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糟糕的天氣。外面下雨了。又陰沉。怎麼回家呀?」同事肖雲臉上流露出著急的神色。那薄而又帶亮粉彩的小嘴噘了起來,滿是不悅。
「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天變的這麼快,真是的。」同事小雅也隨聲附和著。
六月的天氣真應極了老人說的像小孩的臉說變就變。早上上班時還風和日麗的,才不過幾個小時的光景便換上了一副可憎的面容。
婁語熙正思緒間,突然幾道閃電「喳喳」的劈了下來。那個氣勢像是天神給埋怨的凡人一點小警告。
「我們也走吧,最好這天遇到個憐香惜玉的帥哥。也好找理由裝可憐投懷送抱呀!」崔雪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面孔,什麼事也沒見她發愁過。
這小妮子總會自娛自樂,听說家人正給她張羅介紹男朋友呢,那人怕是有福嘍!
婁語熙最後走出公司,事先給自己打了強心劑。如果打不到車,大不了淋著雨回家。這點小雨算什麼呀!哼。
剛出大樓就為自己的硬撐後悔了。身無旁物、雨打在地上嘩嘩作響。像是從空中傾瀉而下。那叫一個猛呀。路邊樹枝都承受不住 的被打劈下來,在地上接受痛快的洗禮。
這可怎麼辦呀?家離得遠。這要走回家腦瓜還不被澆爛啊!」她嘟囔著。努力用2。0的視力搜索有沒有車輛來往。連個鬼都沒有。
「哎呀!不管了。再等下去天都黑透了。萬一再遇到壞人……她忍不住打個激靈。」還有媽媽她會著急的。想到媽媽心疼的目光,婁語熙來了勇氣沖進雨中。本來想拿手提包擋一下,自知包太小,擋著不僅要雙手用力腳步跑不快不說,關鍵一個「小」字,不頂用嘛。還不如減輕手的負擔好歹跑的快些。
慌忙間听到身後有摩托聲,似乎還夾雜著一個男人的喊叫聲「喂,小姐。我帶你吧。」
婁語熙停止腳步,擦去眼前的雨水。轉過身看到一個帶著頭盔的男人騎在摩托車上等她的回應。她一咬牙。一個箭步跑過去跨到車上。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只有祈求老天保佑自己遇到的是個好人吧。
那個男人把車把上的另一個頭盔從腦後給她遞過來,說聲「坐穩當了」,加大油門摩托車瞬間飛奔起來。婁語熙驚忙從後抱住男人的腰際,心里咚咚直蹦。在她的記憶里,自八歲那年父親走後再沒有接觸過一個男人。這個幫自己的男人讓她心里有種很復雜的感覺。陌生又親近,又好奇頭盔下的臉究竟是怎麼一副面容。或許像崔雪說的是個帥哥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不是?
車在婁語熙住的地方停了下來,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孤零零的瘦弱身影打著傘站在雨中。是媽媽!婁語熙百分百確定。二十多年來媽媽田書芬的愛全部傾注在自己身上。她感動的流下熱淚。車一停就馬上奔過去,跑到媽媽身邊,心疼的說︰「媽,你怎麼站在這兒?你的腿又要疼的厲害了。」
自婁語熙的爸爸過世之後,生活的重擔全落在了媽媽田書芬的肩上。為了供養女兒上好的學校、能有好的生活條件。田書芬無論什麼天氣都會騎著破舊的三輪車站在鬧市路口賣菜。常年下來得了風濕骨病,不能受一點寒氣的侵蝕,否則兩條腿疼痛的站都站不起來。婁語熙看在眼里,發誓一定要好好孝順媽媽,努力工作給她好的生活。
戴頭盔的男人停在雨中,感動于眼前的母女深情,全然忘了自己還在淋雨。
田書芬將傘遮在女兒身上,問女兒那個男人是誰?快請人家到家里來避雨。
婁語熙驚忙轉過身,將頭盔還給人家。並致以抱歉的微笑。問他︰「你叫什麼名字?改天我請你吃飯。」
男人笑了笑。盡管隔著雨簾仍能看到他潔白的牙齒。他示意了一下消逝在雨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