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不止有個佛音素菜館,還有一個更有名的天寧寺,據說在那里求的簽都很靈驗,遂此地絡繹不絕來往各地人士,天寧寺下的這條街才繁華起來,被裝修成了童話道,意義也在于來到了這里,就請放下都市的執念,尋求內心的童真。
灰小愛和韓軒墨出了素菜館,走在來來往往的人們之間,他們的臉上有悲戚的可卻很安靜,有綻放笑容的,卻也不是得意,她和他們一樣平凡的生存在世間,她同樣也有悲歡,可是現在悲歡卻被濃重的虛假掩蓋,讓她自己都分不清,此時的她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
司機把車停在街道尾端,遠遠的站在車外等著他們。
韓軒墨注意到小女佣對這里很是感興趣,牽起她的手,「想逛一下嗎?如果想,今天下午就逛逛。」
「不……」拒絕的話消失在她的尾音里,她的眼楮直直的看著迎面而來的三人,慌亂的一頭撞在韓軒墨的懷里,臉緊緊的埋在他的胸膛上。
「怎麼了?」韓軒墨奇怪小女佣的舉動,她可是第一次這樣在眾人面前抱著他,她的膽子變大了嘛。
不過他不討厭,小女佣的身材嬌小玲瓏,此時這樣撞在他的懷里猶如嵌在他的身上,很是合適。
「我…我想說,好…好啊。」灰小愛的聲音悶悶的,眼角的余光不離前方的三人。
喬婷婷不停的逗弄孫慈懷里的女圭女圭,女圭女圭被她逗的不停的笑,小小的女圭女圭笑的好天真,好可愛,大大的眼楮如浩瀚的星空,白女敕女敕的皮膚像是能掐出水來,如一個瓷女圭女圭般漂亮吸引人的眼球。
孫慈抱著暖暖不停的指著童話牆上的圖片,引得懷里的孩子不停的憨笑。
灰小愛的淚情不自禁的落,雙手無意識的抓著韓軒墨的衣服,臉埋在大衣領里,眼楮卻遠遠的跟著慢慢遠去的孩子。
暖暖,她的孩子,又長大了一點。
心痛瞬間席卷了她,她猛地松開韓軒墨的衣服,「先生,我去買點香,我想去天寧寺。」說著也不等韓軒墨回答就徑自跑開了。
韓軒墨伸出想抓她的手慢慢的收了回來,看著前方跑的甚是急促的女人,無奈的搖搖頭。
灰小愛緊緊的跟在孫慈身後,看著她和喬婷婷帶著她的孩子一路走一路看,每次停留之地必是孩子喜歡之地,有新奇的鳥雀販賣商店,有別具一格的木頭人,有孩子玩游戲的兒童屋,灰小愛不敢哭,她怕一哭就會不顧一切的跑到她的孩子身邊,然後緊緊的抱著她,再也不跟她分開。
她多想,多想,拋開一切的恩怨,帶著她的孩子遠走高飛,可是她的孩子難道希望她是一個軟弱的人嗎?
她自己難道要帶著一個結怨憤的生活嗎?
她最後一眼看著孫慈帶著她的孩子在噴泉旁休息,她的暖暖手指著高高聳起的泉水不停的呀呀叫著,很是歡樂。
她不要她的孩子有一個憂郁的媽媽。
「暖暖,暖暖…」她轉身,每走一步,就叫一聲孩子的名字。
噴泉旁的孫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孫姐,您怎麼了?好好的嘆什麼氣呀?」喬婷婷雙手在暖暖面前張開,「暖暖,暖暖,阿姨抱啊。」
暖暖憨笑著回應她的熱情,張開手讓她抱住。
「孫姐,這孩子真是太討人喜歡了,我好喜歡她。」她已然忘記了剛剛問孫慈的問題,全部注意力轉移到了孩子的身上。
孫慈也不說破,其實在童話道上她已經看到了灰小愛,她見她跟一個男人在一起,她不敢上去叫她,就怕給她添麻煩,沒想到,她還是跟上來了,作為一個母親她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孩子盡在眼前卻不能相認的痛苦。
執念,願她早日放下。
灰小愛渾渾噩噩的向前走著,嘴里還是不停的嘀咕,眼楮看著地下,路在她的腳下成了凹凸不平的丘陵,被身邊走動的人不停的撞到,也不停的撞到別人。
「喂,你怎麼走路的?」
任路人再怎麼大叫,她的魂魄好像已經不在她的身上,自主的隔離了周圍的世界,她在催眠自己。
前來找她的韓軒墨皺著眉頭看著失魂落魄的灰小愛,走到她面前擋住她的路,握住她的肩頭,「小艾?!」
灰小愛茫然的抬起頭,眼楮紅紅的,眼楮里凶狠的光芒一閃而過,然後迅速的閉上眼楮掩飾住眼楮里有可能流露出的憎恨。
韓軒墨修長的手指蓋在她的額頭,「怎麼突然沒精神了?」
「先生。」
「嗯?」
「我迷路了,我沒找到賣香的地方。」無限委屈之聲,讓韓軒墨又好氣又好笑。
「你當然找不到,賣香的在山腳下。」韓軒墨拉上她的手,穩穩的向前走,「走吧,想去天寧寺就要趕緊走,天黑之前我們要下山,明天你就正式的跟我去韓氏報道,成為韓氏集團一員。」
天寧寺香霧繚繞,里面有很多上香的香客,看著他們虔誠的祈禱,灰小愛拿著香排在其他人的身後,跟著隊伍一點點的向前走。
韓軒墨遠遠的看著她,他不信神佛,他只信自己,所以,他不用給這些神佛上香膜拜,不過看著小女佣虔誠的態度,他不想打擊她的心意。
很多時候,人們把希望寄予神靈,那是因為自身沒有能力,可是如果神靈真的能保佑人,那又何來那般多的痴男怨女。
所謂放下不過是萬般無奈後的妥協而已。
此時的他不懂,妥協其實也是最大的救贖。
灰小愛點燃香燭,默默的低著頭祈禱,眼淚順著臉頰流下,心好像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緊緊的抓著,她不能自由的呼吸,好痛好痛。
上香之後,她向大師捐獻香油錢,虔誠的跪拜各路神佛,只求內心的平靜。
回市區的路上,韓軒墨拉著她的手,狀似不輕易的問道,「剛剛向菩薩求了什麼?」
灰小愛趴在他的懷里,「想知道嗎?」
「你可以不說嗎?」
「先生,你真是太沒趣了,你應該說讓我猜猜,然後我再神秘的解開謎團啊。」灰小愛縴細的食指點著他的硬硬的胸膛,不滿的撒嬌。
現在的他們猶如一對親密愛人一般可以玩鬧。
而韓軒墨也默認了她的小動作。
「我猜不出來,你可以告訴我嗎?」韓軒墨帶著笑意啄一下她的唇瓣,誘哄著道。
劉倩華說的沒錯,如果這個男人願意,他真的會對女人獻上最大的溫柔,這溫柔是毒讓人上癮。
「我求菩薩讓你開心。」灰小愛抬起手,撫模著他的臉頰痴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