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話日記 第十二章 井

作者 ︰ 墓下月靈

「很多年了,很多年,我都沒有敢視過任何一口井。」淡淡地說了一句,我看了看一邊悠哉地喝著茶水的大叔。沒錯,這個故事是我來講的。因為剛剛大叔說,他已經給我講了好幾個故事了,應該換我給他講一個了。

我想了相,或許只有這個故事可以講得出來了吧。

「那是在我小時發生的事情,大概應該是我七八歲,或者十歲前後發生的事情。那時候,我家還沒有蓋上這種瓦房,而是住在一個相對偏僻的地方。

那個時候,家的周圍有很多的住戶,但給我印象最深刻的,還是那口井。因為我永遠記得,永遠記得那口井,那個聲音!

那是一年的夏天,天氣很熱。老爸和老媽都出門打麻將去了,家里只留下了我一個。之所以我會這麼乖,是因為老爸給我買了一套當時最流行的《七龍珠》的光盤。要知道,當時能看過這一整套光盤的,全校都數不出來幾個!

我美不顛兒地一集接一集地看著,而這時卻听到後面傳來一陣尖叫的聲音。當時沒有多想,年齡小膽子也大,穿著拖鞋,我就沖了出去,而且當時是夏天,在屋外乘涼的人也多,听到這聲尖叫,很多人都沖向了井的方向。

到了地方一看,一個女人呆坐在地上,雙手指著井,渾身不住地顫抖著。眾人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可這個女人卻一直支支吾吾,一個字也說不上來,只是單手指著井的方向,似乎是在示意井里有什麼東西。

當時的我膽子還是比較大的,一個箭步就躥了過去,趴到井邊一看,連忙倒退了幾步,臉色變得慘白,呼吸也變得急促了。

我看到的是一個小女孩的臉,可能是由于長時間的浸泡,臉已經像被水泡了的面包一樣,變得膨脹且蒼白。空空的眼眶,眼球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微微發白的嘴唇,有著一絲淡淡污濁的痕跡。

透過月光,可以看到那女孩泡在水里的身體,一上一下,像是在掙扎一樣。

我‘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眾人在听到我的哭聲後,也趕忙順勢圍了上來。探頭往水里一看,大伙都是‘哇’一聲四散開來,而我則是止不住地站在原地顫抖哭泣,直到老爸老媽趕到,我才如同吃了定心丸般。鑽進老爸的懷里,我第一件事就是哭訴我剛剛看到的一幕。

听了我的話以後,老爸也是連忙讓人從井里把孩子撈了上來。老話曾說過,井水養人,可是不可以讓死人在養人的水里多呆著,這樣對活人不好,對死人也不好。既然是死了,無論是枉死亦或者是其他的原因而死,那都還是讓死者安息的最好。

將那個女孩的尸體打撈上來之後,我不經意地瞅了一眼,一看之下頓時有種手腳發軟的感覺。因為我看到那個女孩的時候,正好她的臉是對著我的方向。一只眼楮沒有眼球,另一只眼楮卻有。

而就在女孩被抬上來的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同時听到了一陣陣仿佛如同烏鴉叫般的笑聲,沙啞且透著濃濃的寒意,讓在場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而在一邊的我卻是真真地看到那個被眾人放在地上的女孩尸體明顯抽搐了一下,而且我還看到她的腦袋不由得開始轉動了起來。‘快躲開!’猛地老爸不知怎麼大喊了一聲。

而所有人在听到老爸這聲叫喊的時候都不由自主地散開了。村里人對老爸的話還是有著一定信服的。可能是由于緊張,在所有人都避開以後,唯獨我還呆呆站在原地。

而當我反應過來時,一切卻都晚了。在我的面前已然出現了一個人影,而那人影正是他們剛剛撈出來的那具女孩的尸體!

‘哇呀’了一聲,我一**就坐在了地上,無力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我覺得自己的腎上腺在急劇的加快運。猛地,我只覺得兩眼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而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當時屋子里特別的黑,一個人也沒有。我試圖起身去開燈,可卻發現燈似乎怎麼也點不著。似乎是眼前的黑暗,讓人本能的產生了恐懼,我急切地渴望得到一絲光明。

‘當當當’,忽然一陣敲打窗戶的聲音,讓我瞬間回過神來。可當我看向窗戶的時候,卻是什麼也沒有。‘可能是風吧。’暗自嘀咕了一句,我邊繼續尋找所謂的光明。

可這時卻是又一陣的敲打聲傳了出來。而當我看向那邊的時候,還是什麼也沒有。反復數次以後,我決定還是去窗邊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當我走到窗邊的時候,卻依然什麼都沒有。疑惑了一下,我就準備轉身離開。可當我準備離開的時候,窗戶上卻是瞬間出現了一個白皙的影子,那是那個小女孩的影子,歪著嘴笑著,女孩的腦袋不停旋轉著,轉了好多下才停了下來。

而這時候,我所能看見的卻只有半張臉。詭異地笑了笑,女孩開口叫我︰‘出去玩啊,出去玩啊!’

‘哇’地大叫了一聲,我轉身就要跑。可當我回頭的時候,卻驚恐地發現那個女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我的身後。而在我身後出現的正是那半張臉,同樣呼喚著‘出去玩吧,出去玩吧!’

眼前的情形讓我幾近崩潰,我突然發現人在受到驚嚇的時候,是完全發不出聲音的,而且越害怕越精神,連我想要昏過去都不行。

突然間,我的腦袋似乎被誰重擊了一下,意識漸漸開始變得模糊。迷迷糊糊中,我記得我好像被一個人牽著手走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走了好久看,我到一口非常漂亮的井。那口井真的很漂亮,里面閃爍著金色的光芒,讓人看了真心有些心曠神怡的感覺。漸漸的,我的耳邊開始響起一個聲音,‘下去吧,下去就什麼都有了。’

恍惚間,我真的就往前走去了。

可就在我要到井邊的時候,我卻听到一聲叱喝,是老爸的聲音!而在听了老爸的聲音以後,我一下子便清醒了過來。此時的我距離井邊也只有半步不足的距離了。

事後好久,老爸還一直不允許我接近任何一口井。而我對井也有了深深的恐懼。直到去年,我開始走先生路線的時候,老爸才跟我講,那個女孩其實是這個井里淹死水鬼的替身,找我完全就是想讓我也變成替身而已。

而且老爸還告訴過我這樣一句話︰‘明月當頭照,井口水變清。渾時飄死物,烏鴉來收魂。莫听烏鴉笑,半夜鬼收人。這也是我至今為止,記憶比較深刻的幾個事情之一了。」

輕聲講完一切,我不經意地將頭轉向一邊,在那里,一個女孩的臉正貼在上面,空洞的眼眶呆呆地看著我,嘴邊掛起詭異的笑容,我仿佛能听見她在說‘陪我去玩吧!’。

(本章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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