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類的欲-念是很可怕的,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渴望,甚至願意不惜一切代價、不擇手段地去搶奪。
秦非平時在私生活上沒什麼克制,男男女女的,該睡他就睡,而且他一向認為自己是個張弛有度的人,睡過那麼多人,就沒有一個是強迫人家的,完事後該給錢給錢,該給車給車,對待身下的人,他從來都很大方,盡管那些人多數是沖著他的錢來的,但是無所謂,各取所需,他們需要錢,他需要年輕的身體來發泄,這不挺好嘛。
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對人上心了,第一次想談談感情了,踫到的卻是江寧這麼一個特別難搞的主兒。秦非軟硬兼施,毫無進展不說,今兒還讓江寧給氣個夠嗆。
江寧用那種特別瞧不起的眼神兒看他時,他是真受不了。
秦非不是有兩個臭錢瞎得瑟的暴發戶,也不是花天酒地的敗家子,了解他的人都知道,秦大少的骨子里傲著呢!
可是今天江寧說的那些話,讓秦非徹底心寒。
咱打個比方︰有個王子很喜歡一位高傲的公主,放低身段追求很久,冷眼孤傲的公主不但不領情,甚至還不知好歹地扭頭朝王子的身上潑了一盆大糞!
別忘了,老子原本也是個高貴的王子來著!
秦非吻住江寧時,滿心的憤怒,嘴上下了狠勁兒,什麼情-趣、吻技都不講究了,在江寧的嘴唇上一通亂啃,舌頭鑽進去一陣亂舌忝。
江寧皺緊了眉,使勁兒地用舌頭往外頂秦非的舌頭,頂了半天也沒頂出去,弄得倒像是倆人舌頭糾纏在一起似的。
江寧一狠心,尖銳的牙齒就落了下來。
秦非機靈著呢,舌頭飛快地撤了回來,只是嘴唇卻未能幸免,被江寧重重地咬了一口,立刻就出血了,倆人嘴里全是血味兒。
秦非罵了幾句,松開江寧,按著嘴唇站在江寧對面,目光陰冷。
江寧沉著臉,兩手在身側攥成拳頭。
身後就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街道,倆人就站在那對視了很久。
秦非說︰「江寧,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了。」
江寧愣住,沒想到秦非說出這麼一句話。
秦非又說︰「你老子公司的業務我不會再搶,還有那個姓白的,如果真有能力,不會有人難為他,就這麼著吧。」
「你什麼意思?」江寧低聲道。
秦非微微閉了閉眼楮,聲音冰冷的︰「我是喜歡你,追你也是真心誠意來的,既然你瞧不上,那就算了。拿熱臉貼冷**這種事兒,我真堅持不下去,更何況,我秦非還沒到讓你輕易作踐的地步!」
話說完,轉身就走。
盡管嘴唇上還殘留著江寧的味道,但是,這味道真不適合自己。
江寧沒動,站在原地看著秦非的背影,直到秦非轉過這條街,看不見了,他才慢慢地低下頭,盯著自己的拳頭。
其實剛才秦非吻他的時候,他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揮拳胖揍秦非一頓,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那麼做,剛才,他腦子里竟然有片刻混亂得毫無頭緒。
認識秦非這段時間,江寧經歷了太多第一次。
第一次被一個男人追求,第一次被一個男人強吻,第一次揮拳揍人,第一次把車子扔在馬路中央跑到路邊被同性親吻……——
秦非沒開車,步行走回位于東三環的公寓,大概走了半個多小時才到。
路上,他給張助理打了個電話︰「我的車停在三環主路上,你去處理一下,可能還有一輛黑色奧迪車,一同處理了吧。」
掛了電話以後,秦非想,老子這是失戀了?
不對,他跟江寧根本就沒戀過,連失戀都他媽算不上。
秦非到家,張助理打電話過來,說車子已經開回來了,就停到他的樓下,至于那輛黑色奧迪車,他到達的時候,已經開走了。
呵呵,江寧那小子走得還真干淨!
秦非沒說什麼,把手機扔到一邊蒙頭大睡,老子心情不爽,只想睡覺。
第二天,秦非宣布停止對華康業務吞並的工作。
張助理在身邊勸道︰「秦總,咱們的計劃已經完成90%,只差最後一步了,這時候停下來,損失很大。」
秦非從高高的寫字桌後站起,走到落地窗前望著外面繁華的都市,半晌才說︰「就這樣吧。」
秦總的心情一看就不好,張助理也不敢多問了。
事情貌似就這麼了結了,生活一下子回到了以前的軌道。上班、下班、應酬、去夜店散心、摟著小男孩開房,這才是秦非熟悉的生活狀態。
他在夜店里踫見大春子,這家伙最近跟白冰打得火熱,完全一副欲罷不能的樣子。
秦非懶洋洋地坐在卡座里喝酒,大春子就摟著白冰坐到他對面黏糊。
白冰嘴巴特甜,自從知道大春子跟秦非關系近,就一口一個「秦哥」的叫。
秦非是一看到白冰就自然而然地想起江寧來了,如果不是這個白冰,自己可能就不會認識江寧,那他媽的也就沒有後面那些傻逼的事兒了。
秦非皺著眉踹了大春子一腳︰「你他媽的想親熱,外面開房去,別在老子面前干這些齷齪的動作。」
大春子伸進白冰褲子里的手更加不老實地模了一把,笑嘻嘻道︰「愛妃最近情緒不高哦,這是怎麼了,大姨媽還沒過去?」
「滾!」
「我說你不會是陽-痿了吧?」大春子繼續吧。
「操,老子不能歇幾天?誰跟你似的,天天跟磕了春-藥似的!真對得起你的名字!」
大春子全名歐思春,都不知道他爹娘給他起這個名字時候是怎麼想的。
大春子罵了秦非幾句,又跟那兒瞎貧︰「用不用我給你介紹個?我們家冰冰有好幾個姐妹呢!」
秦非煩躁地把面前的酒一飲而盡︰「煩著呢,你玩你的,少管老子!」
放下酒杯,秦非站起來走人,也不理會大春子在身後喊他。
秦非出夜店的門,迎面吹來一股微涼的夜風,這才覺得舒暢了一點。
秦非身邊從來不缺男孩,只要往夜店里一坐,就憑他的長相,什麼樣的找不到?
可是最近秦非被江寧那事兒弄得,一點興致沒有,前兩天陳大頭給他介紹了一個,睡過幾次以後,秦非就覺得跟以前那些沒什麼區別,特沒勁,給點錢打發了。
剛才陳大頭又給他喊了一個男孩過來,秦非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干脆聊都沒聊,直接就給攆走了。
兜里的手機響起,秦非接起電話,是遠在美國的哥哥。
「喂,哥。」
「嗯,在做什麼?又去夜店玩了?」電話里傳來肖瑾低沉嚴肅的聲音。
秦非的哥哥不姓秦而姓肖,原因很簡單,他剛出生不久父母就離婚了,肖瑾跟著父親,秦非跟著母親,後來秦非繼承母親的家族企業,就改成了母姓。
秦非還有個哥哥這件事,一般人很少有知道的,畢竟他的父母離婚是二十多年前、將近三十年的事情,那個年代信息遠不如現在發達,兩家人處理得又相當低調。
而且,從小在秦家長大的秦非早就是秦大少了,不再是肖二少,現在幾乎沒有人知道他曾經姓過肖。
不過,秦非跟自己的哥哥肖瑾關系卻一直很好,近幾年肖瑾在美國生活,倆人還經常互通電話。
「沒有,哥,我這正準備回家呢。」秦非用一慣慵懶的語氣說道。
肖瑾道︰「嗯,該收收心了,早點考慮成家的問題。」
秦非頭疼地說︰「我還想多做幾年黃金單身漢呢,哥你別催我。」
「直接說你沒玩夠吧!」
秦非「嘿嘿」地笑了,也不否認,他的哥哥一直很懂他。
兄弟倆通電話無非就是說幾句相互關心的話,哥哥勸弟弟找個對象好好談戀愛,下班回家也能有個伴兒。
秦非掛了電話心里特別無奈,他也想好好戀愛,誰願意回家孤零零的一個人呆著?可惜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對方還不鳥自己。
秦非喝了酒,車子也沒開,溜達著往公寓走。
走到公寓樓下,就听見有人輕聲喊道︰「秦總?」
扭頭一看,從暗處走出一個人來,是那個叫楊銳的大學生。
秦非皺眉問道︰「你怎麼在這?」
楊銳走到秦非面前,臉上揚起輕快的笑容︰「我跟人打听了一下,听說你住這里,就過來等你了,那天你匆匆忙忙走掉,我一直挺擔心的。」
「哦。」秦非點點頭,「我那天有事。」
楊銳往前邁了半步,笑眯眯地說︰「嗯嗯,我知道你肯定是有事才急忙走的。」
秦非沒說話,那天他是看見江寧就扔下楊銳走了,想起江寧,他心里就堵得慌。
「秦總,你沒開車嗎?」楊銳往四周看了看。
「我喝酒來,把車扔三里屯了,自己走回來的。」
楊銳的臉上顯出關心的神色,「這麼晚了,你一個人走路很不安全,下次找個代駕司機,或者給我打電話,我……我隨時可以過來接你。」
楊銳說這話時臉上泛起微紅,他那麼大的個子,這麼羞澀了一下,看上去雖然有點違和,卻還挺有意思的。
秦非樂了,「那你就把電話留下。」他把手機遞到楊銳面前。
楊銳立刻喜笑顏開,接過手機,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存了進去。
秦非收回手機,眯著眼楮瞧了楊銳一會兒,雖然楊銳跟夜店里的那些個男孩不一樣,完全屬于另一款,可是他今晚還是沒什麼性趣,睡楊銳這種硬朗型小0吧,需要體力、心情都在極好的狀態,顯然今晚不合適。
「你先回吧,今兒我沒心情。」秦非直言道,都是同類中人,對方需要什麼從彼此眼中就能看得出來,秦非也不繞彎子。
楊銳高興地點頭,「好。」
秦非看楊銳的樣子,琢磨著,這個大個子性格倒是挺乖的。
秦非暗暗得意,瞧瞧,喜歡老子的人很多!
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江寧一個男人,何必在他那一棵樹上吊死?砍掉那一棵樹,老子還有一大片森林呢!想我秦非人帥多金、器大活好,何愁沒有各類小0往床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