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羅不想理他,可月復中極痛,如有刀絞,大夫又遲遲未來。她委屈極了,不情不願地伸手,擰著眼前麥色的胳膊,挑眉見謝允然溫柔地凝視著自己,頓時拉下臉︰「你怎麼不喊痛?」
謝允然似笑非笑︰「公主擰的,比蚊子咬得還輕,我又怎麼會痛呢?」
「你不喊痛,我怎能出心中這一口惡氣?!」
「那公主就別心疼我,下狠心去擰便是了。」謝允然這樣說著,嘴角還是忍不住揚了起來,黑 的眼眸跟溶了墨一樣濃黑。
「誰心疼你了?比石頭還硬,你叫我怎麼擰!你就是惱我害你睡不了覺,存心氣我,是不是!」
雲羅不自然地別開臉,小手無力地在他胸懷里亂捶,捶了會兒又喊自己手痛。
謝允然又是心疼,又是無奈,只得低頭給她揉著肚子,真的對她沒轍了。
好在大夫很快趕來,還「咳咳」了兩聲,雲羅臉微微一紅,這才收手,盡管月復痛難忍,但仍像個乖寶寶似的躺在榻上。
謝允然無奈地瞧著她。
明明在別人面前都是只兔子,為什麼只撓他一人呢?
醫館的先生,竟是位年約二十七八,風華正茂的女大夫,端莊大方,又有這個年紀的女人特有的風情。
謝允然給秋怡做了個揖︰「深夜叨擾,實在抱歉,煩勞大夫救救我家娘子。」
秋怡點點頭,便听雲羅大喊︰「誰是你娘子了!莫要亂認親戚!」
謝允然面色無奈,秋怡卻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對小夫妻,在她看來,這位小娘子方才那樣中氣十足,面色蒼白卻有光,想來也不是什麼大病。
雲羅狠狠剜了一眼謝允然,才笑眯眯地重新對秋怡說了一遍︰「大夫,本……妾身月復痛不適,煩勞大夫為妾身把把脈,至于那一位,跟妾身沒有半毛錢關系,診金妾身來付就行了。」
這明顯就是床頭吵架的小兩口啊!
秋怡忍俊不禁,看向謝允然,男子只是隨意笑笑,似乎並不介意。秋怡心中大贊,難怪這位小娘子敢這樣刁鑽耍橫,原來是有這位小相公寵著。
秋怡在雲羅榻前坐下︰「可有飲食不律?」
「……有。」
秋怡點點頭,問診之後,讓雲羅伸出手來,給雲羅把脈,又叫她伸出舌來,看了她的舌苔,神情變得微妙起來。
放下雲羅的手腕,秋怡將綰心吩咐過來,讓她去煮碗姜湯。正要說起雲羅的病情,謝允然忽地俊眉蹙起,神色凝重︰「味道有些怪。」
秋怡詫異地望著他。
謝允然並未答,他的五覺比常人靈敏,堪比野獸,他使勁嗅了幾下,像是聞到了來源之處,垂首一看,只見榻上,赫然一處刺目的猩紅!
謝允然只覺渾身血液一冷,黧黑的臉上陡然失去了血色,身子像失去了重量似的,後退了半步。
他垂著頭,呼吸緩慢凝滯,像喪失了伴侶的野狼。過了片刻,他才抬起充斥著血絲的眼,看著秋怡,一字一字地說︰「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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