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里,司徒澈突然提起,說︰「記得,我說過要給丫頭這個世界上最盛大的婚禮……」
其實,唐曉婉本沒有料到他會這般做。
提到婚禮,她最先想起的竟然是在幽幽谷時,自己與容止那簡陋的拜堂,卻也覺得溫馨。
小的時候,總有著所謂的公主夢……
想著有朝一日自己的白馬王子能夠架著七彩雲來娶自己……
而現在許是真的長大了的緣故,那些反而開始不在意。
手指伸出模著那華麗的嫁衣。
有幾次她想說,其實她早就不想要那些了。
但看到澈哥哥那高興的模樣,又不好拒絕。
眼看著三個月的時間已經過了半月,澈哥哥的身體越來越不好,而她卻還在猶豫。
她對容止……
原本她以為自己與他並沒有太過深厚的感情,畢竟他們認識的那時,她自己是處于封鎖記憶了狀態。
那時她的其實並非真正的她自己。
那時的她顯然是很喜歡容止的。
而現在的她卻有些不明白自己。
有時覺得那容止討厭的厲害,看到他嬉皮笑臉的模樣,總是想著要揍幾拳才好。
可那日看著他與那女人相擁在一起,她竟是覺得心底失落得厲害。
尤其這些在玄武的日子里,她竟是連做夢都會夢到那家伙。
夢到他無恥的啃自己的腳丫……
還夢到他總是不要臉的偷襲自己……
還夢到他在自己面前承認錯誤,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樣……
原來他們之間不知何時竟然多了那麼多的記憶。
唐曉婉正出神,冷不防背後響起一個聲音︰「喜歡嗎?」
唐曉婉轉頭便看到了司徒澈,他許是剛剛下朝,身上的龍袍還沒有換下來。
唐曉婉其實很少看到他穿龍袍的樣子,只因她不喜歡。
總覺得,只要他穿上那身衣服,就完全徹底再也沒有了一點曾經澈哥哥的樣子。
那模樣完全就是一個陌生人。
她竟是在這樣一個司徒澈身上再也找不到澈哥哥的痕跡。
她正想的時候,司徒澈已經走過來,握住了她的肩膀,說︰「不若試一試,讓朕看看?」
唐曉婉愣了下,說︰「現在?」
司徒澈點頭,這便到榻上坐下來,顯然已經開始等了。
唐曉婉叫了侍女,這便去了內室換衣服。
一件衣服,收拾了近一刻鐘才出來。
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如翠羽,膚如白雪。
明珠生暈,美玉熒光,清透的眉目間竟透出幾分嫵媚姿色來。
紅色嫁衣束身,外披繡著金色鳳凰的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秀美精致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傾泄于地,蔓延三尺有余,使得步態之間多出幾分華貴柔美,三千青絲用金色的鳳冠束起,一縷青絲垂在胸前,略施粉黛,只增顏色,雙頰間有紅暈若隱若現,就宛若那綻放的梅花,冷艷嬌媚。
司徒澈看著緩緩站了起來,唐曉婉看著不由羞澀得低下了頭,手指糾在一起,不敢上前,亦是也不敢退後。
司徒澈走近,伸手卻是挑起了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