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看就是大家公子,圍著湊熱鬧的,看到四人後,很自覺的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讓他們輕松的就到了事件發生的最前沿。
正所謂要想俏一身孝,跪著的少女的樣貌本也只算清秀,連他們身邊的丫鬟都比不上,卻因為她的穿著打扮和神情作態,有種讓人想要疼愛保護的楚楚可憐。
英煜是武夫,卻不是沒腦子的武夫,兄弟們的接受的教育,他也沒有落下過,和那些紈褲們交好,這些事他也見過,對于面前的這一幕他自然知道是什麼。
英睿是張家下一代的小狐狸,那少女打的什麼主意,他自然也明白。
兩人都想著用這事測測林淵,看他怎麼對待這種事情,看情況來決定給他什麼深度的教導合適。
英哲看到這場景,不屑的哼了一聲,直接翻了個白眼,這種事他們跟著師父的時候,沒少見過,剛開始或許會有憐憫心,會當冤大頭,會上前給與幫助,可是在沾了幾回麻煩,讓師父狠狠笑話過,然後狠命的操練過後,他們如果還會上當受騙,還會動那傻心,就真的是傻子了。
林淵被英睿和英煜推倒他們幾個的最前方,直面那少女,林淵表情不變,沒有笑容也沒有厲色,就那樣平平淡淡的,眼神中都沒有一點波動,好像看到的不是一出會讓人心軟的賣身葬父,而是一副沒甚吸引力的景色而已。
一雙青緞繡面的男靴出現在賣身女的眼前,順著鞋子往上看,墨青色的長衫,外罩黑色貂皮裘,如玉的面龐,黝黑明亮的雙眸,無一處不讓她心跳加速。
「公子,小女子家鄉遭難,和父親一起上京尋親,誰承想親戚早已搬家不知去了何處,父親更是一場風寒,沒了性命,求公子憐憫,讓小女子的父親早日入土為安」
賣身女一邊哭的梨花帶雨,一邊嬌嬌怯怯的訴說著,小眼神不停的瞟向林淵,希望能在眼前這位公子眼中看到憐惜疼愛。
林淵外表看起來像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就算面無表情,因為不論長相還是氣質都是屬于溫潤儒雅的範疇,所以給人好接觸的感覺。
這些都不過是外人的感覺,是外表給人的錯覺而已,林淵內在里其實是個冷淡無情的人,只有真正被他放進心里的人,才會感覺到他真實的溫暖。
英哲都知道這女人有問題,林淵怎麼可能不知道,畢竟當初被師父笑話操練的可不是他,而是英哲,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惹過這種麻煩,他還一直不明白,那些假的不能再假的表情,那些沒有絲毫悲意的哭泣,怎麼就有人相信了。
師父對英哲的操練,他也有去觀摩過,跟隨著一幫騙子團,近距離長期觀摩了那些人的行為,看她們以各種嬌弱可憐的姿態,引得那些有錢沒歷練的富家子,把她們買回家做奴或做妾,不過結果都是不出幾日,那些富家總會去報官,他們府上被人里應外合的或偷或搶的卷走了很多財產。
眼前的女子和以前看到的相比,可以說只是小兒科,林淵被英睿英煜推到前面,明白這是未來大舅子們想要看他的表現,這種情況下他更不可能犯錯。
賣身女以為她會被那位公子扶起來,會得到溫柔的安慰,可是那位公子瞄了自己一眼後,好像沒有看到她的存在,一點也不留戀的轉身走進了她身後的茶樓。
「公,公子……」梨花帶雨的哭啼,一瞬間僵在了臉上。
英哲嗤笑一聲,跟上林淵上了茶樓,這種程度的可憐,連他都騙不過,怎麼可能騙過他那個外溫內冰的師兄。
英睿和英煜時刻關注著林淵,對于他的表現很出乎他們的意料,現在他們也明白了剛剛英哲不屑的表情為何了。
賣身女眼看著圍觀的人群里最優秀的四位公子相繼離開,剛剛還做著夢飛揚起來的心又落回到了黑暗里,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公子看不上她,她也只能放棄,她自己有幾斤幾兩她清楚的很,那為公子一看就是大家出身,不是她這個孤女能招惹的。
如果說茶樓外林淵的表現讓張家兄弟很意外,那麼茶樓內林淵的表現就是讓他們滿意了。
今日剛好是京中紈褲們聚會的日子,英煜的到來,得到了他們熱烈的歡迎,他們一直想要拉英煜和他們一起瘋狂,那麼優秀的讓他們推崇向往的人,他們忍不住內心的黑暗想要拉他和他們一起墮落。
可是他們有那個心真的沒那個膽啊,英煜的夫人,那可是一個能力絲毫不低于英煜的女人,而且嫂夫人背後還有一群師兄師弟給她撐腰,他們惹不起啊。
難得的英煜竟然帶了兄弟來,英煜不行,他帶來的人也行。不過等他們看清跟著英煜的人是誰後,有點泄氣,英煜不敢惹,英睿他們更是不敢惹啊。
以前總有那麼幾個混小子有那麼些日子特別的倒霉,出門丟銀子,走在路上被花盆砸,買個古董花瓶好好的拿出店門到家就成了一堆碎渣渣,酒樓吃個飯都能吃到石子豁了牙,騎個馬都會在上馬的時候踩斷蹬腳摔個**墩,外面實在不能待了,回家到家門還要摔個五體投地……
後來大家發現這些倒霉的家伙,在倒霉之前都或多或少的惹到過英睿,也不能說是惹到他,應該說是在他面前提到過張家的小姐,話語中帶了一些調笑,讓他們們倒霉的嫌犯也就鎖定為了英睿,可是無論派多少人盯梢,都沒有發現任何那些事跟他有關的線索。
慢慢的誰也不敢提張家的小姐的事,更是沒人敢惹英睿,和英煜相比,英睿他們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英睿不行,他們有些失望,看剩下的兩人,喲,是兩個生面孔,雖然看起來和英煜英睿關系匪淺,但他們圈子中的這些人,竟是沒有一個認識的,尤其是那個儒雅君子,一看就是長輩口中那種別人家的孩子,這種人如果能墮落,想想就讓人開心。
至于另一個,雖然身上的氣質很干淨,可他嘴邊那賤賤的壞笑,卻讓他們覺得這小子應該是個會玩的愛玩的,跟他們是同類,既然這樣,這小子不用他們招呼,估計玩的不他們瘋。
紈褲們把主意打到了林淵的身上,「這位兄弟,面生的很啊,怎麼稱呼?」
「姑蘇林家林淵」林淵對于這種人不陌生,哪個地方都不缺紈褲,和這種人相交,林淵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態度,不交好,畢竟他們不是一類人,也不交惡,沒必要。
姑蘇林家,他們是知道的,那是一個經歷過改朝換代依然屹立著的世家,是詩書傳家的書香人家,林淵既然是林家人,那肯定是和那些偽君子真小人一樣,天天四書五經規矩禮儀不留嘴的人。
一想到把這種人引導成一個吃喝嫖/賭坑蒙拐騙的人渣,想想就讓人興奮的全身顫栗。
「哦,原來是林兄弟,林兄弟是由煜大哥帶來的,還是初次參加我們的聚會,今日我們兄弟肯定好好招待林兄弟,定讓林兄弟感覺不虛此行」
說話的是太子側妃的胞弟,定北將軍家的嫡次子寧武安,他一邊說,一邊注意著英煜和英睿的臉色,發現他們並沒有拒絕的意思,說話更是大膽了起來。
眾紈褲們從很小就一起玩鬧,彼此間已經很有默契,寧武安說話的時候,已經有人吩咐奴才去把茶樓中戲班子的台柱子都找來。
沒多久,就見幾個稚齡的貌美戲子來到了他們聚會所呆的二樓,這些戲子分明在之前得到了吩咐,而且許給了他們重利,一個個興奮激動的都湊到了林淵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