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亂九荒 第六章 心有猛虎

作者 ︰ 失心的洋蔥

高山仰止,瞻望雲闕。楊辰孤身靜靜地挺立在荒崖之上,內心平靜的看著天空中上下浮動翻滾的的雲層。這些天在山谷中的生活,使他成長了許多不再是家中的公子少爺,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去獨立的完成。體內的玄氣也到達了一個飽和點上,可能隨時都會突破,增長的實力使他看到了希望。他願意為了這個希望去為之奮斗。

目光悠遠,透過茫茫的大山。視線的盡頭,望著清夏城的方向,久久不語。皓白的牙齒緊緊咬著嘴唇,不覺間已是滲出血來。冰涼的氣息從身體內溢出,這種來自骨子里的恨意,在楊辰的心中安營扎寨,已成為他心中不可觸踫的禁忌。

復雜的心思在心頭轉動,長久的站立讓他猶如老僧入定。片刻後,楊辰面目上出現了表情,一陣狂喜聲自嘴中傳出。旋即,楊辰隨地盤坐雙手輕捻成復雜的手印擱在膝蓋上,身邊的玄氣稍作混亂後便急速進入楊辰的身體。松動的關卡,隨著玄氣的大量注入,沖破了那個臨界點,頓時進入了練氣境二重,楊辰感覺到這個世界都有點不一樣起來,和世間萬物多了幾絲的契合。筋脈中的玄氣壯大了幾分,玄氣綿綿不絕。下次施展八極拳,恐怕又能多練習一會兒了。

略做突破後充盈的玄氣,使楊辰小臉上多了些許的笑容。懷著內心的巨大欣喜,楊辰腳尖在山壁上輕點,身影在雲霧中閃現幾次便消失了。此時,他就是想早點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葛老,希望在葛老的臉上同樣看到欣喜的笑容。

分分鐘楊辰便是回到了山谷中的院落內。剛入院中,就看見葛老在擺弄著藥草。還未出聲,葛老便率先問道︰「跑哪去了,咦」話未說完葛老嘴中便是傳出了驚疑的聲音,同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中精芒掠過,隨後長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突破了?」沐浴在陽光下的葛老看著小臉泛紅的少年,輕聲的問道。

「恩恩,剛剛在山崖上突破的。」快速的跑動導致臉色微紅的楊辰,仰著頭與葛老對視著。對于葛老知道他突破的事情,楊辰毫不意外。葛老的手段可是很多的,知道他突破的事情是極為容易的。

「那你先把這幾天一直練習的那套拳法打上一遍。」知道楊辰突破後,葛老馬上對他吩咐道。

八極拳以頭足為乾坤,肩膝肘胯為四方,手臂前後兩相對,氣沉經脈。以意領氣,以氣摧力,力灌而出,氣勢磅礡,八方發力。講究動則變,變則化,化則靈,其妙無窮。這套拳法在實戰中極為的有用,殺傷力極強。雖是凡級中品武技,但他的攻擊令人駭然。

楊辰雙腳站定,肩部下沉,動作剛勁、發力爆猛,招式猛起硬落,氣勢極盛。凌冽的氣息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雙拳在玄氣的包裹下打在空中都听到了爆裂的聲音。但招式終究只是招式,並沒有與人對敵時的殺氣。動作分毫不差,就是實戰經驗不足。若是在戰場上,楊辰定是會很快的落下陣來,甚至會有生命的危險。

葛老身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楊辰的每一個動作,心中卻是感嘆道,楊辰拳法嫻熟,但沒有任何的實戰經驗,說的過分點這不過就是「花架子」而已。戰場之上與人拼斗,只施展固定的招式可是不行的。武技的套路只不過是為了熟悉了解這套武技的過程,更重要的還是要打出精髓,以無招勝有招。看來以後還得要注重實戰的重要性,葛老心中如是的想著。

一套八極拳打下來,卻已過了十幾分鐘。筋脈中綿延的玄氣使楊辰的拳法更加的通暢,緩緩收拳,一口濁氣嘆出,後背上已是大汗淋灕。楊辰轉過頭看向葛老,欣喜之色還是忍不住從眼眸中溢出。

「你別高興的太早,現在的你還差的遠呢,實力比你高的人在古荒大陸比比皆是。你必須得迎頭趕上。我剛剛看過了你的拳法,動作嫻熟,但缺少武者骨子里的那股煞氣。這段時間你先努力的提升實力,過些時日帶你到大荒山中轉轉。」前半句葛老狠狠地打擊了楊辰一把,讓他從剛剛突破的興頭上掉了下來。後半句說的雖是有些清淡,但楊辰卻是能感受到那種無邊的血腥。現在的他也正缺少這樣的磨練,也只有經歷過了這一步他才能完成這一次的蛻變,向著強者的路途不斷邁進。

山中無歲月,自楊辰進入大荒山中已是有一月有余了。自那次突破後楊辰就收起了焦躁的心里,腳踏實地的努力著。每天夜深人靜之時,楊辰就盤坐在床上修煉,以打坐代替了睡覺。次日一大早又跟著葛老在寒潭中練體。次數也是越來越頻繁,每次在潭中呆的時間也長了許多。

驕陽似火,深谷的上空有著一抹七彩的線條,聖潔亮麗煞是好看。寒潭中楊辰光著上身,飄散的水汽落在身上漸漸的凝成了水珠附在皮膚上,白淨的膚色**在空氣中,在空蕩的山谷中形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楊辰雙眼緊閉,一臉的平靜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楊辰的氣息也比之前渾厚了一些,再過些時日又能再做突破了。長久的堅持也讓他得到了回報。葛老仍舊站在潭邊,手指輕捻下巴上的幾根稀疏的胡子,看向楊辰的目光也是越來越滿意了。這段時間他親眼見證了,這個少年的成長,從最初的稚女敕到現在的堅毅。

半個小時後,楊辰睜開了之前一直緊閉的雙眼,清澈的眼眸不含一點的雜質。停止了修煉後,楊辰自潭水中暴走而出落在了一塊巨石上,水滴順著褲腿滴落在干淨的石面上形成了一灘水跡,臉龐上分明的稜角不復原來的文弱,倒是多了些凌厲,身影卓然而立,氣度非凡。

落下的身影,目光在看到葛老後柔和的笑容在臉上出現。「葛老。」楊辰幾步間就到了葛老的身前。

「今天又有不小的進步吧。」葛老停下了捻動胡須的手,溫聲的問著楊辰。

「恩,我感覺這寒潭的作用原來越小了。」楊辰回聲道。

「這寒潭原本就是一個過渡的階段,現在的你體質提升了許多。已經可以進行下面的修煉了。接下來還有更厲害的,玩不玩?」葛老說完便看向楊辰,目光卻是有些「不懷好意」。

楊辰听到此話,身體忍不住打了一戰。旋即眼神中閃過一絲的瘋狂,狠聲道︰「干。」清晰地話語傳蕩在深谷里,顯示了少年蘊藏的雄心。夜闌人靜,月光皎皎。山谷內,寂靜無聲,只余屋中的點點燈光,從遠處望去更為的僻靜安然。楊辰的屋內,燈還沒有滅掉,豆大的燈火在瓷盤中不安的跳動著。一道身影穩穩的盤坐在床上,燈光照過在牆上留下了一個放大的黑暗身影。

楊辰屹然不動的身體,專注的修煉著。手中結著手印,一呼一吸平凡的律動,屋中毫無聲音,只有輕輕的吐納,周圍因為修煉玄氣流轉的速度略有加快。玄氣在經過口鼻間進入身體的經脈中,從寬大的經脈到細小的經脈,沒有分毫的落下。經過玄氣的溫養,經脈顯出晶瑩的色彩,光華在上面流轉,略顯厚實不再有脆弱的感覺。

每天夜晚堅持如此的楊辰,從中收獲不小。在經過玄氣的溫養後,經脈會隨著修煉的進行越來越寬大。日後當他與人交戰施展武技時,玄氣在體內的運轉就對身體的損耗小了許多。有許多的武者就是不注重經脈的溫養,到以後經脈不堪重負,身體出現暗疾,即使藥師有再大的本領,也難以根治了。想要根治就必須要有天材地寶,但天材地寶這種東西都是極為見到的,即使見到了,價格也是不菲。所以說楊辰的這種行為為以後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楊辰的修煉在有序的進行著,像是一副泥塑的佛陀,只是淡淡的呼吸,證明他還是活著的。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間房中燈也是亮著的。葛老穿著青色的布衫,坐在燈下,條條的皺紋在燈下愈加的明顯。這時葛老手掌中翻出一卷玉簡,溫潤和富有光澤的玉色,玉簡上仿佛刻著幽黑的字體,兩種各異的顏色混在一起,更加彰顯了此卷玉簡的不凡。

葛老面色有些沉重,在考慮著什麼,握著玉簡的手幾次想要把玉簡收回,猶豫不決的心思,更加表現出葛老此刻心中的復雜。這卷玉簡是他在很久之前的一片上古遺跡中所得,得到之後來來回回的看過多次,為其中所記載的東西安安驚奇。只因,過了修習的最佳時機,所以便收了起來,直到楊辰的出現,這才重新找了出來。現在的葛老也正是猶豫著該不該把這卷玉簡交給楊辰,讓他修習上面的東西。

瓷盤中的油脂快要燃盡,燈光也是弱了幾分。葛老在窗前考慮了很長的時間,目光中不再渾濁堅定的光芒閃過,葛老已經做下了決定。旋即站起身來,復雜的眼神看向了另一間房子。這次機緣就看這個小家伙能不能把握住了。如果成功了,他將在極短的時間內崛起,也將正式的踏足武者之列,只是希望他能夠做到,千萬不要讓他失望吧。

燈光漸漸幻滅,屋內只剩下黑暗,葛老也是和衣睡下。只有樹脂的氣味飄蕩在屋內,漸漸彌散。大荒山也在黑暗的掩埋下寂靜深邃,偶爾的獸吼為這片山林平添了幾分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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