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後,就放下了,就沒有在特意去關注林家。
現在祖父身體很好,活到她嫁人當娘都是沒問題的,祖母疼愛她更甚于哥哥們,在書院讀書的哥哥們,優秀的讓她驕傲。父親母親感情篤厚,每月都有信件傳來,除了想念在姑蘇的他們,其他都很好。
一切都很好,心里沒有壓力負擔,不用擔心任何事情的清芷,放下林家那點她認為跟她關系不大的事情後,再次過起了她甜蜜的張家小公主的生活。
過的幸福開心的清芷,並不知道,遠在京城的賈家,因當初那場對她沒成功的算計,早已和前世時大大的不同了。
賈代善最後娶了王家的女兒做平妻,四家族之間關系緊密,怎能輕易打破。最終賈代善還是在四家之中做了選擇,選中了王家庶女,王家這代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是庶出,不過從生下來就被抱到主母身邊教養,更是在和賈代善結親的時候,改了族譜正式記名到了王太太的名下。
王家的女兒,就像王夫人和王熙鳳一樣都是大字不識一籮筐,膽子卻大的能頂天的人,長遠的眼光睿智的思想是沒多少,不過後宅爭斗的手段卻是不少的。
當然此時還沒有王夫人,王熙鳳更是遠的很,就連王子騰也還不過是個剛讀蒙學的娃子罷了。
賈王氏成了賈代善的平妻後,很是享受了一番國公夫人的風光。作為一個庶女,一個只是被嫡母教養卻沒有記在名下的庶女,能嫁給榮國公,做國公夫人,她無比的驕傲。雖然是平妻,但是平妻生的孩子,也是嫡子。
再說如果不是平妻,這好事又怎麼可能落到她頭上,畢竟在怎麼改族譜,也是改不了她是庶女,這一事實。
堂堂國公夫人怎麼可能讓一個庶女來做,每次想到被關進佛堂禮佛的賈史氏,賈王氏就忍不住心情歡暢,不知道那賈史氏得罪了那路神仙。有兩個嫡子傍身的嫡妻,竟然混到了禁閉佛堂的地步,真是又夠丟人,不過沒有她的失敗,又怎能有她今日的成功呢。
只在婚期定了後,才被嫡母認真教導了一段時間的賈王氏,早已被國公夫人的名頭,還有賈府的奢靡生活,迷了眼,完全沒有把賈史氏放在心上,只想著抓牢掌家權,趕緊生下嫡子。
賴大家的向賈史氏小聲的稟告過府中的情況後,就低著頭靜靜的等著,等賈史氏停下了敲木魚的手後,立刻上前兩步,走到賈史氏的身旁,等待吩咐。
賈史氏掀了掀眼皮,看了眼一臉嚴謹忠心的賴大家的,暗自滿意,沒有因為她暫時的敗落而做出眼皮淺的事來,不錯。
「哼,一個庶女,竟然也想和我爭國公夫人的頭餃,還想從我手里奪的管家權,真是可笑。你去告訴賴大什麼都不要做,既然她這麼急切的想管家,成全她就是了。咱們家的奴才私底下什麼樣,我還不明白嗎,我就等著看她最後壓不壓得住吧」
賴大家的看太太又把眼楮閉了起來,手中的木魚也再次敲擊了起來,小心輕聲的退出了佛堂,開啟的房門,在賴大家離開後,再次關閉了起來。
房門關閉的聲音響起,賈史氏睜開眼楮,轉頭定定的看了會房門,眼神冰冷狠戾。
只要王氏這個新國公夫人,撐不起國公府,只要她出了錯,甚至做出了什麼惹怒老爺的事,她就能出去了,她的政兒還等著她呢,她怎麼可能一直呆在這佛堂中,榮禧堂才是她的地方。
賈史氏努力壓抑著自己心底涌出憤恨和渴望,告誡自己不要急,不能急,要慢慢來,這次再也不能出錯了,再也不能讓人抓了把柄,不然她可就真的在也沒有希望了。
賈史氏一直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黑她。她沒想過張家,張家和她之前可沒什麼交際,不過下了一個帖子罷了,況且那賞花宴沒等辦,她就被關進了佛堂。她認為張家是沒有理由做這事的,所以排除了張家,也不能說排除,應該是張家從來就沒出現在她的懷疑名單里。
賈史氏不知道她下的那張帖子,已經完全得罪了張家,那囂張至極的語氣,在她看來,是理所當然的。
奴才們都是捧高踩低的,尤其是長就了一雙富貴勢利眼的賈府奴才更是如此。賈史氏在佛堂里,所需所用,卻並沒有被克扣,除了賴大這個管家的敲打外,還有老太太對大爺的疼愛,賈代善對二爺的看重。
新夫人不過是王家的記名嫡女,王家也不過當家老爺王公一個縣伯的爵位,又怎麼比得上史家那一門三侯的尊貴。
這些事,一心鑽營的奴才們,自然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他們自有一套自己的準則,在他們看來,娘家給力,有子嗣傍身的賈史氏比那個賈王氏更值得投資依靠。
只要史家不倒,大爺和二爺順利長大,那麼當家夫人就絕對會是賈史氏,在這種情況下,賈史氏的日子自然不會太難過。
王氏進了賈家之後,賈史氏就自認為她找到了導致她如此境況的罪魁禍首,那就是王家。
王家這代只有一個女兒,還是個庶女,就算是在當家主母身邊養大的,她也還是庶女,結親的人家自然不會是什麼高官貴戚,想讓和大家族世家連親,就只能讓對方的要求變低。
結親的人是高門的當家人,這親結的才有更多的價值,但是那些當家人又怎麼是好算計的,于是他們就算計到了和他們關系好的自家。
賈史氏現在想著,總覺得連往日里王家家眷來自家時,問及自己的那些話,那些事仿佛都含著深意,肯定是他們早就算計好了的。
雖然她很想一下子就把那個王氏打下去,可是在沒有完全的把握之前,她絕對不會輕易動手,畢竟這次如果再被抓住了把柄,她就真的完了,畢竟王氏是王家女,是平妻,可不是那些幾兩銀子買來的賤民。
賈王氏並沒有很系統的學過管家,只是在確定婚期後臨時抱佛腳了一陣,現在管著諾大一個賈府,心里雖自豪驕傲滿意,卻也是一陣的手忙腳亂之後,才略略的上了手。
上手後雖有各種不如意的地方,但愛弄權,是王家女人的通病,一旦權利上了手,她自然會用各種辦法保證她的大權不會旁落。
賈家的奴才也並不是都那麼會分析形勢,都知道以後無論如何,這賈府都是賈史氏的天下。那些眼光短淺,只人眼前利益,心里眼里只有銀錢的奴才,賈府中也是不缺的,一時之間賈王氏也是收了不少奴才為她效力的。
賈史氏和賈王氏一樣愛錢愛權,但賈史氏比賈王氏手段高,比她做的隱蔽,所以無人知道她在賈家財產上做的手腳。
賈王氏卻是沒有這種手段的,不過在賴大的暗中周旋,在得利的奴才的上下欺瞞之下,一時也沒有傳出去,別管別人知不知道,起碼賈代善是不知道的。
當然賈史氏怎麼可能眼看著屬于她的錢進了賈王氏的口袋,這中間賴大這個賈家的內總管,很是忠心的為她截留了很多。
賈赦和賈政是被允許去看賈史氏的,兩兄弟每隔幾日,就會相攜一起去看母親。賈史氏被關入佛堂的時候,賈赦對母親是有記憶有映像的,賈政卻是只有隱隱的模糊影像,記憶也不是很多。
賈赦比賈政更加的想念孺慕母親,但是賈史氏的眼中卻只有賈政才是她的心肝寶貝,至于賈赦,早已被她那個婆婆養成了白眼狼,那老婆子私房里那麼多好東西,她這個母親像要,賈赦竟然不說替自己這個母親要來,竟然說給那老婆子,讓她生生的訓斥了自己一頓,弄了一個大沒臉,她可沒有這中不孝的兒子。
尤其是在這次傳出關于賈赦和賈政是不是自己親生的,還是她去母留子強抱了姨娘的孩子的流言之後,賈史氏更是恨上了賈赦,如果不是他長的不像她,除了像老爺一些之外,其他的竟然都像了那個老婆子。
如果他長的像她,那流言自然會不攻自破,都是因為他,才讓王家的算計得逞,才讓她被關進了佛堂,受這種屈辱,都是因為他……
每次去看母親,都要面對母親的區別對待,對二弟母親是慈祥的親娘,對自己則是冷言冷語,賈赦很是傷心。
傷心的賈赦,不敢告訴祖母,因為他的關系,祖母和母親已經鬧過很多場了,而且現在祖母身體也不好,他不想讓祖母再為他擔心。
祖母不能告訴,父親更喜歡二弟,對不愛讀書的他,父親早已經失望了,說于父親听,他也不會對自己上心,甚至還會惹來母親更多的不喜。
無人可傾訴的賈赦,又因為近日天轉寒,祖母的身子越來越不好,導致心里郁結不散,漸漸的憔悴消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