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已逐漸發白,周逆卻沒有絲毫睡意,說實話,對于鄭秀蓮這個可能會害死他哥哥的女人,此刻周逆卻激不起絲毫恨意,有的只是同情與無奈。「唉」,周逆嘆了一口氣,真煩,要是這時候有根煙抽就好了。
突然,街上隱隱傳來一陣金鐵相交的鏗鏘聲,憑借敏銳的听覺,周逆判斷出這些人的武藝都不弱,可是,有誰會在凌晨的時候大打出手?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陽武縣呢?周逆滿腦子的疑問,還是去看看吧。周逆穿戴好衣服,挎上樸刀,急匆匆地跑下樓去。當他拿起門栓,正要出門一探究竟時,身後傳來一陣柔弱的聲音「叔叔你這是要去哪?」聲音中除了好奇外,還夾雜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周逆連忙轉過頭來,卻見那鄭秀蓮正站在我身後,目光矍鑠,已不似先前那麼冰冷了。周逆微微一怔,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沒什麼,武松只是去衙門公干,嫂嫂快些休息吧,但千萬出門。」說完便頭也不會,徑直跑出門外,因為他感覺那金鐵聲已經越來越遠了。
循著聲音,周逆悄悄地跟在這群人的身後,憑借他上一世的殺手經驗,那些人能夠察覺的可能性,幾乎等于零。一路上,周逆與那些殺手保持著適當的距離,邊跟蹤邊觀察,發現這似乎不像是一場打斗,反而更像是一場追殺。更令人吃驚的是,五個追殺者竟然都是高手,尤其是帶頭的那個,武藝竟不比周逆弱上半分。小小的陽武縣怎麼會有如此高手,那他們追殺的人又是誰,他的武藝該有多高?
周逆強忍住內心的驚疑,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淌這趟渾水時,前方卻有了動靜,只听見「鏘——」的一聲,似乎是一件利器月兌手的聲音,緊接著,傳來一個大漢的怒吼。周逆連忙快跑了幾步,在一叢草堆邊伏下,透過草之間的縫隙,周逆終于看清楚了被追殺者的樣子。只見這個大漢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端的是一副英雄相,可此時他卻半蹲在地上,右膝及地,左手緊緊地握住受傷的右手,緊咬牙根,目光里充滿了不甘與憤怒。
那個領頭的黑衣人走上前去,用一種譏笑的口吻說道,「王教頭,你倒是跑啊,哼,得罪了我們高太尉,無論你跑到哪里,都是一個死字。」
卻不料想那個大漢听了這些話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冷笑連連,「呸,什麼高太尉,不過是昔日東京城中的無賴高二罷了。可恨這無賴竟公報私仇,害的我王進家破人亡,你回去告訴那老賊,叫他洗干淨脖子等大爺我來剁吧。」說完又嗆出了一口鮮血。
「什麼,他就是王進!」周逆吃了一驚,因為在原著水滸中,王進和林沖一樣,同樣都是八十萬禁軍教頭,同樣都被高俅所害,被迫出走東京。可是那林沖落草梁山後,卻混的風生水起,成為宋江手下的「馬上第一將」,而王進呢,卻名聲不顯,根本沒人知道他的消息。可他竟然出現在這里,看來,不出意外的話,王進今日就要喪命于此了。
但如此良將,周逆又怎麼會放過呢?心念急轉之下,他立馬有了主意,所謂擒賊先擒王,只要干掉那個領頭的,那麼其他的那些小魚小蝦就不在話下了。打定主意後,周逆就以最快的速度沖出草叢,雙手握刀,緊接著又凌空一躍,使出全身的力氣劈向那領頭之人,刀借落地之勢,更添幾分力道。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住了,還不等他們有所反應,周逆手中的樸刀已劈向了那個領頭的黑衣人。
「不好,有刺客,快,快保護大人!」其他四個黑衣人這才反應過來,飛一般趕來。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周逆的刀已經離那領頭之人不到一米,眼看那人就要身首異處了。突然變故陡起,只見一道白光閃過,對方的刀已出鞘,一柄寒光閃閃的怪刀已朝周逆劈來。「好快的出刀速度,」周逆暗暗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又明白過來,「哼,如此短的時間,這把刀上的力道又能有多大呢?」
「去死吧。」周逆大喝一聲,刀勢不減。「鏘——」兩把刀終于撞在了一起,刀上的反彈之力並不大,可周逆卻感覺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完全沒有著力點。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當周逆看到下一幕時才明白,原來他手中的樸刀竟像大白菜一樣,輕而易舉地被那怪刀削去了一半,靠,不帶這麼玩的吧,這刀也太變態了吧。
周逆連忙將手中的斷刀甩出去,趁那人躲閃之時,跳出圈外。
「小賊,你究竟是何人」,雖然躲過了我的致命一刀,可那人也氣血翻騰,看來也是受了不輕的內傷。其余的四個人連忙護住他,一臉警惕地盯著周逆。
「這下糟了,這小子有寶刀護身,我連個長一點的兵器都沒有,這還怎麼打?」但周逆還是竭力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既然那個領頭的不敢來抓我,看來也是對我很是忌憚,在這個生死關頭,我絕對不能亂了陣腳。
周逆故意裝作很囂張的樣子,「大爺我的名字你就不必知道了,但你們一群人在圍毆這位好漢,我就偏偏要管,怎麼樣,你不服是嗎,不服你來咬我啊?」嘴上不軟,心里卻在思量著破敵之策了。
這時,王進站起身來,激動地朝周逆大喊,「這位英雄,王進雖不與你相識,但你的這份情兄弟我記住了。你現在快走,我為你拖住這些高俅的走狗。」說完,左手拿刀,向那些黑衣人沖去,看來,這王進是打算用自己的命來為周逆拖住這些人了。這是多麼久違的一種感覺啊,什麼是生死之交?這就是生死之交,「既然人不負我,我又怎肯負他。」心中豪氣一生,從靴子了抽出兩把匕首,大喝一聲,「王英雄,我武松今日能與你同戰,也算是三生有幸了。」說完如離弦的箭一般直指最外圍的一個黑衣人。
「搞基呢你們。」領頭的黑衣人怒不可遏,接著又對對手下的人喝道,「殺了他們。」
三個黑衣人沖了過來,周逆立刻就陷入了危險的境地。三把大刀不斷地從他身邊劈過,要不是憑著敏捷的身法,估計他早就被砍成肉醬了。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對方畢竟是人多,耗也會把他耗死的。「看來,我只有兵行險招了。」周逆不再閃躲,以一刀換一刀的代價,在那幾個人身上都留下刀痕,當然他自己也好過不到哪里去,背上,手上劃了七八條刀痕,汗水夾雜著鮮血,染紅了周逆的衣衫。
「你這人真是個笨蛋,竟然不躲,你這是自己尋死。」那三個人見周逆如此狼狽,忍不住譏笑道。
「真的是這樣嗎?」周逆平靜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竟不要命般地沖向那個領頭的黑衣人。
「找死!」三個黑衣人見周逆完全把後背留給了他們,又驚又喜,三把明晃晃的大刀便朝他劈了過來。周逆已明顯感覺到了刀鋒的銳利,但他沒有閃躲,反而將手中的兩把匕首擲向那個領頭的黑衣人,口中喃喃念道︰「三、二、一,倒。」
話音剛落,周逆身後的三道刀鋒驟然消失,原來是那三個人齊刷刷的倒下了。幾個呼吸後,那個領頭的黑衣人也身子一軟,倒下了,睜大的雙眼里盡是疑惑。周逆提了那把怪刀,定楮一看,刀柄上刻著兩個古文,名曰「龍泉」,原來是龍泉寶刀啊。周逆迅速解決了最後一個黑衣人,才以刀撐地,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你這賊人,究竟用了什麼手段,我的身體怎麼動不了了。」身後傳來那領頭黑衣人驚怒的聲音。周逆也不答話,手起刀落,直接殺了其他三個黑衣人,只留下那個領頭的殺手。
「為什麼?哼,要知道,在前世,殺手的第一堂課就是教我們一個道理,這個道理就是永遠不要讓對方知道你的底牌是什麼。」早在前些日子,周逆已經猜人打造了這兩把匕首,匕首的刀刃也被我涂上了迷藥,只要見血,藥力就會發作,這也是周逆為什麼要以命搏命的原因了。
「武松兄弟,大恩不言謝,今後兄弟有甚差遣,哪怕是掉腦袋,我王進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拖著受傷的身體,王進來到周逆跟前,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唉,王大哥既然看的起武松,那今後我們就是自家兄弟了。不過王大哥不要輕易言死,否則就便宜高俅這個老賊了。」周逆盯著王進,緩緩說道。
「高俅與我有殺母之仇,我做夢都想宰了他,可是……唉」王進的雙眼噴射出仇恨的火花,可是末了卻露出些許的淒涼。
「王大哥也不要過于悲觀,凡事得從長計較,不若我們先從這高俅的走狗那討點利息再說。」說完走到那個領頭黑衣人的面前,用刀挑開他的蒙面,只見一張殺氣騰騰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目光陰沉似水,「你知道你得罪了什麼人嗎?我可是……。」
「啊。」他還沒說完,就發出了痛苦的申吟。原來是周逆的刀已經在他身上劃上了一道口子,前世熟知解剖學的我,對人體的結構十分了解,知道應該怎麼樣劃才會使人受到最大的「樂趣」,「這只是第一刀,相信我,我完全有把握讓你受完兩百刀以上再死,想象一下吧,當一刀連著一刀在你身上劃過時,那種身不如死的感覺。」
這個黑衣人平靜的雙眼中終于流露出害怕的神色,不過雙眼很快又有了一絲決絕。
「不好。」周逆想要用刀撬開他的牙齒,可是明顯已經遲了。一口黑血從他的嘴里流出,他用幾乎瘋狂的語氣吼道︰「別得意太久,‘暗龍’的人會將你們追殺殆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