚雲亂舞劍,而是真真正正的驚雲亂舞劍,甚至,比魏茗的劍術要更高明!
兩個人,同是以指代劍,同使著驚雲亂舞劍,在對攻,卻更像是在演練,也更像是灰衣人在當陪練似的,使得魏茗對某些驚雲亂舞劍艱澀之處茅塞頓開,只感覺劍術略微有了些進步。
不久,灰衣人逼退魏茗,靜靜地站到一旁。
魏茗驚訝問道︰「前輩,您怎麼也會使驚雲亂舞劍?」
龐雲璽在旁邊哈哈大笑,「魏茗啊,這里不是拙峰那座靈山,但是,卻是近年來拙峰傳承之所在。那麼……小家伙,歡迎來到拙峰。」
灰衣人則是一指畫像,「這是我拙峰傳承之祖師,驚雲亂舞劍的開創者,如今,我再問你,你跪是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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