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過道很長,周逆他們三人跑了三四分鐘,還沒有到頭,可後面的貓人追得很緊,不斷有淒厲的叫聲從他們身後傳來。
周逆听得頭皮一陣陣地發麻,他忽然想到,「要是前面是個死胡同該怎麼辦?那他們豈不是要被堵死了?」想到這里,周逆出了一身冷汗。
幸虧這次周逆的擔心是多余的,又跑了幾分鐘後,周逆听見了「嘩,嘩,嘩」的水流聲,這里果然有水源,有水就有希望了,想到了這一點,周逆三人心中一振,更加拼命地往過道外跑去。
「嘩嘩」的水流聲更大了,周逆他們循著睡水聲,終于跑出了那個過道,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條湍急的地下河流,這條河流看著很寬,恐怕得游一陣子才能到對岸,而且河水有些渾濁,誰也不知道它有多深,但從河水的流速判斷,周逆認為這條河不像是一條淺水河。
但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留給周逆思考了,他身後貓人的叫聲越來越大,大批貓人正發瘋般地往這邊沖過來。
周逆沒有絲毫猶豫,他對王進兩人喊道,「快跳河,我們游過去。」說完,一個縱身,躍入水中。王進听了周逆的話,也沒有絲毫猶豫,用力一跳,順便還把石頭給拽了下去。
「王進,你這鳥人,你想害死灑家嗎?灑家不會水啊!」石頭被王進拽下水的同時,咒罵了一聲。周逆和王進都愣了一下,他們沒有料到石頭不識水性。其實這也不奇怪,石頭自小在西域少林寺長大,西域那地方,有水喝就算不錯了,又有什麼地方可以讓人熟悉水性呢。
等周逆和王進反應過來,石頭已經像下水的餃子一樣,沉底了。周逆心中一急,連忙深吸了一口氣,頭往水下一扎,就去救石頭了。王進可沒有周逆這麼好的水性,他只能浮在水面上等這兩個人了。
這條河很深,周逆潛了一會兒,才到底。因為河水很渾濁的緣故,所以周逆根本無法張開眼楮,他只能憑借著敏銳的听覺來大概估計石頭的位置。
「好了,就在那里了。」周逆听見自己的左手邊有翻騰的聲音,心中一喜,就往那邊游去。
救護溺水者是周逆在上世中必學的一門技能,所以他並沒有費多大力氣,就把石頭重新拽回了水面。「 」,水面上沖出了兩個人頭,正是周逆和石頭。周逆猛地吸了兩口氣,他現在才知道,空氣是有多麼的清新。
石頭剛被拽上水面時,腦子有點迷糊,估計是喝了不少水,周逆也沒跟他客氣,「啪啪」兩個耳刮子就把他扇醒了。石頭醒之後,立刻就嚷嚷道,「王進呢,王進呢,敢拖老子下水,灑家我要跟他拼命。」說的時候,還時不時吐出一兩口渾濁河水。
在石頭的提醒下,周逆才往四周張望,當他的目光轉移到岸邊時,突然發現那里密密麻麻的,擠滿了大片貓人,令周逆吃驚的是,那些貓人此時全都虔誠地跪在地上,雙手合成十字,竟然是在向他磕頭。
貓人那淒厲的叫聲依在,可周逆卻覺得一股沒來由的心酸,他覺得這些貓人好像在承受著很大的痛苦一樣。
雖然周逆不知道這個奇怪的念頭從何而來,但他很快就把目光移開了,理智告訴他,他現在應該游到對岸,離這些貓人越遠越好。
可周逆的目光轉了一圈,就是不見王進的影子,他可不相信王進會不管他們,肯定是他出什麼事了。
果然,石頭指著不遠處的一個拐彎,大叫了起來,「大哥,我看到王進這廝了,在那兒,什……什麼,那……那是什麼?」說到最後,石頭的聲音竟然有些微微顫抖。
周逆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當他轉過頭去看石頭指的那個地方時,立刻就吃了一驚,只見那個拐彎處的水面上,赫然露出一條半米長的魚尾巴,竟然是灰黑色的,而魚尾的旁邊就是王進的腦袋,可這時他的腦袋卻不斷地上下浮動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拉他的身體一樣。
周逆嚇了一跳,他想這水里不會也有什麼怪物吧。不過他別無他法,只能一手抓著石頭,另一只手用力地往那個拐彎處劃去。等周逆劃到離王進還有兩三米左右時,那條怪魚突然躍出水面,以飛一般的速度往上游游去,好像刻意在避開周逆一樣。
怪魚躍出水面的時間很短,但周逆瞥了一眼,還是看清楚了,果然,在這個鬼地方,沒有什麼東西是正常的,那條怪魚是一條人面魚,長著人的面孔與手,卻拖著一條魚尾巴,全身漆黑漆黑的,好像剛從一個爛泥坑里爬出來一樣。
周逆顧不上驚奇了,他趕緊讓石頭去查看王進的狀況,自己則一只手劃著,使所有人浮在水上。石頭又是捶胸,又是敲背,終于把王進弄醒了。
「兄弟,剛才那只人魚——」
「我知道,王大哥,我們現在先上岸再說。」見王進沒什麼異色,周逆的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的右臂已經酸透了,再不上岸,恐怕就要沉下去了。
王進听了周逆的話,也知道現在不應該多說廢話,連忙搭過石頭的一只手,好歹也為周逆分擔一點重量。
正當周逆三人準備往回游時,突然,他們感覺周圍的水流越來越急了,好像一只大手拼命地扯他們的身體。周逆自然心慌,連忙往回劃去,可無奈水流太湍急了,而周逆的手臂又沒有多少力氣,只好被水往下游帶去。
幾分鐘之後,周逆感覺好像要飛起來一般,身子輕飄飄的,原來此時,他和王進,石頭三人正被水流從一個洞口沖了出來,伴隨著瀑布,周逆三人正往下快速地下落著。
「啪。」周逆感覺自己的耳朵「嗡——」的一聲,好像要失聰了一樣,這也是他的最後一個感覺。
恍惚中,周逆竭力想睜開沉的要命的眼皮,可是這一切似乎都是徒勞,他感覺實在太累了。
緊接著,他的意識一陣模糊,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