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說怎麼不對勁呢。」小蝶的話提醒了雲海,確實,在地面上的兵力十分的少,而小小的城堡應該塞不下那麼多的士兵,那麼,他們會在哪里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雲海,不由得趴在了欄桿上,眺望著暮色中的巴黎市區,其中阿卡麗的銀龍還在狂野的朝著城堡的窗戶里面噴著暴風雪一般的龍息,給漆黑的城堡都鍍上了一層銀白。
「看來城堡不久也會被攻陷了吧……」雲海暗自點了點頭,目光轉向了城堡附近的街道,忽然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士兵,忽然打開了一個通往地下的蓋子,然後鑽了進去!
「那是……下水道嗎?」
雲海早就對巴黎的下水道系統有所耳聞,據說,巴黎城下的下水道系統四通八達,足有上千公里,與其說是下水道,更不如說是一個地下的城市,有著與地面上的巴黎絲毫不差的復雜。
一道閃電劃過雲海的頭腦,難道說,巴黎的守軍埋伏在下水道之中,想等著我們被勝利沖昏頭腦的時候,打我們一個猝不及防?
一念及此,雲海腳下毫不停歇,直接翻身從城牆上跳下,在半空中喚出斬雷,一道流光直接飛向了阿卡麗的方向!
「雲海,你要干嘛去啊!」阿爾瑪大聲呼喊。
「他一定是想到什麼了,我們趕緊跟上他!」
說著,小蝶也翻身跳下城牆,緊跟在雲海後面。
「這兩個家伙怎麼突然?」阿爾瑪不明所以,但是還是腳下一蹬,也跟了上去。
「阿卡麗,你這里情況怎麼樣?」雲海騎上了小光,直接飛到了阿卡麗的旁邊,此時的她已經結束了城堡外部的戰斗,正準備進去清掃殘敵。
「城堡里面還有一些負隅頑抗的敵人,卡特琳娜已經沖進去了,我正準備跟上,你那邊完成的真夠迅速的,很行嘛!」阿卡麗看起來十分的開心,在開始攻城到現在的這段時間,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現在僅僅過了半個小時,巨大的巴黎城,能夠見到的武裝力量已經幾乎被消滅,而自身的傷亡卻並不多,僅有四五百人而已,看來保證有萬人的大軍抵抗崔斯特的反撲,是能夠做到的。
「不能高興的太早,我剛才注意到,敵軍的實際數量和我們情報中的相去甚遠,我觀察了一下,覺得他們很有可能埋伏在巴黎的下水道之中,他們一定在等待我們懈怠的機會,然後一舉反撲!」雲海警告道。
「明明是我發現少人了的,你又搶我功勞……」小蝶老大不樂意的撅起了嘴,碎碎念著。
「什麼?!」阿卡麗沒有听到小蝶的碎碎念,因為她的注意力已經被雲海的話徹底的震驚了。「難怪我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懷特!」
「公主殿下?」正準備進入城堡支援卡特琳娜的懷特立刻跑了過來。
「雲海懷疑有大量敵軍埋伏在下水道之中,你現在傳我命令,讓不參與清掃殘余敵軍的士兵騎上戰馬,在巴黎各大重要地點周圍嚴密巡邏,嚴防敵人的偷襲,然後讓所有的指揮官來這里集合!」
「是,公主殿下,可是克里斯在進攻巴黎聖母院的過程中遇到了困難,里面的牧師與修女在頑強抵抗,強攻的傷亡將會很大,不利于我們接下來的作戰,您看要不要支援一下?」懷特匯報道。
「這樣吧,你不用去找人了,留在這里負責聯絡卡特琳娜,阿爾瑪你去找伊芙,我們三個去支援克里斯,你們在任務完成之後也盡快過來!」
說罷,阿卡麗跳上了巨大的銀龍,飛向了巴黎聖母院的方向,雲海和小蝶緊隨其後。
巴黎聖母院。
暮色下的聖母院,被硝煙與鮮血染上了一種來自罪惡的顏色,是如此的刺眼,而克里斯正在大門口無奈的注視著里面,抵擋著不時飛出的各種聖靈法術,而克里斯也是因為投鼠忌器,不敢強攻,畢竟這些牧師和修女的戰斗力都比普通的士兵要強出很多,硬闖是絕對會吃虧的。
巨大的紅龍安靜的側臥在大街上,偶爾因為跑過的戰馬而晃動兩下尾巴。
「克里斯,這里的情況如何?」阿卡麗命令銀龍去將巴黎聖母院的後門守住,雲海則命令小光去天空巡邏,徹底的將這里變成一座絕境之城。
「不容樂觀,這些神職人員的抵抗情緒很濃,我們根本就無從下手,強沖我們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人,如果讓紅龍上的話,那巴黎聖母院就被夷為平地了。」克里斯恨恨的盯著眼前神聖的殿堂。
「這樣嗎……」阿卡麗沉吟了一聲,說道︰「我去去就來,等我一下。」
說罷,不等其他人阻攔,她舉起海神盾與莫邪神劍,走向了聖母院的深處。
「公主殿下,危險啊!」克里斯嚇呆了,大聲疾呼。
「不用如此驚慌,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雲海冷靜了拉住了克里斯。「她一定是想要勸降里面的人,我們只需要守住這里就足夠了,不要影響她的計劃。」
雲海很清楚,巴黎在隨後崔斯特的反撲之中,將會面臨多大的壓力,而爭取到巴黎聖母院之中神職人員的幫助,是減少傷亡,最大限度保存戰斗力的最好手段,畢竟這次阿卡麗可是只帶了伊芙一個醫生,又能救幾個人?
「魔鬼,摧毀我們家園的魔鬼!」
「戰爭狂,劊子手,神聖的巴黎聖母院不歡迎你!」
「上帝的死敵必將滅亡,其中也包括你和你的入侵者!」
一路上,無數的神父和修女一邊咒罵著阿卡麗,一邊朝著她打來各種聖靈法術,而阿卡麗卻只是抵擋著這些法術,沒有一絲反擊的意思,如果遇到有人擋路的話,她就直接飛過去,就這樣,在沒有攻擊過任何人的情況下,她就一路殺到了巴黎聖母院的禮拜堂之中,數十米高的金色十字架閃爍著昏暗的光輝,而在它的下面,是數十個正在祈禱的僧侶,為首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他听到了身後的聲音之後,緩緩的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盯著阿卡麗,但是手中的十字架,卻在微微的顫抖。
「西弗勒斯大人?」阿卡麗試探性的問道。
「公主殿下,距離上次您造訪這里,已經過了三年,但是如今您手中的武器,讓我們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歡迎您的到來。」西弗勒斯的聲音听不出喜悅還是憤怒。
阿卡麗自然很了解眼前的老人,巴黎聖母院大主教西弗勒斯,年少時分就成為了神職人員,經過了傳奇的一生,到了現在,終于成為了歐洲大陸最為偉大的牧師之一,他也與魯卡斯王國保持著友誼,和阿卡麗有著很好的關系,阿卡麗清楚的記得,自己還沒有成為戰士的那段時間里,也有好幾次來這里玩,那個時候,西弗勒斯大主教都給她準備了很多的點心和糖果,給她講著聖經里面的各種故事,可以說,也是她堅定信仰的領路人之一,而如今的兩人,卻不得不在這里刀劍相向。
「那這樣,可以了嗎?」
說著,阿卡麗忽然扔下了手中的海神盾與莫邪神劍,「啪」的一聲,震撼了周圍的神職人員。
「您……」西弗勒斯明白,阿卡麗雖然只身闖入了這里,沒有武器和盾牌的幫助,是不可能的,現在解除了武裝的她,就算再強大,也沒法一個人抵擋幾十人的狂轟濫炸,而她,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解除了自己的武裝,難道她真的信任自己到了這種地步?
「西弗勒斯大人,您給小時候的我烤的餅干的味道,我一直都沒有忘記。」阿卡麗又開始發揮她絕佳的口才,這次,她選擇了從情感入手。「那時候的時光無憂無慮,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父王的王位被崔斯特篡奪,整個歐洲好不容易迎來了和平,卻再度墮入了黑暗之中,我很後悔,為什麼沒有早點回來我的家鄉,回來這里,如果這樣的話,不知會有多少不該死去的人能夠保全自己的生命,不知有多少應該完整幸福的家庭,不至于分崩離析……」
阿卡麗動情的說著,而整個禮拜堂之中,所有的神職人員都在面面相覷,他們不相信,一個戰爭狂人,一個劊子手,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就連原本在通道之中阻止阿卡麗的人,都在橡木大門的後面屏氣凝神的傾听著她的話語,不知不覺,整個走廊已經塞滿了人。
「或許,你們只是被蒙蔽了雙眼,或許,你們只是想以自己的手段來拯救這個墮落的世界,但是,我相信,如果不消滅崔斯特這個殘暴的化身,歐洲將沒有光明可言!」
阿卡麗面朝著巨大的十字架,緩緩的說道︰「你們可知,崔斯特不僅在全歐洲的範圍內執行著殘酷的統治,鎮壓一切對自己的王位有威脅的人,為了他的野心,他還解除了生命魔法的禁令,無數臭名昭著的死靈法師和巫妖涌向了羅馬,而前不久雅典的那場地震,就是他們的杰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