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戰怔怔出神,低頭看著翠綠的戰法玉簡,神情有點不敢相信,一咬牙,再次將玉簡貼到眉心之上。
眉心處散發一點光芒!
意識凝成一根絲線,開始與戰法玉簡相連。然而,就在絲線進入玉簡內部,剛剛觸踫到那團戰法感悟之時,這根絲線一下子被彈開,無法與那團戰法感悟結合。
戰法感悟融合失敗!
李昊戰的心情異常復雜,總的來說,修煉戰法需要非常高的悟性,而融合戰法玉簡中的感悟,也並非是白痴就能做到的事,一樣需要相當的悟性。到了此時,李昊戰終于明白自己的悟性究竟低至何種程度。
李昊戰目光變得黯然,不能融合戰法玉簡,到時候族會之上,必定沒有作為,而且尋天穹學院洗刷恥辱一事,也成了過眼雲煙。
李昊戰就這樣呆呆地看著玉簡,嘴角泛起苦澀的笑容,良久,嘆了口氣。他揉了揉臉,強打精神,但是心中的陰暗卻難以抹去。
從世介中取出一塊嶄新玉簡,貼到眉心,閉上雙目,視覺、听覺、感覺、觸覺、嗅覺、味覺月兌離肉身,與意識結合,又進入了精神世界之中。
然後,機械麻木的刻畫戰法玉簡……
他相信只有這樣做,才能麻醉自己,心中的感受才會好過些,循環又忙碌地劃動著手指,精神集中,因此那種感覺淡了許多。
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萎靡不振,即使無法繼續修煉,也要當一名出色的言傳師,況且他與楊大師還有筆交易,可不能怠慢了。
日升,又日落,幾天時間轉眼過去。
這些天來,李昊戰沒日沒夜地刻畫著戰法玉簡,隨著失敗的次數增多,刻畫的技巧越來越熟練,盡管成功刻畫一塊玉簡需要很長時間,且消耗大量的精神,但只要打坐一會,精神便飽滿,如此一來,一整天在刻畫也不是問題。
起先的一天,由于情緒的緣故,李昊戰心煩意亂,下筆處處錯亂,並沒有刻畫成功一塊戰法玉簡。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到了第二天,心中那股難受勁兒越來越淡,他的精神能夠越來越集中,下筆精準,盡管還是重復地失敗著,最終還是讓他成功地刻畫出一塊戰法玉簡。
到了第三天,李昊戰已經能刻畫出兩塊戰法玉簡了,只是刻畫兩塊戰法玉簡會比較吃力,感官回到肉身之時,視線都有些模糊,腦袋亦有點昏沉。
到了現在,李昊戰一共刻畫了四塊戰法玉簡,對于一個菜鳥言傳師而言,這無疑是驚世駭俗的,但與普通菜鳥相比較,李昊戰所刻畫的戰法玉簡質量並沒有優勢,全部都是一道刻紋的戰法玉簡。
面對這樣的結果,李昊戰還是十分滿意的。畢竟楊大師所要求的戰法玉簡,並沒有限定質量,所以如果以這樣的速度繼續下去,說不定還能提前交貨。
「嗯?我怎麼來到這里了?」
李昊戰看著面前的高牆大院,怔怔出神。幾天以來,除卻刻畫戰法玉簡之時,其他時間李昊戰都有點渾渾噩噩,吃飯不知味,夜不能寐,連走路都猶如行尸走肉,不辨方向,走在回房舍的路時,常常走錯。
而現在,李昊戰很明顯又走錯了,正站在通向一座大院的小石道上。
李昊戰醒覺,四顧周圍,發現前方的大院正是老爺子的住所。他房舍在李府東面,而這里卻是李府中心位置,他也不知怎麼回事,走著走著就來到了這里。
「還是回去吧……」李昊戰剛轉身,忽然身子定格,心想︰「既然來了,還是問候問候老爺子吧!」他又轉過身來,順著鵝卵石小路,走進了大院。
大院房內。
一張梨木大桌,桌面徹有一壺茶,兩只玉瓷茶杯,碧綠茶水中,茶葉翻滾,清香四溢。
李烈與李震相對而坐。
「好茶。」李震端起玉瓷杯,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茶,贊道。
李烈眼皮微抬,道︰「有事直說,你來我這不是來討茶喝的吧!」
李震嘿嘿地笑了兩聲,放下茶杯,正色道︰「那小子,幾天來似乎有點不對勁。」
李烈微微皺眉,道︰「哪里不對勁。」
「我見他幾天來都失魂落魄的樣子,昨天傍晚,那小子跑來我院門口,我本以為他來找我的,誰知他撞到了門口,一下子醒悟過來,又跑了出去。」李烈臉上帶有憂色。
李烈沉默片刻,嘆道︰「他悟性太低,我估計就算有戰法玉簡,他恐怕也修煉不了。」
「你是說,他說的五成把握是假的?」李震一怔,隨即道︰「確實,這種事情又怎會那麼容易。」
李烈沉默地喝著茶,一言不發。
「那小子還真讓人操心,你說老三那家伙跑哪去,這兒子也不管不顧……」
李震說著,忽然停住話語。他可清楚老爺子一直對李弦的不辭而別懷有芥蒂,只要在對方面前提到李弦,連帶自己也會被罵上半天,忙用眼角瞧了眼李烈臉色,見李烈臉色如常,才放下心來。
「怎麼說也是一家人,那……的兒子可不能讓他吃虧了。」李震又瞧了李烈一眼,差點又說漏了嘴,手心都捏了把汗,連忙岔開話題︰「老爺子,可有什麼想法?」
李烈搖頭,嘆道︰「上天剝奪了他的悟性,就注定他不適合走這條路,強求只會沒有結果。」
李震道︰「修行本來就是逆行而上,本來就在強求,只不過他不同,是要逆天而行。」端起茶壺給李烈倒了杯茶,然後又給自己倒一杯。
李烈上指青天,冷道︰「別忘了,天道束縛的圖鎖,豈是他那樣的悟性能解開的?」
「你的意思是說,那小子瓶頸停留三年,是無法解開圖鎖的緣故?」李震沉默了片刻,才眯著眼道。
「不是。」李烈搖頭,說道︰「他的境界瓶頸還沒有達到真正的巔峰,並沒有喚醒那束縛體內力量的圖鎖。我所指的是,待他喚醒圖鎖之時,以其悟性,根本理解不了那繁奧的圖鎖,想要解開……很難。」
李震漠然,他親身經歷過這一切,破繭境之後的每一個境界,到達瓶頸之時,都會喚醒圖鎖,而以他在李家能排進前列的悟性,也是花費巨大的心力,最終才將那該死的圖鎖給解開,順利進階,因此他懷疑以李昊戰那點兒悟性,究竟會被耽擱幾年的時間,最終才能解開。
說完那番話,李烈臉上的皺紋似乎深刻了幾分,說道︰「順其自然吧,就看他能走到那一步,如若不行,就當一個普通人,至少有我們在一天,就給他享受一天榮華富貴。」說著眼楮朝門外瞧了一眼。
李昊戰一直站在門外,所以听到了兩人的對話,然後他漠然地退了出去,悄聲走出大院的拱門,順著鵝卵石小道往回走。
真的要放棄修行,當一個普通人?
這是李昊戰此刻的心情,他有些不甘心,握緊了雙拳,來到一處小湖,沉默地面對碧藍波濤。
微涼的風刮了過來,漣漪一圈圈擴散,清新空氣撲鼻,李昊戰大口地呼吸著,然後他的目光變得堅定,風似乎停了,他也下了一個大膽的決心。
轉身,朝著李府戰法閣方向而去,他要去那里學習低等的戰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