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圖畫懸空浮動,似幻似真,散發琉璃光彩,道道精巧細密的結構線痕勾勒交織,形成九九八十一幅錯亂排序的圖畫。
在這一整幅圖畫右方中游位置,一道裂痕張牙舞爪地蔓延而開……
當,當,當……
李昊戰雙眸綻著光彩,拳頭線痕密布,三十三路萬虎咆哮,全力施展轟擊在圖鎖的薄弱之處,頓時激蕩得整幅圖鎖如波濤起伏。而那一道道裂縫逐漸地蔓延開去,似乎不需要多久這幅圖鎖即將被打得破碎。
當……
擊出最後一拳,李昊戰氣喘連連,全身被汗水浸濕,但是眼眸中滿是興奮。他手掌一翻,一塊顯得有些暗淡的晶石出現在手中,正是楊大師從他手上購買的戰法解析時,交付的那塊三品靈石。
感覺到掌心中源源不斷涌來的靈力,李昊戰精神一振,體內消耗的靈力極速地恢復著。但是待到他靈墟中的靈力即將趨近飽滿之時,手中的靈石上最後一絲光彩暗淡,砰的一聲,靈石破碎成一團晶粉,從指間滑落。
「雖然三品靈石蘊含著巨大的能量,但是也禁不住我這幾天的不停消耗,不過,現在的圖鎖也差不多要破碎了。」
李昊戰看著圖鎖上的細縫裂痕,雙目放光,手掌一翻,晶粉紛紛揚揚灑落,心道︰「待這圖鎖破碎,我踏進了破繭境時,就去日月之森經歷一下生死磨練,增進實戰經驗。」
上次若不是與獨角青眼虎死戰過一次,感受過死亡的感覺,感受過濃重的殺意氣息,他也難以躲過王原的攻擊,當時就應該會死于當場。這也讓他深深地了解到實戰的重要性。
李昊戰伸手在圖鎖那無數的裂痕上撫模一下,手指傳來觸模物體凹凸時的觸覺,沒有繼續轟擊,將之召喚回體,隨即便出了房門。
烈日當空,李昊戰經過大街小巷,來到楊氏商會時,全身只覺一陣燙熱。
「李爺,快請快請。」剛進大門,馬大掌櫃便熱情地迎了上來。前些天李昊戰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他也早已听說過,心想能讓楊大師引為至交的,果然不是尋常人物,心中更是不敢怠慢。
李昊戰問道︰「楊大師,他還在閉關嗎?」他不久前曾來過,本來是要就之前的事對楊大師感激一番的,但是不湊巧,楊大師卻在閉關。
馬大掌櫃笑道︰「是啊!是啊!要不您進去坐坐。」楊大師說不過不要讓人去打擾的,所以也沒有擅做主張地帶李昊戰去見楊大師。
「不用了。」李昊戰掃了掃店鋪中的貨架,與那琳瑯滿目的貨品,說道︰「有沒有二品靈石,給我來上十塊。」手掌一翻,將一個袋子遞了過去,他知道三品靈石珍貴,一般不會出售,所以只能以二品靈石代替。
馬大掌櫃笑著接過錢袋,數也不數,就去取了十塊二品靈石過來。李昊戰接過東西,想了想,又買了一些空白玉簡,這才轉身出了門。
回到房間之中,李昊戰又對著圖鎖發出一連串猛烈的進攻,靈力消耗完,即便吸收那剛購來的二品靈石,很快又補充完畢,再度發起進攻。
這些天以來,李昊戰幾乎廢寢忘食地對著圖鎖發起進攻,想要將之破壞,早點進入破繭境界。而那門萬虎咆哮戰法,也因為無數次施展而領悟得更加深刻,甚至讓李昊戰產生一種錯覺——這戰法的威力緩慢地增長著。
而全力施展下,出現的黯淡的極致光尾,也變得越來越凝聚,越來越亮,離那真正的極致光芒似乎已不遠了。
第二天。
李府內。
圍牆邊,一處閣樓角落,日頭猛烈地灼燒四周,光亮滿天,但此處屋檐飛起,擴張成傘,遮天蔽日,因此顯得有些陰涼昏暗。
「李爍,幾天了,你考慮得如何,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李斷江帶著一干狗腿,將李爍包圍在內,目光陰冷地盯著對方。
李爍全身繃緊,感覺呼吸有些困難,冷視李斷江,說道︰「我是不會答應你的。」上次他已經將李昊戰出賣一次了,這次說什麼也不能同意,做那卑鄙小人。
李斷江一腳踹出,將李爍踢得倒飛出去,隨即一腳重重踏在他的胸膛,俯子,居高臨下,冷笑道︰「你確定你考慮清楚了嗎?」
「你死了這條心。」
李斷江抬腳,又猛然踏下,力度巨大砰的一聲響,且胸膛正是人的致命所在,也較為脆弱。
李爍只覺這痛感鑽心直扎進去,喉嚨一緊,咳出一些唾沫星子,平放在泥地的手掌屈起手指扎進堅實的泥地中。現在的李斷江雙臂受傷,實力大損,雖然李爍不過靈墟五境,較之李斷江低了一階,但若論起戰力李爍更勝一籌,兩人交戰,定然有能力將李斷江放倒在地。
但是他不能,只是咬牙怒視,隱忍,甚至不能反抗。
「真是賤骨頭,斷江哥跟他廢話做什麼,將他打疼了打怕了,自然乖乖听話。」
「不錯,就跟上次一樣,這家伙的骨氣就是裝出來的,虛的。」
身畔幾人見李爍遲遲不肯應承,耐心已然不足,紛紛出言威逼恐嚇。
李斷江心中暗罵一聲白痴。李家有規矩,在府中是不允許私斗的,無論是何原因,誰人敢違反此規定,就要受到懲罰,否則就李斷江暴戾的性格而言,早已將李爍打得殘廢了,那里有耐心跟他軟磨硬泡。
李爍對于這樣的言語絲毫不已為然,顯得很鎮定,顯然也明白此規定,有所依仗。
「我說過,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況且你與李昊戰也並非什麼過命的交情,上次你不也將他賣了,再來一次又何妨?」李斷江冷笑道。
李爍不應,想起上次的事,臉有羞愧。
李斷江又道︰「听說你弟弟的天賦似乎不錯啊,要是讓他進去藏書閣二層修煉,說不定不出幾年,能回歸本家來呢?到時候你兄弟兩就能重聚了,這可真是美好。」
李爍繃緊的身子似乎松了下來,眼神有些悵然。
李斷江見李爍似乎有些意動,笑道︰「我說過的話絕對算數,怎麼,你考慮的如何」
「我不能這麼自私,我……」
李爍話還沒說完,就讓李斷江打斷了,說道︰「哎哎哎,先別著急答應,若是事成之後,我給你三百靈幣的報酬。而我讓你做的事,又不會害了那李昊戰性命,所以你不必擔心。而且你若不答應,說不定某一天你弟弟出去采集靈藥礦石之時,會遇上什麼危險……總之,我明天等你的答復。」
說著他擠出一個笑容,心中卻早已惱怒不已,要不是害怕將此事搞砸,以他的性格,又怎會與李爍這般磨來磨去,早以暴力解決問題了。
一听此言,李爍臉色煞白,嘴唇發顫,全身月兌力一般,軟了下來。
李斷江松開一只腳,笑道︰「李爍啊!要是咱們有什麼誤會,那都過去的啦!別放在心上,明天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說完便帶著眾人走了。
過了一會,李爍這才站起身來,心中又是惶恐又是復雜,一方是自己的親生弟弟,一方是自己的良心道德。
他有些失落地向前行走,有些漫無目的。